規則是冰冷的。

哪怕這個規則給人的感覺無比的溫暖,無比的有“人情味兒”,可它依舊是冰冷的。

人情味兒這種東西,隻有蔚藍之上的生命才有。

對於詭異生物來說,規則的優先級高於一切。

也正因如此,在超凡世界中才沒有童話故事。

甚至可以說沒有“故事”。

一個隻有規則的世界是沒有“故事”可言的。

在蔚藍的古往今來,其所誕生的一切值得被銘記的故事,有一個算一個,統統都是以“打破規則”為核心主旨的。

一位平平無奇的少年打破了規則,成為了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這是故事;

一位渾渾噩噩的中年人打破了規則,打算重拾少年時期的夢想這是故事;

一位孩子偷偷從宿舍溜走,去學校之外的地方冒險這也是故事;

隻要打破規則,便能夠產生太多太多的故事。

一個規則的優先級高於一切的世界,一個隻有規則的世界,是沒有“故事”的。

詭異世界就是如此。

看似離奇、看似無所不有、看似超越認知

實則,無聊透頂。

多可笑啊!

一個沒有故事的世界。

哦,在那樣的世界中,連“可笑”都要遵循規則。

冰冷至極。

詭異世界的思維邏輯,與蔚藍存在著本質層麵的不同。

除非是自身邏輯思維極強的超凡者,否則其實是很難反應過來的。

顯然,數學家的邏輯思維並不好。

或者可以說,雖然身為一名數學家,他的邏輯思維能力應該不算差,可畢竟事關他的“女兒”。

在那種極度高壓的悲傷狀態下,數學家判斷失誤也是理所應當的。

於是乎,就有了那麽個不怎麽可笑的“誤會”。

數學家將火焰生物誤認為了自己的女兒。

經由許承的轉述,楚秋將火焰生物的規則解釋給了包括數學家在內的眾人。

數學家想要反駁,卻怎麽也想不出對方邏輯上的漏洞。

他隻能眼睜睜地感受著自己體內的火焰越來越少,恢複能力越來越弱。

火焰不夠了。

結果就是,數學家根本無力不間斷地恢複被許承活活掐斷的脖子。

僅有那麽一絲絲的火焰,被用來強行吊住數學家的生命。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許承的拳頭落在自己的臉上,將自己的下巴砸碎,再將自己打飛,猛撞在了後方的牆壁之上。

轟!

嘩啦啦

無數的磚瓦碎石落下。

數學家癱倒在地上,下顎骨碎裂,連帶著沒了大半的牙齒。

火焰的存量太少了,必須要維持住數學家的性命,因此沒有燃燒起來,修補數學家的下顎。

他就隻能那麽耷拉著下巴,癱坐在原地。

“還還沒結束”

數學家拖著拉長的下巴,艱難嘶吼道。

他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身旁的那個背包,正是他之前一直背在身上的那個。

早在阿九與程異一同對數學家發起密集炮擊的時候,數學家就趁機將那個背包丟在了不遠處,準備時刻啟用。

那是數學家最後的底牌了。

其中裝著的,除了維持黃線存在的詭異肉塊之外,還有大量的原能塊以及一個遙控器。

“就是這個”

餘火略微恢複了數學家的下顎,可依舊血流不止。

數學家的左手掏出了其中的遙控器,右手這抱著那塊詭異肉塊,以及兩枚多餘的原能塊。

右手這邊的兩者尚未接觸到一起,便已經出現了肉眼可見的雜亂黃線。

黃線即將暴走。

“老實說,我已經懶得去想那些了”

數學家抬起頭來,望向大教堂的頂端。

“我女兒她真的死了嗎?”

“那我們大家就一起死了好了”

數學家開口喃喃著。

他的目光掃視向大教堂內的所有人。

“總要有人,給我女兒陪葬的。”

“你們可以,地上的教會成員或者目擊者們也行。”

“所以啊,你們就打個痛快好了。”

數學家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遙控器。

“除了原本的入口之外,大教堂的正上方還有一個可以控製的通道,連接著地上的蘭巴古城。”

“隻要我啟動裝置,事先準備好的炸彈就將打破這裏與地上之間的空隙。”

“地上的教會成員和目擊者們估計已經打瘋了。”

“猜一猜,他們如果再被我這裏的黃線進一步影響,會變成什麽樣子?”

“大家都會瘋掉的。”

“到時候,我總能拉幾個陪葬的,對吧?”

數學家慘笑著,按下了遙控器的開關。

轟!

大教堂正上方的地麵炸裂開來,露出了一個打工。

大漠的陽光從中透了進來,落入地下。

接下來就什麽都沒有了。

沒有如數學家預想中的那般,發瘋的白衣人和目擊者們從通道口魚貫而入,混戰一團。

而是一片死寂,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這怎麽可能呢?

地上的所有人應該都被黃線影響了才對,如此劇烈的爆炸不可能沒有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可為什麽沒人來呢?

黃線仍舊在肆虐,可如果沒人影響的話,那也不過是一些炫酷的光影特效罷了。

數學家的目光盯著空****的通道口,眼神之中充滿了疑惑。

“地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人知道。

所幸,數學家不是原始人,他懂得使用科技。

在他的背包裏還有一台平板電腦,連接著地上某一位教會成員的隨身攝像頭。

屏幕裂了,但沒壞,還能用。

打開攝像,一道響亮的聲音便從平板電腦裏穿了出來。

“我才是最能打的,懂了嗎?小子們!”

說話的是目擊者們的大隊長,也是最強的目擊者。

通過攝像頭,數學家得以了解到地麵上的情況。

隻見許多人都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再起不能。

唯有兩人,仍舊屹立。

但很快,其中的一位韓行就顫抖著倒了下去,站著的隻剩下了大隊長一人。

她踩著韓行的身體,身下統統都是被她打暈的目擊者和白衣人們。

在黃線的影響之下,大隊長已經分不清敵我了。

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讓所有人都失去戰鬥力,這樣就不會有其他的麻煩事了!

這事兒做得,非常的“大隊長”。

也就隻有她,才能夠去執行如此完美的妙計了。

“這,這怎麽可能!”

數學家忍不住瞪大了雙眼。

“確實,我也這麽想。”

一旁偷偷窺屏的許承也點了點頭。

隨後,他輕輕取走了數學家手中的平板電腦,然後又輕輕捏住了數學家的肩膀。

許承緩緩握緊了另一隻拳頭。

他要開始單方麵的毆打數學家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

楚秋捂住了火焰生物的雙眼。

畢竟,它還是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