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錯了◎

“根據檢查報告, 安東尼奧先生,你已經患有重度的焦躁症和中度的抑鬱症。”

年輕雋秀的醫生翻開手中的患者病情記錄如是說。

安東尼奧坐在醫生的對麵,他神態平和, 俊美無儔, 晨曦般的鉑金色頭發柔順鬆軟, 簡潔幹淨的正裝襯得他越發優雅從容,帶著為人師長的嚴謹禁欲氣質。

任是誰也無法將他和醫生話裏的患者聯係起來。

但若是說這話的是其他醫生,也許還會有人懷疑, 偏偏做出如是結論的人是主星係醫學界備受推崇的泰鬥級人物冉逸凱專家。

此人在信息素分化、癌症傳染病以及神經症狀和精神障礙等領域,均有卓越的貢獻, 倒叫人不敢不信了。

安東尼奧聽完冉逸凱的話, 並沒有什麽大的反應,他一直對自己的糟糕狀態心裏有數, 如果不是最近失眠、心率不齊以及肌肉緊張的症狀越來越嚴重,已經影響到了他和黛西的日常相處, 他也不會聯係上眼前這位自己老師、也就是桑德利亞現任校長口中一直稱讚的專家醫師。

見了麵, 安東尼奧卻覺得這位冉醫生有些眼熟,但現在安東尼奧的精神狀態讓他記憶力有些減退,腦子也一直昏沉得很,一時間竟然想不起到底在哪裏見過冉逸凱,便自然而然略過了這件事。

隻是道, “冉醫生, 我恐怕需要一些抗精神病藥物。”

“以我的專業素養建議,先生你當前恐怕不適合用藥。”

冉逸凱轉了一圈手中的鋼筆, 這個動作對於一位正在給患者診斷的醫生來說實在有些隨意和不穩重。

隻是他雖然名聲在外, 本人卻十分年輕, 清秀至極的皮相和良好的肌膚狀態讓他看起來像個高中生一般充斥著年輕和生機, 就算是戴了一副無框眼鏡也不顯老成,這樣的轉筆動作倒也不讓人覺得突兀。

冉逸凱上下打量安東尼奧,視線在安東尼奧的前胸停留了一下,緩緩道,“畢竟,打完產乳針的一年內,都不能服用任何處方藥品,否則會對你的肝髒產生極大的危害性副作用。”

安東尼奧深紅色的雙眸在聽到“產乳針”的一刻略過淩厲的光,他本身眉眼就冷硬深邃,隻是平和的教育工作者氣質衝淡了不少他長相的凜冽,此刻乍一瞧,倒讓人有種心髒一緊的膽怯。

冉逸凱卻不怵他,無比淡定地起身,這位穿著白大褂的雋秀醫生不緊不慢地走到飲水機前。

一邊抽出兩枚紙杯接水,一邊道,“安東尼奧先生倒也不必這麽排斥我,賣你產乳針的黑/老大跟我目前有個藥物研發的合作項目,不是什麽正經生意,大家自然是邊玩邊聊邊談賺錢的事,也是酒上了頭,黑/老大談新鮮地說起這件事,我就無聊聽了一耳朵,沒那麽八卦地說出去。”

冉逸凱將水杯放在安東尼奧的麵前,並且做了個“請”的動作,安東尼奧沒動,冉逸凱無所謂地聳聳肩。

拿著自己的那杯回到位置上,啜了一口水後,他道,“講回現在治療的事情。”

“在醫學上,神經類疾病的誘因可以籠統說成是欲望受到壓抑後造成的神經衰弱缺陷,作為帝星知名軍校的高級教授,以安東尼奧先生你的心智和理性,其實不應該讓自己陷入這種難堪的狀態才對,就算不幸如此了,心裏也很清楚導火索。”

“心病還須心藥醫,你既然知道怎麽做才能排解,怎麽會依然如此膠著囹圄?”

冉逸凱放下水杯,眸色包容理解,很容易讓人產生信任,語氣也是朋友一般的和風細雨,“是和促使你打產乳針的人有關係?”

滴答——

滴答——

他身後的掛鍾指針十分有規律地轉動著,他也輕輕敲打著桌麵,兩種響聲在某一刻頻率到達了同一曲線。

滴答——滴答——滴答——

聲音越來越大了。

世界仿佛隻剩下牆上的掛鍾和他本人。

黑色,白色。

隻是這兩種顏色。

讓人眩暈,困倦。

安東尼奧看著冉逸凱,半晌,就在冉逸凱以為自己要成功的時候,這位教授卻冷臉道,“冉醫生,我隻是來開藥的,你跟我玩什麽花樣?”

安東尼奧往椅子上一靠,寬肩窄腰,壓迫感隱隱傾泄,“先是說出我打產乳針的隱秘,以主導者的姿態給我倒水造成一種心理上的壓力,後來卻又像個知心朋友一般詢問我事件的原因經過,這套心理學的規訓和誘導話術,你學醫的玩得溜,我搞情偵的也不差。”

“降低我的心防催眠我?這可不是一位有專業素養的醫生在未告知患者的情況下該做的事。”

他單刀直入地問,“你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麽?”

冉逸凱眯著眼與安東尼奧對視,片刻,笑了起來,“好吧,我承認,我的確是想要催眠你,不過我對你並沒有敵意。”

安東尼奧說:“這我自然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以及考慮你是救了我老師性命的主刀醫生,你現在早該躺在血泊裏,而不是還能這樣若無其事地和我說話。”

“真暴力啊,我家小姐怎麽會喜歡上你這樣的人。”

冉逸凱感歎一般地搖了搖頭,見安東尼奧神色越發不耐,回答他先前的問題。

“催眠你嘛,就是想知道一下小姐的近況,畢竟你和小姐這麽親密,現在還和小姐住在一起,肯定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找我看病既然主動撞上來了,我就順便問問,也多了解一下小姐。”

安東尼奧聽見他的話,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為什麽一開始看冉逸凱會覺得眼熟。

開學黛西來桑德利亞報名的時候,不就是這個人送黛西來的學校?他們倆人的照片還在校論壇上被大肆傳播,吹的那叫一個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冉逸凱,這個人是魯伯特公爵府未倒塌以前,在公爵府常住擔任府醫的醫師。

可是現在公爵府不是已經沒了嗎?

為什麽冉逸凱依舊喚黛西小姐?

還叫的那麽親昵,那麽甜蜜,好似和黛西有除了主仆以外的關係一樣。

安東尼奧深紅色的雙眸越來越暗沉,渾身的氣壓也越來越低,名叫嫉妒的藤蔓纏繞在他的心髒上,以能夠絞死人的力量,攥得他心髒越發酸楚。

他危險地看著冉逸凱,像是下一刻就會撕碎這個曾經和黛西住在同一所府邸的情敵,“你怎麽知道我和黛西在同居?”

冉逸凱閑適地交疊雙腿,“我一直有在關注小姐,自然知道小姐從期末演練過後就不見了蹤影,而你恰巧也請了假幾乎閉門不出,稍微動下腦子,都會覺得這之間有關聯。這時你打產乳針和患上焦躁症抑鬱症的消息,進一步證實了我的猜測。”

“畢竟,除了我家小姐,有誰能讓你享譽帝星的安東尼奧大教授搞成這幅鬼樣子。”

說到後麵,冉逸凱眼睛熠熠發光,頗具自己小姐能讓其他Alpha為她神魂顛倒的與有榮焉之感,讓安東尼奧完全無法理解。

這位博學多才的教授像是看什麽外星生物一樣看著冉逸凱,“你……不嫉妒?”

他因為冉逸凱曾經和黛西一起住在公爵府而嫉妒得雙眸沁血,但是為什麽冉逸凱在得知自己現在和黛西日夜相處後,還能這樣雲淡風輕?

“嫉妒?好吧,是有那麽一些。”冉逸凱幽默風趣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截很短的距離,“不過隻有那麽一點點。”

“比起嫉妒,我更希望小姐能夠高興,至於她和誰在一起,和誰戀愛,和誰接吻,和誰同居,這都不重要,隻要她高興就好。”冉逸凱這般說,語氣是輕鬆隨意的,但是眸色卻無比嚴肅。

他看向安東尼奧,“所以我不會對你不利,我勸你不要隨意用藥而是打開心結,並且試圖通過催眠套話,一部分原因是想要通過你深入了解小姐,另外也是真心實意想要幫你梳理情感擺脫焦躁和抑鬱。”

“畢竟隻有你健健康康的,才能有更多精力去取悅小姐,小姐才會過得更加舒適快樂,也不會因為你的病情擔心你。”

安東尼奧聞言劍眉緊蹙。

這太荒唐了!

幫情敵治病,讓情敵和心上人和和美美,長長久久,這個醫生腦子簡直有病!

他安東尼奧活了三十幾年就沒有見過這種奇葩!

這個人以為自己是封建時代家主娶的大房嗎?不爭不搶守著一畝三分地過活,必要的時候還會幫姨太太們一把,隻要家主能夠順心就行。

不,安東尼奧否定自己剛才的想法。

人家大房好歹是家主明媒正娶,有可以擺出來的不可撼動的地位。

眼前這個醫生頂多就是家主身邊的通房大丫鬟,什麽名分都不要,什麽特權都沒有,奴性入骨,把家主看中的姨太太也當做次一級的主子照料,是遊離於家庭概念邊緣,不會引發任何紛爭的“第三者”。

他!爹!的!真!是!離!譜!

安東尼奧眸色古怪極了。

愛讓人產生占有欲和掠奪欲,這是人的天性,更是Alpha的本能,但冉逸凱對黛西的情感卻超出了他的一貫認知,這讓他怎麽看冉逸凱怎麽覺得奇怪,和這人同處一間問診室都覺得渾身別扭。

他不清那種別扭感來自什麽,隻是不想呆在這裏,便欲起身離開。

卻被冉逸凱叫住了。

“諱疾忌醫,這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而且安東尼奧先生,你不準備放小姐離開嗎?”

一個“放”字,明明白白道出現在安東尼奧和少女並不是正常的同居狀態,而是安東尼奧帶著強製和單方麵意願的強求。

安東尼奧眸色冰冷,“黛西和我在一起很開心。”

是的,黛西每天都有在笑,她喜歡他做的甜品,喜歡他的身體,喜歡他的照顧,他們的方方麵麵是那般契合,他們就像是一對真正的情侶,不該是冉逸凱話裏潛藏的那樣一廂情願的囚禁關係。

冉逸凱雙手插兜走到安東尼奧麵前,鏡片後的雙眼淡淡地睨著他,呈現出一種懶散對峙的姿態。

“小姐性子一貫冷漠,不願和人交往,你日日與她鎖在一起,她喜歡你,表麵上無所謂,但內心深處的厭煩與不耐,你能看出來嗎?”

穿著白大褂的男Alpha語氣篤定,他是那般地了解他小姐骨子裏的淡漠無情,規勸情敵的話不帶半分私欲,隻是單純地想讓他的小姐過得順心如意。

那樣輕,軟,無重量,卻蓬勃浩瀚,永無止境的情感,讓安東尼奧指尖微顫。

這位俊美至極的教授終於明白了自己在冉逸凱麵前的“別扭感”是什麽了。

那是自己帶著偏執黑暗的欲望在一份幹淨澄澈的愛意,兩相比較之下的自慚形愧與落荒而逃。

他認為自己不如冉逸凱。

他認為自己配不上黛西。

安東尼奧魂不守舍地離開了問診室。

*

係統:【宿主,明天有你們係一門綜合小科目的期末考試。】

莫黎坐在沙發上:【我知道,但你看我現在的情況,去得了嗎?】

她語氣有些煩躁,不是因為考不了試煩躁,而是不喜歡像金絲雀一樣被安東尼奧禁錮,無法自由活動。

偏偏她的人設還是愛安東尼奧愛到不行,不能主動離開或者私自逃跑。

她陷在這個困境裏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讓她幾乎都產生要不然崩人設算了的想法。

莫黎心情愈發不好的時候,安東尼奧回來了。

高大俊美的男Alpha鉑金色的頭發落下,陰影遮住深邃的眉眼,襯衫扣子解開兩顆,看起來有種莫名的頹喪。

“黛西……”

安東尼奧走過來單膝跪在沙發前,肩膀寬闊,背肌結實。

他捧著莫黎的臉龐,鳳凰花般迷人的雙眸深情地望著她,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最後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湊上去纏綿地吻她。

他愛黛西,很愛很愛,愛到想要將黛西吞吃下去,愛到想讓黛西與他融為一體。

他舍不得放她離開。

一想到黛西會和其他的Alpha糾纏不清,一向平和的他恨不得直接殺了那些人。

黛西·魯伯特,他多想這個名字隻是他一個人的愛人。

伏特加信息素漸漸蔓延開,男Alpha的吻火熱激/情,喉結性感滑動,莫黎直接脫去了他的襯衫,兩人在沙發上翻/雲/覆/雨。

玫瑰金的對環搖晃,在空中**起又落下,莫黎咬下其中的一個環,便有汁/水溢淌出來,她盡數吞咽,隨後道,“教授,你是不是透/支了,牛奶都快要淡成水了。”

安東尼奧微怔,他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天天做的原因,奶慢慢變稀了,此刻他隻覺得好似又快要失去一樣可以吸引黛西的地方。

他心髒一痛,感到那處空洞無比,於是更加用力了,好似看著少女歡//愉的動//情模樣,心裏空掉的地方就會重新填滿了。

情//欲模糊了今天和明天的界限,一切的焦慮擔心被夜色淹沒,潮/濕的汗水,滾/燙的體溫,濃重的信息素,讓人暫時忘記打算踩不到實處的未來。

莫黎一覺睡到了中午,她是在**醒來的,身上幹爽無比,顯然昨晚安東尼奧已經給她清理過了。

有飯香從廚房裏飄來,莫黎穿著睡裙,踩著拖鞋出了房門,遙遙就看到一桌子的飯菜,而安東尼奧正在往一碗飯裏倒白色的粉末。

莫黎冷了臉,“教授,你在幹什麽?”

她以為安東尼奧在給她下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畢竟這人有綁架她的前科,在她這裏信譽度已經為零了。

安東尼奧乍一對上她毫無感情的淺褐色雙眸,隻覺得一直以來極力逃避的事情似乎總該發生的,難受得他血液都凍住了。

他慌忙地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是我的藥,是給我吃的。”

“你不是說奶味變淡了嗎?我問了賣產乳針給我的人,他說吃這個奶就會重新變濃,所以我才在自己的飯裏和水裏都加了這個。”

係統掃描了藥物成分:【睾/酮素分泌藥粉,你也可以叫它星際腎寶。】

莫黎:……

腎寶拌飯。

真有你的教授。

是因為這人之前沒有戀愛過嗎?所以就算人崩成現在這幅,又是搞囚禁又是打乳針的模樣,也依舊帶著一絲純情的反差。

平日看著學識淵博,好像什麽都懂,什麽都會,但是在這方麵卻憨傻的厲害,就像他五官深邃冷硬,誰能想到他的物什會是粉色的呢?襯著他白皙的膚色,整個人都是幹淨的。

知道自己誤會了,莫黎試圖直接用羞羞的事情遮掩剛才沒有做好的表情管理。

她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坐在椅子上,穿著睡裙,分/開/腿,眉眼之間盡是稠豔風情,意有所指地說,“既然要吃藥,要先喝點水嗎?”

烏發紅唇,身段窈窕。

像是勾人魂魄的妖精,任是誰也無法在她麵前保持理智。

安東尼奧該是被她蠱惑得神魂顛倒的,卻依舊忘不了她方才那一瞬眼中的冷漠。

昨天冉逸凱的話仿佛又在耳畔響起——小姐性子一貫冷漠,不願和人交往,你日日與她鎖在一起,她喜歡你表麵上無所謂,但內心深處的厭煩與不耐,你能看出來嗎?

我看到了,安東尼奧現在在心裏這般回答,突然覺得鼻梁有些酸澀,心裏也是鈍鈍的疼。

冉逸凱還說要通過他深入了解黛西,可是安東尼奧卻覺得那人哪還用得著這樣呢?

他是如此地清晰地明白黛西的所思所想,襯得自己對黛西的愛意如同笑話。

不甘,嫉妒,自卑,難過,像潮水一般朝著安東尼奧撲來,讓他筋疲力盡,隻能溺死在這酸楚中。

為什麽冉逸凱能夠做到無私地愛黛西,而自己做不到?

現在他這幅壓製不住自己占有欲和控製欲的貪婪模樣,實在是醜陋透頂。

無怪黛西會用那種眼神看他。

安東尼奧自嘲地勾起唇角,他還真是活該。

男Alpha上前,輕柔至極地撫摸著莫黎的發絲,看著她眼中的疑惑,在她額頭落下一個不帶任何情//欲的吻。

“不做了黛西,今天下午還有係裏的考試呢,吃完飯我帶你回學校好嗎?”

莫黎聞言有些詫異,她不知道安東尼奧是怎麽想通的,但這無疑對她來說是個好消息,讓她不用崩人設就能擺脫現在的境況。

於是她點了點頭,對安東尼奧的好感度也從負一百上升至了負九十九點九九,同安東尼奧一起吃完這頓飯,然後下樓由他驅車帶她前往學校。

桑德利亞離安東尼奧的住宅並不遠,很快兩人就到達了目的地,安東尼奧解開坐在副駕駛的莫黎的安全帶,在莫黎即將下車的時候,突然拉住她問,“黛西,這段日子,你過得高興嗎?”

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專注,像是這個答案對於他來說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莫黎與他對視,突然說,“教授,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這一刻,安東尼奧知道了她的答案。

心髒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血液迸濺,安東尼奧覺得自己渾身冰冷,骨頭縫裏都是疼的,整個人幾乎要喘不過氣了。

他結實有力的雙臂緊緊抱著莫黎,比任何時候都要悲涼,比任何時候都要難過。

莫黎感到自己脖頸間有滾燙的濕意流過。

那是男Alpha落下的淚水,但他不肯讓她看見。

隻是用沙啞哽咽,帶著卑微祈求的聲音一遍遍重複,“黛西,我錯了,你別討厭我,我知道自己不對,我會努力改的,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請給我一點時間,

讓如此糟糕的我,

學著更好去愛你。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8-30 20:11:34~2022-09-06 03:16: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沽夢醉飲、林染88 20瓶;阮棠、惜之、無盡夏、小壞壞 10瓶;彼岸 5瓶;大寶貝、王怡 2瓶;阿瑤我超凶噠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