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露端倪
王侯將相販夫走卒,世人無不貪慕長生,不論是多麽聲勢浩大的開端,最多也隻是一場鬧劇,曆來傳說大多杜撰,就算不是杜撰眾口相傳也必然誇大甚多,可以不予理會。侈畫右手輕撫自己左手心上變作吉量的崆峒印,若有所思。
《山海經?海內北經》中提到有文馬,縞身朱鬣,目若黃金,名曰吉量,乘之壽千歲。傳說這種叫做吉量的馬在犬封國,犬封國,也叫犬戎國,根據文獻記載,犬戎族就是自稱自己的祖先是二白犬,並以白犬為圖騰的西北最古老的遊牧民族,屬於西羌族,是炎黃族先祖的近親。早在炎黃時期,犬戎族就是炎黃族的勁敵。《後漢書》就有記載:“昔高辛氏有犬戎之寇,帝患其侵暴,而征伐不。”高辛氏就是黃帝的曾孫,堯帝的父親。
侈畫隨著小二來到二樓,最右邊一間,打開雅間房門,那小二把侈畫迎了進去,定睛一看,隻見這間雅間足有正常客房大小,地麵鋪著柔軟的地毯,桌椅全是上好的黃楊木所製成,迎麵開著一扇巨大的窗戶,下麵就是鎮子上最為繁華的街道。
侈畫對這間屋子頗為滿意,尤其是那扇大大的窗戶,打開來,清風徐徐從窗戶裏吹進來,神智登時為之一爽。從懷中掏出一錠碎銀子扔到那小二手中,那小二又將銀子推了回來道:“先生且收好,小的哪敢要您的銀子,掌櫃的有吩咐,您有什麽需要,盡管招呼一聲,小的立馬就到!”侈畫也不多做堅持,抱了抱拳,那小二便識趣的退了出去。
犬戎族的存在自然不能證明傳說就一定是真的,可崆峒印與犬戎族之間,二者有什麽關係呢?這個念頭一旦生起,就再也無法扼止,侈畫知道,自己離真相已經不遠了。忽而侈畫麵色一變,奪手三根筷子便射了出去,筷子竟然“嗖嗖……”的在半空之中響起了破風之聲,足見這來勢之急,別說是人腦袋,就是石頭撞上了它,那也隻有石屑紛飛的份兒。
登樓之人一見不好,袖中鑽出一柄符鞭,當先一縱而上,忙踩起簷瓦橫掠,再在空中連翻三滾,又是一聲破空,忙一個雁反折回,堪堪避過,正欲登樓直覺眼前一黑,虛晃一下,自己便垂直落地。
此人著實是沒有想到一個教書先生武藝竟然高到如此地步,心下著實有些駭然,接著脖子上一涼,隻覺得自己被憑空提了起來,料想大庭廣眾之下,此人還不敢要了自己的姓名,難不成還沒有了王法?說來可笑,他在欲襲侈畫的時候可曾想到了王法?隻是此刻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微微四顧,這是作為殺手多年的秉性使然,即使深處絕地,也在打算製造機會反殺,逃脫升天,卻見街上的百姓紛紛偏過頭,仿佛未見到二人一般。
侈畫將此人放下道:“要想活命,就乖乖的聽我的命令,扶我過去,我就饒你一死,否則,我現在就...”說到這,侈畫露出雪白的牙齒,森然一笑。
這人疑惑的道:“去哪裏?”
“自然是去你想綁我去的地方”,說罷侈畫含笑的看著此人。
“這不是我能做主的,再說不免凶險你我二人勢單力薄,難免葬生山腹。”此人說到這,嘴唇已經有些哆嗦,仿佛是想到了什麽極可怕的事。
侈畫將整個身體的重心盡量的支在了左手之上,壓在此人肩上,此刻他已不害怕此人還能逃跑,隻要他稍有異動,自己就能一掌斃了他,侈畫冷冷的說了一個字:“走”。
侈畫左手食中二指指尖,流出一絲絲的墨綠色氣體,一出體外即液化為水滴,落到地麵之上,竟然發出滋滋作響的聲音,直到毒液散盡,地麵之上的那種青黑色石磚本來堅若精鐵,此刻卻被腐出了好大的一塊,此時此刻姓名掌握別人手中,又親眼見到如此可怖的異景,還是不由得麵上變色,侈畫見他已經知道了厲害,便鬆開了抓著他的左手。
一座矮矮的山頭上,腳下是一片盎**的霧氣,仿佛腳下的不是一座矮矮的山頭,而是深不見底的石崖,侈畫提著這個至今還不知道名姓的人,猛然跳了下去。
黑漆漆的洞口卻仿佛是一隻擇人而噬的巨獸,在等待著獵物們自投羅網,“就是這?”侈畫冷聲開口道。見此人點頭便不再多做言語,侈畫提著此人一縱而起,向著那地道入口撲去,身後不知道是誰冷笑了一聲道:“不知死活!”
隻見整個山腹的中央,是一個黑色的深潭,攔住了去路,仿佛是一隻正在擇人而噬的妖魔。此時正處夏季,然而這個黑潭附近卻結滿了冰霜,侈畫試著朝裏麵扔了一枚青銅製錢,隻聽“滋滋……”數聲,錢幣還未落入潭中,迅速消失不見,而潭麵之上,卻升起了一串白氣,那枚青銅製錢,還未落在這黑色的潭中,竟然便被蒸發了。
侈畫突然發難,將擒著的人丟入潭中,此人並沒有像銅錢那樣枚落入潭中就化作灰灰,落入潭中那一刻,整個潭水瞬間變作血紅,潭中猛然豎起了二十八根黑色的刻滿妖魔的石柱,長短不一,或高或低,最高的七根甚至穿破山洞的頂部,不知道上麵還有多長,這些石柱每個皆需要三人合圍,以一種奇怪的規律擺在一起,看在眼裏,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這些石柱雖說不知是何物製成,但能在這能腐蝕一切的寒潭之中,竟數百年無有一片磨損,堪稱驚人。
就在這二十八根妖魔石柱之間,是三座呈品字型的小島,島上寸草不生,然而,侈畫盯著這三座小島,眼中卻出現訝然的光芒。因為那三座小島,竟然沒有一絲泥土,完全是用無數的金磚堆砌而成,如果這潭水下麵的島基也是金磚的話?那將是一筆多麽巨大的財富?富可敵國?哪一個國家能有如此財富?
隻怕現今天下,任何一國,傾其國庫,也製造不出這三座金島!忽然,潭水中猛然飛出數隻紅色烏鴉,一聲“呱”朝著侈畫猛然飛來,侈畫見如此妖異的紅鴉朝自己飛來嚇得猛然向後一退,雙手捏印咒曰:“乾元北鬥,太上神威,布雲覆氣,萬邪不摧,超我成仙,度我金身,七七修煉,踏雲升天。”一氣念三遍,頓覺身子一輕,矯若蛟龍。
侈畫臨危不懼,一拳重重轟在襲來的紅鴉身上,一股鮮紅的**迸濺出來,侈畫見一擊得手也不戀戰,借力後退單手變印,一邊應對不斷襲來的紅鴉一變朗聲道:“二郎點將,一點各廟偷生鬼,二點魍魎害人鬼,三點投河並羅鬼,六點六廟判官鬼,七點女兒血星鬼,八點四煞五瘟鬼,九點百鬼藝術血,十點刎喉吊死鬼,上點空中飛走鬼,下點地獄餓死鬼,抽腸撥皮斬鬼精,休阻念真君咒,吾是玉皇親外甥。
數十個比妖魔還妖魔的天兵天將轟然乍現,發出聲聲怪吼,紅鴉仿佛是受到的了什麽驚嚇,回身便鑽入深潭之中,潭水猛然翻滾,好像有什麽恐怖的東西在掙脫枷鎖,侈畫左手腕向右轉動忙道:“翻天靈印結吾掌心,吾乃天皇手執靈印,打天天開打地地裂,打人人長生,打鬼鬼消滅,吾奉太上老君火急如律令,赦。”一方大印憑空出現,詩曰:“五彩祥雲天地迷,金光萬道吐虹霓。”
翻天印虛影結著萬般神妙、五彩霞光,四周仙獸環繞,這些仙獸無不栩栩如生,神態天成,許多亙古未見隻在傳說之中的神獸也一一顯露,墨玉麒麟、青銅兕獸,紅睛獅子、豹、鹿、銀狻、四不像……甚至許許多多叫不出名字的仙家異獸,有的揚翅欲飛,有的低首梳翎,有的奔突怒吼,有的臨溪駐足。
翻天印忽然轟然落下,照得三座小島之上紫光流離閃耀,光暈流轉,忽而姹紫嫣紅、彩光道道,忽而娥黃萎翠、碧綠欲滴,七彩之光直衝洞頂,照得洞中也是彩光變幻。潭水驟然寧靜,潭中鮮紅如血的顏色如潮水般退卻,二十八根妖魔石柱再次落入水中,三座小島也仿佛根本不曾存在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此時侈畫亦是不敢久留,抽身便退。
錢財是好東西,那也得有命花不是?要找死也不是這麽個找法,何況侈畫還不想找死,今天之所以下來,完全是為了能找到前幾日自己卦象上所謂的大凶險的蛛絲馬跡,好奇心害死貓泥菩薩雖說不死不滅,可誰願意被深埋地下千年萬年,這種不死,絕對是非人的折磨。
想到此處寒意頓起,當先退出去,欲謀劃自己的人,不信他們不會動手,不會不心動此地的財富,而自己已經給他們敲了警鍾,怕是不敢找上門來,到時也好撈些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