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激鬥

狐女身子一扭,像紅袖襲來,雙手發力向紅袖周身百骸進攻,猛擊全身各處大穴,紅袖雙目一緊,狐女用的路子乃“三無三不手”,分為“無孔不入”、“無所不至”、“無所不為”三招。第一招“無孔不入”看似隻是一招,實則千頭萬緒,一招之中包含了數十招,乃是向敵人周身百骸進攻,擊點敵人全身各處大穴;第二招“無所不至”點的則是敵人周身諸處偏門穴道;第三招“無所不為”不再點穴,而是專打眼睛、咽喉、小腹、下陰等人身諸般柔軟之處,招式最是陰險毒辣。

紅袖見硬接不得,運足內氣至雙腳,猛地閃出七步,雙掌暗運,掌中帶著一股子血腥氣,再故技重施猛地一閃而至,卻是在第四步隨手甩出一個毒瓶,一股碧綠色毒氣驟然而起,快速拍出一道掌風,三道銀光附著毒物朝狐女激射而去。

狐女憑空一撫,一道琴聲驟然而起,豐腴的身子頓時開始幹癟,無數惡鬼餐繞在女子身上,其中一隻惡鬼張口便將三道毒氣吸入腹中,倒噴回去,侈畫忍著內傷,暴起沉劍猛力一擊,將紅袖護在身後。

隻聽又是一聲琴響,狐女便消失不見,畫眉直覺一道陰風猛地轉身,眼見狐女一擊得逞,卻不料右腿伴著一陣骨裂聲猛然一震劇痛,不是畫眉又是誰,接著便是一聲,“腐骨蝕心”,狐女忙護胸口,卻不料畫眉插上入腹,握住狐女的脊柱,狐女強忍劇痛,身形一虛,便閃現在不遠處。

隻見畫眉頭上兩個毛茸茸的耳朵,裙子裏麵鑽出兩隻大大的尾巴,來回晃悠,舔了舔手上的血道:“狐部又不隻有你們青丘,好鬥,當數我烈山狐部,何況隻是以自身血肉喂食惡蠱換取速度而已。”

烈山狐部,狐裔六大血族之一。以天狐為始祖,血脈傳承的血族,族中男女皆俊美絕倫。烈山氏法術飄逸靈動,擅長借助血脈之力為己用,烈山好鬥,與敵人近身搏殺以暴製暴,每個烈山族人都不認為這是粗魯的行為。做為人妖接觸的狐部,狐裔舉族遷徙時不少族人眷戀人間,引發許多狐仙精怪的說說傳說。

狐妖不屑道:“不過是混血罷了,半人半妖的廢物”,廢物二字話音沒落,畫眉猛地張開一張大弓,弓如滿月,疾箭去勢如虹,有破雲之勢,如流星疾落,狐女撥動琴弦大喝道:“狂煞”,整個身子再次迅速幹癟,膚如枯樹,全身血氣暴漲,接著便是一陣魔魅般的琴聲伴著幽幽的歌聲響起:“誰言別後終無悔,寒月清宵綺夢回。深知身在情長在,前塵不共彩雲飛”,令三人精神恍惚。

侈畫猛地一咬舌尖,侈畫右手掐訣道:“人即是劍、劍即是人,以劍護身,以人禦劍,化三才真元為四方之氣,一氣三清,凝劍護身。”話音剛落,三道劍光射入三人體內,頓覺頭腦清明。

侈畫看了眼二女,率先發難,咬了咬牙,頗為肉痛的在懷中取出一道黑色的符紙猛地高拋,寶劍一插,念咒道:“幡懸寶號,普利無邊,諸神衛護,天罪消愆,經完幡落,雲旆回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急急如靈寶律令。”

隨著寶劍落地化作一道黑幡,此幡呈三角狀、通體烏黑。幡上有詭異的黑氣隱現其中,幡下有六條幡尾輕輕飄揚,傳說這道幡本是通天教主所有,幡生六尾,所以又稱六魂幡,隻須晃一晃就能使人魂魄飛散。在幡上寫下仇家的名字,再設法殺死仇人,就能叫他嚐嚐魂飛魄散,無法還陽的滋味!

雖說隻是降下一道虛影,但此番連傳說中的聖人都可滅,想來也是足夠了,隻見幡上一尾出現一滴血,正是狐女被刺時留下的,漸漸幡上隱現“狐女瑤姬”四個字,顯然狐女是認得這道幡得,畢竟近萬年的閱曆在這,眼中不斷閃著綠芒,顯然是要拚命了。

狐女指壓住中指,掐乾上,無名指壓大指道:“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剛山,靈寶無量光,洞照炎池煩,九幽諸罪魂,身隨香雲旛,定慧青蓮花,上生神永安。”纏在身上的惡鬼如一灘爛泥一樣滑落在地上,猶如捏泥人一般,漸漸變成一個個手持金瓜斧鉞的神將,隻是雙目空洞無神,死氣沉沉,狐女一撥琴弦,神將揮舞著武器朝著三人而來。

侈畫指掐乾上,並且壓住食指和中指,無名指和小指又壓住大指,此為督監訣,為統帥兵馬之用,朗聲道:“二郎點兵,一點各廟偷生鬼,二點魍魎害人鬼,三點投河並羅鬼,六點六廟判官鬼,七點女兒血星鬼,八點四煞五瘟鬼,九點百鬼藝術血,十點刎喉吊死鬼,上點空中飛走鬼,下點地獄餓死鬼,抽腸撥皮斬鬼精,休阻念真君咒,吾是玉皇親外甥。”

陰風陣陣如鬼門關大開,整個宮殿漸漸冷了幾度,一眾陰兵顯現,便與眾天兵天將纏鬥在一塊,正所謂兵對兵將對將,還未等侈畫三人發難,隻聽一聲:“甲在食指下端,乙在食指中間,丙在食指上端,丁在中指上端,戊在無名指上端,己在小指上端,庚在小指中間,辛在小指下端,壬在無名指下端,癸在中指下端,十天幹訣,訣落大帝臨凡。”

一道金光落在大殿中,卻見侈畫手握一張寶弓金光閃閃,滿弓一箭,隻聽吱的一聲金光驟散,相傳,在很久以前,洞中住著一隻修行千年的狐狸精,它神出鬼沒,變化莫測,專門吸取過往客人的精血。

周圍的老百姓十分害怕。一天,玉皇大帝得知此事,玉皇大帝知道後非常生氣,禦史派遣二郎神下凡收服,正在飲酒的二郎神絲毫不敢怠慢,立即騎馬尋至,二郎神瞅準後,撚弓搭箭朝大雕射去,但是,因醉眼惺忪,箭射偏了,僥幸使得狐狸逃得一命,玉皇自感天意,且而後此狐廣積善緣,玉皇見此饒之性命,萬年光景得道飛仙,但也落下了病根,見箭即逃,這段秘辛也是侈畫在其修煉的二郎顯聖真訣中獲悉的秘辛。

紅袖雙手大指恰無名指中紋,無名指肚壓大拇指指甲上,蓋住指甲,小指彎曲與無名指平道:“眾生多結冤,冤深難解結,一世結成冤,三世報不歇,我今傳妙法,解除諸冤業,聞誦誌心聽,冤家自散滅,散”,一陣清風自起,纏鬥在一起的惡鬼統統無影無蹤。

狐女搖身一動大指掐在食指中間,右手大指掐二指自根部起算第二、三節之間道:“神首循黑道,冥冥超至靈,暗明期朔望,陽德晦陰精高鎮黃...”,還未念完,一道箭光夾雜道道箴言,《易》曰:“剛中而柔外,說以利貞,是以順乎天,而應乎人”,透體而過,狐女甄滅,一聲幽怨至極的聲音響起:“吾王救我”,閃著紅芒的七弦琴破空而走。

六魂幡無風自起,好似君王的威儀受到了挑戰一般,幽光閃爍不住搖動,繞梁琴上的紅光如被抽出一般,整個琴身化作碧綠色落在地上,六魂幡亦是化作飛灰,過河卒一閃,井自歸鞘。

畫眉此時已化作人身,徑直撿起“繞梁”抱在懷中,見到侈畫的視線低頭不語,侈畫凝視片刻便移開了視線,灰色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波瀾,見侈畫沒有絲毫揪著不放的意思,華美暗自長長的舒了口氣。

侈畫正欲繼續探索,隻見畫眉劃開手掌將血液抹在大鼎上,頓時店內鍾鼎齊鳴,郎在高山薅粟苗,姐在家中把火燒,磨子推,籮篩搖,冷水調,豬油包,鍋裏焰,灶裏燒,腳踏門檻手叉腰,口裏喊,手又招,喊我的情哥回來吃火燒,看我的火燒泡不泡。

一首不陰不陽的古怪的民歌在這坐大殿裏響徹,端是可以說古怪異常,接著侈畫的臉色更古怪了,隻聽畫眉似接口一樣的唱道:“上房女嬌娥,心中無奈何,忽然想起奴情歌,一夜瞌睡睡不著。黑了黑了多早就黑了,白扇把呀把門敲,小幺妹,你的知心人來了!小情哥,妹在房中知道了”。

隻見大鼎驟然升起,一道暗格出現,一隻碧綠的盒子呈現在眾人眼中,紅袖上前拿起盒子,隻見盒子上刻著銘文: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感君纏綿意,係在紅羅襦。妾家高樓連苑起,良人執戟明光裏。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擬同生死。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打開玉盒,一對兒散發藥香的明珠靜靜地躺在盒子裏,“仙芝漱魂丹”,侈畫一字一頓的道,畫眉仿若沒聽見一般,“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娘,您恨爹嗎?”又不漏痕跡的瞥了眼侈畫聲音更小了破沒底氣的道:“女兒...女兒也有喜歡的人了...”

侈畫持劍在暗格上用劍鋒刻道:“山鬼自啼風雨,未信與,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