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在戰鬥。

大隊長要戰鬥。

大隊長想戰鬥。

參與此次蘭巴古城作戰的目擊者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屬於一線或者次一線級別。

論戰鬥力、論戰鬥經驗、論戰鬥素養,都是目擊者乃至超凡者中的佼佼者。

與之相對的,那群白衣人們呢?

星辰教會本就是一個極為隱秘的組織,人員稀少,一直隱藏在幕後。

也正因如此,即便是在超凡世界中,也極少有人聽過這個名字,更不要說主動加入了。

白衣人中的幾乎每一個,都是數學家親自從各大超凡勢力中挖來的。

不說每一個都擁有遊客那般離譜的特性能力,但論戰鬥力本身,則個個都不遜色於阿九。

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地擁有著火焰生物的火焰,也就是鏈接類的特性能力。

如此說來,雙方參戰的都是高手啊!

可是就巧了,那些暴走的金黃線段偏偏專克高手!

起初,還隻是雙方試探性的交手。

目擊者和白衣人們都不敢輕易地傾盡全力。

前者認為星辰教會一定還有幕後黑手,而後者則依舊忌憚著目擊者們的戰鬥力。

雙方在蘭巴古城內對壘,偶爾使用自己的原能特性對轟。

他們都在試圖尋找對方的破綻。

包括大隊長在內,她正在仔細感知著周圍的異樣,試圖尋找到星辰教會的幕後黑手,然後將其用土石碾死。

於是乎,整個蘭巴古城戰場的局勢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

小衝突不斷,但始終無人傷亡。

但漸漸的,情況就有些不太對勁了。

雙方開始越打越激烈。

白衣人們倒是還可以解釋為按耐不住了,可目擊者們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他們啟用的原能越來越多,大有直接決戰的架勢!

周圍無機物傳來的反饋愈演愈烈。

大隊長的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股弄弄的不安。

“喂!”

她一把抓住了身旁一位目擊者的肩膀,側耳詢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給我形容一下!”

大隊長終究是個沒有視力的人,她擔心周圍出現了什麽她無法感知到的異樣。

那位目擊者呼呼喘著粗氣,聲音嘶啞道:

“我要保護海城!”

“啊?”

大隊長一愣,評價道:“挺好的,所以呢?”

“所以我要殺了所有的白衣人啊!”

那位目擊者的情緒忽然亢奮了起來,一把掙脫開了大隊長的手,衝向了不遠處的衝突正麵。

與此同時,另一隻手也搭在了大隊長的肩膀上。

是韓行。

他的狀態同樣不佳,眉頭緊皺,低聲道:

“有一種金黃的線段,席卷了蘭巴古城,我們和白衣人都中招了”

韓行緩緩敘述著自己的判斷。

可當他解釋完了一切之後,卻忽然發現大隊長的表情平靜了下來。

韓行的心頭頓時一沉。

因為他眼瞅著大隊長笑了,笑得很不自然。

“小子,我是最能打的,對吧?”

那位最強的目擊者也失控了。

情緒驅動著人。

當情緒失控,人也會失控。

一切都失控了。

白衣人們直接召喚出了他們的底牌之一,也就是溺水者巨人。

如鯨魚一般的嗡鳴響徹蘭巴古城。

之後,又被一把土石大劍活活斬斷,橫死當場。

大隊長手握大劍,赤足踩著溺水者巨人緩緩消融的屍體,出現在了目擊者與白衣人們的麵前。

沒有過多的言語。

大隊長隻是朝前麵勾了勾手指,那群情緒早已失控的目擊者與白衣人便一擁而上。

轟!轟!轟!轟

蘭巴古城內,無數的土石飛濺。

目擊者與白衣人都是超凡者。

大隊長每一次揮拳、每一次跺腳、每一次咆孝,都會掀起大片的土石,連帶著將其中的超凡者掀飛。

她失控了嗎?

是的。

她瘋了嗎?

沒有。

要知道,黃線的效果是讓人的情緒極端化,而非讓人簡單的發瘋。

而在這種狀態下,大隊長卻覺得自己的思維要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但清晰,也不意味著“可以控製”。

大隊長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在思維層麵的變化。

她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的戰鬥欲望。

她想找人打一架。

她想探索自身超凡力量的極限。

她深知想要探尋超凡力量本身的極限!

為此,她必須找人打架。

跟誰打?

敵人。

敵人在哪裏?

這就是大隊長所要麵臨的最大問題了。

因為在黃線的影響下,大隊長已經沒辦法再分清敵我了。

在大隊長看來,無論目擊者還是白衣人,都是值得一戰的好對手!

於是乎,大隊長的腦袋裏冒出了個注意。

既然分不清敵我,那就不要分了。

隻要把所有人都打趴下,就不會有人再被黃線影響了,目擊者這邊的自己人也不會因為情緒失控而受傷。

最重要的是,自己還能打個爽。

哈!多棒的點子啊!

黃沙飛揚。

超凡者們橫七豎八地倒在了地上。

目擊者,也有白衣人。

其中,韓行撐到了最後,卻也被大隊長一腳踩進了地裏。

大隊長贏了。

在不分敵我的狀態下,大隊長成為了蘭巴古城內站到最後的那個超凡者!

“哈!小子們,我果然是最能打的那個!”

大隊長的興奮難以言表。

可緊接著,兩行眼淚便從她的眼睛裏湧了出來。

大隊長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

她是一位“登山者”,正在攀爬一座名為“超凡力量”的高山。

現在,她打敗了所有人,站在了山頂。

再無前路。

“還有地方可以走嗎?”

“我是誰?”

大隊長喃喃著。

她沒有去管周圍剛剛爆炸的地麵,因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我的前麵是無盡的荒野。”

“你們走過的每一步,都是沿著我的足跡。”

“這樣,真的好嗎?”

“我想再找到一座山峰,我想再一次繼續攀登,我想”

在大隊長一邊哭一邊喃喃自語的同時。

地下,大教堂內。

許承一腳踩爆了散發出黃線的詭異肉塊。

肉塊隨即化作一灘爛泥,融化在了地麵之中。

黃線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著,其所造成的影響也漸漸退去。

地上。

受傷最輕的那一批人幽幽轉醒,其中也包括了韓行、負責人、楚言等一眾目擊者。

他們都聽到了大隊長的喃喃自語。

這種發言怎麽感覺像是大結局了?

好尷尬啊!

如果這時候冒頭出來的話,想必一定會更加尷尬吧。

於是絕大部分的人都選擇了沉默,繼續趴在地上,恢複著體力。

而大隊長這邊。

她在繼續喃喃了一段時間之後,黃線的影響也逐漸消退了。

大隊長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騷情。

就確實很騷情。

就這麽,大隊長的臉肉眼可見地變得紅撲撲的了。

嘈雜的聲音漸漸消退,蘭巴古城內寂靜一片。

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白衣人們清楚自己打不過大隊長,害怕。

目擊者們也怕被大隊長毆打,也害怕。

唯有一個人

負責人。

他下意識地吐槽道:“大隊長,我覺得你想得太複雜了,你就成天琢磨”

轟!

負責人話未說完,他的腦袋便被大隊長一腳踩進了地裏。

負責人:“”

不遠處的楚言:

“嗯,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