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野狼甩頭嗎?

很可怕的那種。

那種饑餓了許多天的野狼,是最危險的。

它行走在荒野上,與體型龐大的獵物搏殺,迅猛而又精準的咬住了對方的喉嚨。

這個時候,捕獵尚未結束,甚至不如說才剛剛開始。

因為體型碩大的獵物尚未斷氣。

如果放開,獵物就會用最後一口氣逃走,再過許久才會徹底死亡。

弱小的野狼固然可以如此。

耐心地等待著獵物死亡,然後再去吞吃它的血肉,以補充體力。

可對於野狼之中最為凶猛的那批而言,這種捕獵方式未免也太過狼狽了。

那是一頭狼王。

狼王會調動全身的力量,奮力甩動自己的身體,將利齒進一步嵌入進獵物的脖子。

每一次甩動,便更進一步剝奪著獵物的生命。

直到最後,獵物短期,狼王這才會鬆開自己的嘴,享用美餐。

……

以上這種說法,會長小姑娘其實隻在一些書籍或者電影裏看過。

那是連紀錄影像都很難捕捉到的稀有場景。

但在今天,當會長小姑娘目睹了許承與學者之間的戰鬥過後,她覺得自己應該100%不需要再看了。

因為再逼真的畫麵,其所散發出的震撼感,也無法比擬此刻她眼前的這一幕!

許承的右手就仿佛狼王的嘴。

一把鉗住了學者。

腰腹發力,將學者整個人的身體來回甩動了起來。

爆炸般的轟鳴聲響起,地麵都為之顫抖!

那是「暴力」一詞最佳的體現。

是了,暴力。

……

許承是代表了蔚藍「暴力」的固定值。

有關於這件事,會長小姑娘是知道的。

提出「九大固定值」這一理論的星辰教會,其本就脫身於星辰商會。

縱使數學家機關算盡,可終究也還是免不了與星辰商會正麵敵對。

在蘭巴拉瑪的戰鬥發生前不久,會長小姑娘就跟數學家有過一次正麵接觸。

還是之前那個道理。

沒人敢真正地跟規則類特性者——尤其是會長小姑娘來以命相博。

如果把她逼急了,蔚藍之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在會長小姑娘的概率轉換之下暴斃而亡。

那怕是掌控了完美圓周率的數學家也是如此。

因此數學家隻是展現了自己的實力,以求星辰商會不再繼續追殺他。

會長小姑娘通過概率看透了其中風險,自然也不會輕舉妄動。

星辰商會與星辰教會之間就此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敵對,但不動手。

趁此時機,會長小姑娘同樣了解到了有關於九大固定值的理論。

詭異是規則與本能的造物。

其中,規則又大於本能。

而自蔚藍之上誕生的九種固定值元素,則是蔚藍之上的生命打破規則的證明。

在終極危險到來之際,九位固定值元素將成為無法被詭異所改變的那個「點」。

以上這些說法,來自於數學家和遊客。

會長小姑娘對此不置可否。

一方麵,是她看出這件事的可信度為100%,且正確的概率也是100%。

另一方麵,所謂的「固定值」對於星辰商會的理念來說,似乎又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星辰商會的目的並不著眼於個人。

他們繼承了一小部分軍團的理念,其實更希望蔚藍之上的一切生命都安安穩穩地活著。

好好活著、不計代價地活著、不惜一切地活著。

哪怕苟且偷生、哪怕失去一切、哪怕強迫著自身去適應詭異的規則!

都得活著。

活著!

也正因如此,星辰教會的存在暫時也不需要去管。

至於那九位可能存在的固定值元素,姑且就當做情報之一,了然即可。

——原本,會長小姑娘是這樣想的。

可當會長小姑娘今天又一次目睹了許承的戰鬥之後,她也終於回憶起了當初在觀星山景區的戰鬥。

就目前而言,學者相較於觀星山的武者,兩人平分秋色。

但是武者終究還是那個憨厚的大塊頭,戰鬥起來樸實無華。

學者則一直都笑吟吟的,行事風格陰險狡詐。

學者熟知會長小姑娘的能力,明白隻要自己吐露半點信息,會長小姑娘就能通過概率分析得到更多的情報。

因此他從現身開始,便一直都沒有說話。

可他卻和會長小姑娘一樣,都犯了一個差不多的錯誤。

他們都錯估了許承的「暴力」。

那是蔚藍之上一切暴力的具現化,代表了一切暴力的終極暴力!

即——生命本身的暴力。

一切規則都將在這股終極暴力之下灰飛煙滅!

……

轟!

不知道究竟砸了多少下。

周圍的柏油馬路已然成了一片廢墟,地上到處都是被活活砸出來的坑洞。

「挖坑」與「砸坑」,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直到最後,學者也依舊比許承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身體已然完全癱軟了下去。

唯有原能,還在緩緩流動。

「呼……呼……」

許承喘息著。

四周滿是揚起來的煙塵。

而他手裏的學者本人,此刻正躺倒在地上,沒有了半點動靜。

許承沒有鬆手。

因為在許承的背後,楚秋的身影已然顯現。

她將手輕輕搭在了自家老頭子的肩膀上,沒有放開。

那是戰鬥尚未結束的意思。

學者利用原能,在剛才的連續摔打中勉強保護住了自己的身體。

此刻原能依舊還在,說明學者仍然保留有一定程度反擊的餘力。

果不其然。

當許承的動作暫時停歇了之後,學者沙啞的聲音緩緩傳來。

「老先生,您很厲害。」

他有些灰頭土臉的,卻在咧嘴笑著。

「你看,我都快握不住我的刀了。」

學者掂了掂手裏的刀。

那把被許承一拳砸彎了的刀,此刻早已經徹底斷掉了,僅留些許殘刃,被學者握在手中。

「咳咳……」

「呸!」

學者扭頭,啐出了一口血沫,但表情卻依舊泰然。

「但很可惜,老先生,您還看不透我。」

「是嗎?」

「是。」

「我覺得不是。」

許承緩緩俯下身來。

其實許承並不怎麽在意自己是否能看透學者,那對於許承來說是無所謂的。

可楚秋不這麽想。

老太婆偏偏不想讓學者如此囂張,那麽許承自然也就要順著自家老太婆的意了。

楚秋說,許承轉述。

「你不是規則類特性者。」

「小姑娘說,你有98%的概率是規則類,但你恰恰是那2%。」

「你是認知類特性者,又結合了鏈接類,對吧?」

「對。」

學者點了點頭。

他的聲音裏終於有了一絲波動,明顯對剛才許承所說的話起了反應。

「我可從沒聽說過,所謂的「暴力」也可以分析出如此準確的情報。」

「老先生,有什麽人在幫你嗎?」

「有啊。」

許承點了點頭。

學者一聽就樂了,接話道:「巧了,我也有。」

唰——!

話音未落,學者的背後忽然出現了一扇空洞的黑色大門。

無數鋒利的鋼刀從中冒了出來,直奔許承砍了過去!

……

鏈接類特性者,自有詭異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