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筱伊去向君後辭行這一事,卻是出乎意料的順利。君後不過笑著虛虛挽留了她幾句便放她走了,甚至還賞了不少東西下去。
夜間正是月朗風清,出了宮門,千筱伊撩起車簾一看,明月如霜,好風如水,乃是無上好的一簾夜色。千筱伊便棄了車,朝夏侯燁清麗一笑,伸了手道:“這樣好的月色,在車上豈不是平白辜負了。”
夏侯燁間街上無人,便順了她的心意,反握住她的手,跳下馬車,道:“伊伊慣會享受這些春花秋月,你我本該是閑雲野鶴的生活。”
千筱伊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卻隻能不著痕跡地勸他,道:“正所謂在其位,謀其事。如今易了一個塵世,閑雲野鶴,哪裏是那樣容易的事呢?人生匆匆數十年,一晃也就過去了。如何過,不是過呢?”
夏侯燁無奈苦笑,抬頭看天上一輪明月,月光灑下來,美得像是要人性命的劇毒*,霎那之間取人性命,沒有苦痛。
城牆便不知何時開出一樹繁複美麗的海棠花,大紅的花枝在月光下披上朦朧的白色紗衣,竟然受了豔麗,顯出一種別樣的莊重。
千筱伊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樹海棠,神色輕柔。
隻聽他的聲音在晚風中輕輕響起,似是柔軟的春風吹進心田,帶動一陣不解的心悸。“那時候,你去之後,每一年我都會在你墳前送上一大束海棠。隻是淩然,至你死都不知道,你為何這樣愛海棠。”
淩然自然不知道,刁蠻驕縱的大小姐宋汐,為什麽會喜歡那麽廉價的海棠花。那是隻屬於沈知墨和宋汐的過去,他無法插足。
千筱伊安靜地長吐出一口氣,在這樣的夜裏,忽然就開始懷念。“那是因為我媽媽叫奚海棠,她曾經是西部地區權高望重的奚家最優秀的七小姐。”
奚海棠死在宋汐五歲的時候,她去世的時候正坐在一棵海棠樹下,看著宋汐和沈知墨坐在花園裏過家家。突如其來的心髒病,就這麽在幸福的笑容中離開了。
宋汐至死難忘那一樹美麗的海棠,花瓣輕輕落在母親身上的樣子。她也至死難忘,父親回來之後,抱著母親的屍體,流著眼淚強自微笑,吻了她蒼白冰冷的唇。
她羨慕父母這樣的感情,連帶著連代表他們愛情的海棠花都深愛。可是淩然始終不能明白,他也根本不再需要明白。
“伊伊……”夏侯燁柔柔出聲,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在這一空澄澈的月光中,他看見她的眸光,亮的賽過天上的星星。
他忍不住低頭再低頭,就那麽吻在她唇上,輾轉纏、綿,反複親吻。那吻卻還是溫柔的,小心翼翼的,就像怕稍微重了一些,就會嚇到她。
千筱伊是被他嚇到,但是很快就醉在這樣迷人的氛圍中。不由自出地伸手抱住他精壯的腰身,回應這個安靜美麗的吻。這樣美好的時候,似乎連拒絕都會變成不可原諒的大罪。
人總是貪心的,有了這個吻,夏侯燁就想要更多。他的手無意識地在她背上上下摩挲,他等了這麽久找了這麽久謀劃了這麽久,如今她就在自己麵前,甚至在自己懷裏,任自己予取予求。世上再沒有這樣好的時刻。
他的吻漸漸重起來,甚至開始啃咬她柔軟的唇瓣。隱藏在溫柔下的狂野總是太容易讓人心醉,千筱伊覺得她此刻已經醉了,醉在他懷裏,壞心地想要他吻得更深更久,甚至想要除了吻的其他。
夏侯燁眼睛亮的嚇人,重重親了她的唇一下。然後橫抱起她就往馬車邊上走。
千筱伊此刻才反應過來,紅著一張臉往夏侯燁懷裏躲。聽見他忍著笑對下人說,讓他們在後頭慢慢回來就是。然後趕到身子往上一動,夏侯燁抱著她就騎到了一匹馬上。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順當得很。
他騎得很快,千筱伊隻能看見急速倒退的風景,還有他弧線優美的下巴。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他的下巴一把,就像回到了當年那個最天真無邪的時候。
她忿忿的說:“轉世也是很不公平的一件事,我仍舊是先前的模樣,怎麽你,卻生的比先前還好。”
夏侯燁低頭啃了她的手一口,含笑的聲音散在風裏,微微有一些動人的失真。“你如今的樣子已經足夠了,還想美到那裏去呢?”
千筱伊收回手,報複一般地惡狠狠一口咬在他下巴上,留下一個完美的齒印。
夏侯燁視若無睹,卻暗自加快了馬匹的速度。燁王府本就離王宮不遠,如今更是不多時就到了。夏侯燁抱著千筱伊下了馬,將韁繩隨手甩給一旁的小廝,兀自跨步進府,滿麵春風的模樣。千筱伊依舊將臉埋在他懷裏,堅定自己裝鴕鳥的信念。
全然不顧門口幾個小廝目瞪口呆的模樣。不是傳言王爺對王妃情有獨鍾?如今王妃正在君後宮裏住著,怎麽王爺今日竟然抱了一個紅衣女子進來,還笑得如此滿臉**漾?
所幸不多時描雲等人便匆匆趕到。聽到小斯語無倫次的問話,夏侯燁身旁一直伺候著的侍衛肖睿一馬鞭打在他頭上,道:“沒眼力界的東西,王爺在你心裏就是這般見異思遷的人?今日你福氣大,見著了正主。王爺懷裏的正是王妃!”
說罷,也不待他是什麽反應,自因著描雲同蘭皙進府裏去安頓了。
描雲因疑道:“肖侍衛,你當引我們去王妃房裏才是。我們是伺候王妃慣了的,換了人隻怕王妃不喜歡。”
怎料肖睿清秀的麵上露出一個複雜難懂的笑意來,“今日用不著你們伺候,你們明日且等著看罷。”
說罷,自離去了。描雲將一雙疑惑的眼投向蘭皙,蘭皙輕咳一聲,道:“你明日便明白,時辰不早了,早些休憩罷。”
夏侯燁一路將千筱伊抱進了房間,路上眾多侍婢小廝看見了皆是大吃一驚,紛紛揣測那女子是誰。夏侯燁將房門踢開,對著黃鸝同黃鵲道:“你們下去,這裏不用你們伺候。”
黃鸝黃鵲疑惑對視一眼,雖然認出他懷裏的正是自家王妃去,卻不知如今是什麽形式。隻得福了身子,道:“奴婢告退。”下去時還順手將門闔上。
“啊!”
千筱伊驚呼一聲,卻是夏侯燁將她輕輕拋在chuang上。還不待反應,他便傾身壓上來,一番天翻地覆的深吻。直吻得她攬著他的脖子,更不知今夕何夕。
夏侯燁看見她麵色緋紅,眼中迷離,流光瀲灩,更是食指大動,迫不及待便要享用這道美食。
千筱伊弱弱地道:“等…等…”
夏侯燁卻哪裏給她等的機會,手下不停,一個又一個熾熱的吻落在她脖頸上,不多時,千筱伊的衣衫已經被他褪去大半。
“伊伊…伊伊…”夏侯燁一聲又一聲地喊她,恨不得將她就此吞入腹中。她眼裏一片迷離的水色,他眼中卻是一片燃燒的火焰。
她是點亮一切的火焰,一切都因她而明媚生輝。
不過一個眨眼,夏侯燁便將自己身上衣物盡數扔到chuang下。千筱伊顫著雙唇,既羞澀又期待,入目之處是他寬厚的胸膛。她忍不住閉上雙眼,顫悠悠伸出手去觸碰,碰到手心一片火熱。
夏侯燁低笑著咬她的耳朵,她麵上的緋紅瞬間如晚霞。“伊伊,你這個反應,讓我真是滿意。不枉費我,從不懈怠練武。”
千筱伊捂著臉往角落裏縮,口上卻不示弱,強裝著鎮定道:“見得多了,不足為奇。你這樣的,也不過爾爾。”
夏侯燁不再同她多話,伸手將她身上最後的衣衫扯落,翻身附了上去,一口咬在她鎖骨處。聽見她悶哼聲,心內卻又起了憐惜之意,伸出舌尖輕輕*齒痕。
千筱伊十分惱怒,“你為何……”
不待她說完,夏侯燁便沉聲笑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千筱伊還要再言,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剩下無力的呻、吟聲虛弱地從帳子裏傳出來。
卻正是,芙蓉帳暖度春、宵,金玉良言。
一、夜癡纏,紅燭高燃。
連月亮都羞澀,忍不住躲進雲裏,隻餘下靜謐的良夜。
晨起慵懶,千筱伊睜眼時已經陽光正好,她卻是滿身酸痛忍不住低吟出聲。
“唔……”
夏侯燁聞聲進來,撩開帳子便看見她一副懊惱的模樣。他笑著坐到chuang沿,攬住她便印了一個輕吻在她額上。“醒了?一早吩咐描雲他們備下了白粥,用一些。”
千筱伊磨著牙,恨恨一口咬在他手上。夏侯燁也不躲,任她發泄。待她鬆了口方才柔聲道:“昨夜是我不好,累著你了。隻是伊伊,”言至此處,話中卻又滿是詭異的笑意。“你總要體諒一下,我這二十多年來的苦日子。”
千筱伊麵上又是一紅,別開臉不看他,朝外喊道:“描雲!”
描雲應聲領了伺候梳洗的侍婢進來, 看見自家王妃正被王爺抱在懷裏,敞開的衣襟處肌膚瑩潤,卻是滿目紅紅紫紫,讓人不由麵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