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喜歡喜歡我行嗎◎

透明水晶蛋糕盒裏躺著一枚漂亮到夢幻的甜品, 馥鬱的紅茶邂逅絲滑的巧克力奶醬,內裏的糯米柔韌且有彈性,酸甜雙莓的水果香氣帶著少女一般的俏皮可愛, 細細品嚐, 還可以感受到底部薄脆的顆粒感, 多重口感演奏出一曲極致美妙的感官音樂。

——可見它的製作人是花了多大的心思。

麵前的男Alpha寸頭,劍眉,鼻梁高挺, 唇薄且凶,身形健碩緊實, 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因為沒有休息好, 他的眼下帶著薄薄的青色,卻也無損桀驁難馴的帥氣, 反而更添一分頹喪滄桑,顯示出一種讓人目眩神迷的野性荷爾蒙。

像隻在夜色中慵懶行走的獵豹。

但偏偏這樣的人, 捧著一隻再小巧精致不過的甜品, 凶悍的三白眼滿是期待地看著對麵的少女,繃緊的指尖和稍顯僵硬的話語都體現出他內心的不平靜,帶著一種從未如此討好人的笨拙青澀。

這般姿態,這般神情,該是討喜的。

偏偏被他贈送甜品的少女神色淡漠, 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不想理會男Alpha的冷淡氣息。

“萊諾斯。”莫黎動了動手指示意不遠處的銀發男Alpha過來, 然後事不關己一般交疊雙腿坐在椅子上。

這是一個指令——她讓萊諾斯代為解決麵前這隻追著她不停送禮道歉的煩人蒼蠅,因為她不願意在路易的事情上花費任何一點精力, 哪怕是拒絕羞辱, 也認為不配她親自來。

萊諾斯明白她的意思, 但路易不懂。

所以當滿心製作的道歉甜點被萊諾斯打翻在地上, 並且毫不留情地踢到垃圾桶邊的時候,路易發怒了。

“你幹什麽!”路易直接朝著萊諾斯攻去。

萊諾斯躲過路易的攻擊,至始至終都是一副副清清冷冷的模樣,披散的銀發在夜間像是月光一樣冷清淡漠,琥珀色的眼裏沒有絲毫波瀾。

毀掉路易的道歉禮物,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他一直以來將自己放的位置再清楚不過。

他要做少女的鷹犬,做少女的奴仆,那種處於低等的,下位的身份帶來的羞辱和卑賤感,極大地滿足了他受//虐的欲//望。

以往越柏還在的時候,他幾次三番對越柏出手,是因為越柏占據著“黛西的狗”的位置,但對於其他的正常爭奪黛西男友位置的情敵而言,他並沒有什麽嫉妒之心。

此刻踐踏路易心意的行為,是遵循少女的命令,是一條狗對於主人心思的揣摩和踐行,不含他個人的私//欲感情。

他開口,聲線清冷,好似冰棱落在青石板上,“黛西不會收你的甜品,她對你再三糾纏的行為感到無比厭煩,她希望你離她越遠越好,不要再懷著什麽與她緩和關係的心思。”

聞言,路易那怒火中燒的憤恨情緒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一樣,倏的落到了穀底。

他看向至始至終冷眼旁觀的少女。

她烏發如瀑布般滾落而下,擁著那張瑩白美麗的臉蛋,眉眼之間的稠豔似幽冥詭火,黃泉荼靡,攝人心魄,卻又冰冷刺骨。

路易清楚地明白,萊諾斯的話,是在傳達她的所思所想。

不論自己做什麽,黛西都感到厭煩,不耐,憎惡,甚至連經手都不願意,讓一個連她備胎都算不上,頂多是一條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狗的男Alpha,來肆意糟踐他指節都要廢掉才做到滿意的道歉甜點,將他一顆真心輕賤到了塵埃裏。

難堪和恥辱像是無數鋼針一般紮進路易的皮肉骨縫,讓他血肉模糊,痛到**。

他沒少被眼前的少女拒絕,那一抽屜的珠寶首飾哪件他試圖送出時沒被少女刺幾句,他雖然難過,卻也厚著臉皮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下一次繼續道歉,繼續送禮。

但此刻是不一樣的,他的心意被完全**在他的情敵麵前,扔到地上,踢到垃圾桶邊,像是對待什麽低賤至極的垃圾,可是他卻連生氣質問不行。

因為這一切都是黛西的意思,所以不管再怎麽難受,他都得忍著。

手被攥得生疼,指甲明明很短且修得齊整,卻因為力氣過大,將手心的皮肉掐得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路易不怕被黛西針對,不怕被黛西辱罵,不怕被黛西毆打,他什麽都不怕,唯獨怕被黛西忽視。

完完全全的忽視,證明他引不起黛西的任何情緒波動,他明明和黛西住在同一屋簷下,卻比之陌生人還不如,黛西允許任何人接近,唯獨跟他說句話都嫌麻煩。

她的眼底清亮,澄澈,卻照不出他一點影子。

他是一個如此狼狽不堪,自舞自蹈的小醜。

路易走到垃圾桶旁,將那自己精心製作的甜品收拾進桶內,他手心的鮮血沾染到蛋糕盒的外壁,給晶瑩的玻璃材質蒙上一層再肮髒不過的血汙。

喉頭隱約有腥氣上湧,長期未進食的脆弱胃部現在才像是反應過來一般**抽搐,讓路易痛得身體戰栗。

燈光的陰影籠罩在他身上,下巴上帶著一圈青色的胡渣,看起來老了不止十歲,沒有一點盛氣淩人的貴族子弟模樣,那樣地頹喪絕望。

但他不願意表現出來,像是沒事人一樣咽下口中的血,然後又像以往一樣,沒心沒肺的,犯賤一般對那烏發雪膚的少女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來。

“不吃也挺好的,深夜進食對消化不好,是我不對,考慮不周全……”

他這般說著,因為熬夜紅腫充血的眼睛突然落下一滴淚,但他似乎沒有發覺,依舊細數自己的過錯,聲音幹澀沙啞著上前,“黛西,你別生氣。”

“你看看我,分我一點眼神,可憐可憐我吧,求你了……”他弓著肌肉流暢的腰背,伸出手想要攥住椅子上少女的手腕,被卻萊諾斯一腳給踹飛了。

路易腹部悶疼,衣服沾染上灰塵,若是以往,他早該和萊諾斯打起來的,但是因為黛西對於萊諾斯行為的默認,他不敢還手。

他再次爬起來,卻又被萊諾斯給踹趴下,到了後麵,他隻是張嘴說話,萊諾斯都會直接扇他巴掌。

但他依舊說著祈求原諒的話語,像隻執拗的豹崽子一樣雙眸緊緊鎖定著少女,哪怕途中萊諾斯一遍遍掌捆,他的側臉充血,嘴裏滿是鮮血,也依舊不肯放棄。

被情敵當著心上人的麵不停扇耳光,這樣的經曆對於一個驕傲的貴族Alpha來說再屈辱不過。

疼,好疼,路易覺得自己要疼死了,好像一輩子的血淚都在今天流光了。

他清楚地知道萊諾斯不是刻意磋磨他,萊諾斯多懂黛西啊,他現在的行為,隻是依照黛西的心思罷了,可就是這樣,讓路易更加痛苦。

原來在黛西看來,他連說句話都是錯,說句話都是徒生厭煩。

她怎麽就這麽討厭他呢。

路易一貫桀驁的眉眼徹底陷入黯淡中,那是一種再怎麽後悔也不能挽回,再怎麽痛苦也不能補救萬分的無能為力。

好似秋天到來時落幕的蝴蝶,死亡和塵埃既是唯一的歸宿,那麽再用力扇展蝶翼,也改變不了心如死灰的結局。

不遠處,莫黎似是覺得看夠了這場戲,起身準備回房。

她那麽漂亮,哪怕沒有化妝,隻穿了款式再簡單不過的白色睡裙,也依舊美到讓人心驚。

烏發雪膚,身形纖瘦,唇上一抹朱砂一般的紅,落在路易眼中,便是怎麽也觸摸不到的幻夢。

“黛西。”他叫她。

莫黎偏頭,側臉瑩白如玉,欺霜塞雪,纖密的羽睫之下,是那永遠也看不到身後癡狂愛慕者的沁涼淺褐色眼眸。

又冷又美,肯定的是,冷比美多。

路易從懷裏小心翼翼掏出一小袋花種,被扇腫的桀驁臉龐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

“這是美人拈笑的種子,黛西,我為你種一片花海出來好嗎?”

“我知道的,你喜歡這種花。”

他暴力地撕扯著自己身上的傷口,皮肉綻開,他拿出一把花種抹在了其上,黏膩的鮮血浸染著花種,他的笑容越發燦爛和卑微。

“那麽等花開了,你也稍微喜歡喜歡我好不好?”

滾燙的眼淚不住落下,帶著近乎神經質的渴求。

愛讓人瘋魔。

莫黎沒有說一句話,直接回房。

路易望著她窈窕纖瘦的背影,再也控製不住,跪伏在地上,脊背顫抖,放肆哭泣。

萊諾斯看著他,又看了看已經關閉的房門,琥珀色的雙瞳裏眸色輕閃。

兔死狐悲嗎?

不至於。

銀發男Alpha清冷的眉眼最終望向天邊無際的黑暗,久久沒有收回。

隻是有那麽一點點,對於自己也求不得的哀歎罷了。

*

隨著綜合小科目期末測驗的結束,大一終於迎來了假期。

放假這天,冉逸凱早早地開車等在了校門外,魯伯特公爵府已經被軍部封掉,他為他的小姐重新置辦了一所別墅。

他雖然隻是一位醫生,但所幸涉及領域和研究成果賺錢,雖然在公爵府閑雲野鶴當府醫當了好幾年,但存款也供養地起一所不輸於公爵府大小的別墅。

他可以不用這樣,但他認為他的小姐值得最好的。

隻是冉逸凱等了許久,都沒有見到他的小姐。

而一個深巷,係統看著眼前一眾持槍男子,感歎道:【宿主,你怎麽這麽招人恨的,小號紅狐狸因為七皇子和大皇子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被追殺就算了,怎麽大號黛西,一個軍校的學生罷了,也被人堵了好幾次,剛消停會兒,現在又來了?】

莫黎一個肘擊躲過攻來的男子,反手繳下他手中的槍支對準前麵的人就是一發:【閉嘴,別讓我分心。】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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