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雜是非多
翌日,侈畫與韓磊坐在客棧堂裏喝早茶,韓磊道:“我看這雪的意思,我們恐怕要在這客棧住些個陣子了”,侈畫飲了口茶道:“雪停我們就抓緊趕路吧,人雜的地方是非多,
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不但是是非多,危險也多。人是群居動物,如果一個人孤獨地行走在荒野中或原始森林裏,那份孤獨的感覺,讓人十分恐懼,但是如果是一群人,就感覺有了安全,所以多數人都願意從眾,尋找的就是那份安全的感覺。
然而從眾帶來更多的是危險,不然如何有那個說法叫羊群效應?在人多的地方,至少有三點不利,其一,是非多,人群裏,總會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其二,人多的地方,人人都希望爭取到更多的生存空間和自由空間,結果每個人生存的空間就少,這就跟森林裏一樣,每顆樹都想爭奪到陽光,結果拚命把樹枝向有陽光的地方生長,樹多的地方,就看誰向上生長的速度快,長慢了,也許就活不下去了。
其三,人多的地方,因為人群聚集,謠言眾多,聲音嘈雜,一個人容易受到各種思想的影響,影響到一個人冷靜獨立的思考,沒有獨立思考的空間,不能對形勢做出冷靜的分析判斷,那麽就不容易得出正確判斷和結論,錯誤的思想反而大行其道,所以才有了那個笑話,叫做“我老婆說了,人多的地方不要去”,話雖是笑話,但是,道理確實說對了。
這不,侈畫這話音剛落,這就麻煩敲‘門’,麻煩到家了,幾個人推開客棧的‘門’罵罵咧咧的道:“小二,好酒好菜都給大爺拿上來,他娘的,這荒山野嶺的,客棧也這麽破爛”,進‘門’的事八名勁裝結束的漢子,個個腰板筆‘挺’,顯出一股英悍之氣,這幾人勁裝疾服,佩刀掛劍,看來身手都不太弱,應該是江湖中人。
趙四兒唱了聲諾,將八個漢字攔在‘門’口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小店兒今個兒不做八位爺的生意,您請了,諸位綠林好漢”,說罷朝八人拱了拱手就要關‘門’。新朝末年,天下大‘亂’,新市綠林山一代的豪傑紛紛揭竿而起,因其駐紮在綠林山,故稱這支義軍為“綠林軍”。新莽地皇四年,綠林軍建立了自己的政權,擁立西漢宗室劉玄為帝,年號更始,史稱更始政權。更始元年,綠林軍攻入長安,新朝滅亡。更始三年,綠林軍受赤眉軍和劉秀大軍的兩路夾擊,最終更始帝投降赤眉軍,餘眾亦被劉秀所剿殺,綠林軍宣告覆滅。轟轟烈烈的綠林大起義雖然失敗了,但“綠林”二字卻成為了後世那些“聚眾山林”的山賊匪寇的敬稱。
為首的勁裝漢子一手托住‘門’道:“哎?!有銀子都不賺,你不賺,今個兒還不行了”,說罷,拔劍迫著趙四兒的脖子,就將趙四兒按在了‘門’板上,趙四兒臉上的笑容一收道:“朋友不講規矩了吧,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領頭的漢子回頭對他身後的幾個漢子道:“他教我做人,教我做人留一線”,後麵幾人傳來附和的笑聲,這漢子更得意了,呸的一聲,一口濃痰就吐在了趙四兒的臉上。
侈畫正要起身,卻被韓磊一把按住,湊到侈畫耳旁,看了眼‘門’外的幾個音,一聲蔑笑低語道:“沒幾把刷子,敢在這裏開客棧”,果不其然,趙四兒招牌式的笑容又掛在臉上,滿臉堆笑的對那幾人道:“爺,爺,您別動刀動槍的呀,方圓百裏就我一家客棧,也就我一個廚子,為了您的肚子,您不能殺了我。”
勁裝漢子哼了一聲,但還是放開了趙四兒道:“還不好酒好菜招呼著”,“好嘞,爺您八位裏邊請”,趙四兒滿臉堆笑的將八人引到靠裏的位置,把兩張桌子並在一起,招呼八人坐下道:“山裏沒什麽好茶水,幾位爺就將就一下吧”,說罷就要給這八個人倒茶,其中一個勁裝漢子道:“等等”,說罷,打開壺蓋,拿出一枚銀針在壺裏探了探,見銀針未曾變‘色’,便哼了一聲,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江湖之人下毒一般是劇毒的砒霜,即三氧化二砷,古代的生產技術落後,致使砒霜裏都伴有少量的硫和硫化物。其所含的硫與銀接觸,就可起化學反應,使銀針的表麵生成一層黑‘色’的“硫化銀”,這也使江湖中人行走江湖飲茶吃飯都習慣用銀針試一試。
趙四兒一一斟滿茶,像是八人之中帶頭的頭人的漢子皺了皺眉道:“等等,你喝一口”,這人奪過趙四兒手中的茶壺,往一隻空碗裏倒足了茶水,趙四兒也不含糊,端起茶碗咕咚就是一口,這人見趙四兒未有異常,便也不覺得有異,卻是口渴難耐,一口喝了個幹淨,卻見趙四兒含笑看著八人,手裏還多出一根趕甘蔗。
其中一個漢子罵道:“還死在這幹什麽,還不快去做飯去,你不要命了?”趙四兒臉上笑容一緩道:“不用了,死人怎麽會吃飯呢”,說罷一伸手指,一點,剛才還罵罵咧咧的大活人就變成沒了氣息的四人倒在桌上,趙四兒臉上由掛上了招牌式的笑容。
湘西的蠱術和湘西的趕屍一樣,到現在也沒人能指出它的真實情況來。和趕屍不同的是,放蠱幾乎湘西地區都有流傳,而趕屍主要流傳於湘西沅陵、瀘溪、辰奚、敘浦四縣。蠱在湘西地區俗稱“草鬼”,相傳它寄隻附於人的身上,危害他人。那些所謂有蠱的人,被稱為“草鬼婆”,即草鬼的養母。
湘西人早在宋代就知道";甘能和毒";。據《嶺外代答》記載,在打仗時,湘西土人總是隨身攜帶一節甘蔗,一旦被塗在鍵上蠱毒誤傷,立即吃甘蔗能緩解毒箭的毒‘性’發作,這一獨特的經驗,某代張姓天師讚揚說:";唯其土人自有解‘藥’";,";土人";正是指包括壯族在內的湘西土著民族。現在壯族民間還經常使用大量飲蔗糖水的方法來解救各種蠱毒。
這趙四兒便是湘西土人,湘西地區曆來是壯族聚居區,壯族在養蠱的實踐中不斷積累經驗,並尋找新的蠱毒,如晉代用來製作蠱毒的毒‘藥’以焦銅為主,宋代增加了毒蛇草和毒虺,明代又增加了鴆和‘雞’母,這些都是劇毒‘藥’物,中人即死。從其善於製作蠱毒的曆史事實進行分析,充分說明古代壯族是一個善於使用蠱毒和放蠱的民族。
趙四兒拽著一個人的‘腿’就往後廚托,邊走邊大聲的道:“你們有口福了,山裏特別是大雪封山以後可是難得吃得上鮮‘肉’啊,這兩腳羊可是人間美味”,兩腳羊並不是指羊,而是一種比較血腥的場麵。兩腳羊就是指被當作食物吃的人,在古代的多處有記載。尤其是在戰‘亂’的古代,民不聊生,難以為計,人們隻得將人烹之,食之。
宋莊綽《‘雞’肋編》卷中:“老瘦男子廋詞謂之‘饒把火’,‘婦’人少艾者,名為‘不羨羊’,小兒呼為‘和骨爛’,又通目為‘兩腳羊’。”明李時珍《本草綱目?人一?人‘肉’》:“古今‘亂’兵食人‘肉’,謂之想‘肉’,或謂之兩腳羊。此乃盜賊之無人‘性’者,不足誅矣。”魯迅《準風月談?抄靶子》:“黃巢造反,以人為糧,但若說他吃人,是不對的,他所吃的物事,叫作‘兩腳羊’。”
韓磊聽見兩腳羊仿佛汗‘毛’都炸了起來,跳腳罵道:“趙四兒,你他媽把這幾個人都給我扔出,你要敢用人‘肉’炒菜,老子就把你那一身‘肥’‘肉’下鍋”,趙四兒歎了一口氣道:“人是要吃飯的,而這大山裏大雪一封山,馬上糧食不夠了,總不能嚼著樹皮吃著草根和觀音土吧?再封幾天山就實在活不下去了。地誌上不都說:民外為盜賊所掠,內為郡縣所賦,生計無遺,加之饑饉無食,民始采樹皮葉,或搗葉為末,或煮土而食之,諸物皆盡,乃自相食,這兩腳羊也不是吃不得”。
韓磊‘露’出森白的牙齒對趙四兒道:“那爺爺就殺了你吃新鮮的,你娘的當年騙老子吃人‘肉’,你和別人啃大骨頭,老子還沒和你算賬呢”,趙四兒一邊往後廚拖人,一邊道:“你這就是不對了,我把此等人間美味讓你,你還不樂意,好心當成驢肝肺”,說罷,一掀簾子,就將死屍拖到後廚去了。
韓磊叩開一塊木板,赫然‘露’出了一口冰窖,韓磊嘀咕道:“不是‘逼’到份上,誰他媽的吃人‘肉’?再所這習武之人筋‘肉’如鐵,我還嫌棄鎘牙呢,這叫防患於未然,也算你八個小子倒黴,給爺爺送‘肉’來了,今冬要是挨不過,你們八個就是爺的口糧了,要是挨得過,四爺給你們八個找塊兒風水寶地葬了”,說罷,往冰窖裏一扔,哼著小曲,又去拖其餘幾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