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醒:斬斷不該有的關係。】
她伸出右手揉了揉腦袋,滿臉發出痛的表情,“我頭好疼,水,我想喝水。”
段伊橋給她扶起來一點,陳思捷將準備好的白開水遞到她嘴邊給她喝了兩口。緊接著,護士陪著一個醫生進來了。
幾項簡單檢查之後,醫生問:“除了頭疼,有沒有頭暈,想嘔吐等症狀?”
躺在**的付羽珂輕微搖了下頭,“有點暈,嘔吐沒有。”
“身體其它地方會不會痛?”
“有一點點。”
“應該是摔下去之後發生的酸痛,晚點,如果你覺得哪裏還很痛和護士說,我們再針對性檢查。記得醒來之前發生的事嗎?”
付羽珂回想了下,點頭,“都記得。”
“可判定有出現腦震**,但不嚴重,好好休息,等CT報告出來再說,有問題隨時和護士說。”
“好。”
醫生和護士離開後,付羽珂看了看段伊橋和陳思捷,“對不起,還得麻煩你們。”
“別這麽說,珂珂,是我們該說抱歉。”陳思捷握了握她的手。
“我就是頭很疼,其它沒大礙,不用陪著我,你們下午要上課吧?”
段伊橋說:“我有課,待會再走,捷姐沒課,就讓她陪你吧,要不要我通知伯父伯母?”
“不要。”付羽珂立刻拒絕,眼裏流露出驚慌,“我就是頭疼了厲害些,其它沒什麽,不要叫他們來,我自己就可以。”
“那好吧。”
段伊橋等到了CT報告出來,確認沒有腦出血,腦部也無損傷,他才離開醫院。
陳思捷看著付羽珂掛著瓶,腦袋上又貼著紗布,心疼,不忍和她提別的事,但還是說了舍友們想來看她。
付羽珂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其他幾個舍友,能讓陳思捷留下來照顧是有些不得已的,因為段伊橋有課得回學校,不然她肯定讓他陪自己,而不是陳思捷。
可她也不能給拒絕了,“來吧,沒事。”陳思捷看到了她嘴角那一抹牽強的笑,應了聲好。
為了等謝依蕊上完兩節課再一起來,他們快四點才到的醫院。付羽珂的狀態也好些了,仍掛著瓶。
上官晨一個勁道歉,淚眼汪汪,看得付羽珂也想哭了,本來就是自己聽著大家的聊天內容心虛才發脾氣離開宿舍的,也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樓梯的,不怪他人。
“晨晨不要自責,怪我自己沒走好路才摔下去的,我沒事的,醫生說了待醫院觀察兩三天,無大礙的話就可以出院了。我應該謝謝你,幫我安排了這麽好的病床。”
“不用謝,隻要我能做的,你盡管說。”
“好,大家都別擔心了。”
他們這幾個要好的舍友同學看望過她之後,她就再也不接受任何人的探視,隻讓陳思捷和段伊橋有空的時候輪流陪她。
在醫院,除了白天,付羽珂都堅持晚上一個人,清淨的時刻比較冷靜,想事情透徹些。期間,她想得最多的就是她和高以恒的關係。
她交待過大家,沒必要就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她進醫院的事,她不說,高以恒自然也不會知道要來看望她。
住院的第二天是周三,下午大家都沒課想來看她,付羽珂還是拒絕了,最後就讓陳思捷帶了些換洗的衣物前去。
“謝謝你,捷姐。”看著又是幫她整理衣物,又是倒水的陳思捷,付羽珂很是感動。
“不用謝,你快痊愈回學校上課才是。”
“快了,醫生說再觀察一天就差不多了。捷姐,你陪我到外麵走走吧。”
“好呀。”
今天天氣還可以,太陽不大,微風,兩點多的時間,在樹蔭下,很舒服。付羽珂盡情地呼吸著外麵的新鮮空氣,明明她待病房就兩天,卻感覺像是幾個月沒出來似的。
兩人坐在休閑椅上,背靠著椅背,看著在曬太陽的病人。付羽珂心生感慨,她慶幸自己隻是出現腦震**,並沒有太多其它部位的傷痛。而這次摔傷,也讓她想明白了一些事。
“捷姐還記得上次在星夜酒吧,我問過你的話嗎?”
陳思捷記得,當時她沒回答,“記得。”
“我知道你不想回答,今天,我再問你一遍,你願意和我說說嗎?”
陳思捷沒直接回應,而是看向遠方,默了一會,然後看向付羽珂,抬手輕輕撫摸了下她額頭貼紗布的位置,問:“還很疼嗎?”
“不會了,傷口還有一點點疼,腦袋沒事了,也不頭疼了。”
“那就好。”陳思捷眼眸垂下,“那晚,你問我為什麽可以和蘇副董斷得那麽幹脆,我能先問珂珂,為什麽你會覺得他喜歡我,或者我喜歡他呢?”
“我見過你拿著一塊手表在那看,應該是蘇副董送你的吧,他寫了一封那麽厚的信給你,這年頭,不興寫信那麽文藝的,可願意寫說明他有真心實意。如果我沒猜錯,蘇副董是等著你去送他的,然後親手把信給你,可你沒去,幸好都都去了,不然那信估計就到不了你手上,蘇副董應該就那樣塞口袋給帶走了吧。”
陳思捷輕點下頭默認。
付羽珂接著說:“自從蘇副董來到我們學校,捷姐變了,是喜歡上一個人而發生的變化,難道捷姐自己沒感覺嗎?”
是啊,她怎麽會感覺不到,身邊的人時不時旁敲側擊地問兩句,她的變化顯而易見。
陳思捷目光又看向遠方,雙手交叉握住,說:“能斷得那麽幹脆,說到底就是沒那麽喜歡。”
“是嗎?”付羽珂些許不信。
“他給我的信,我到現在都沒拆開看。”
付羽珂驚訝,“捷姐是怎麽忍住不看的?僅僅隻是因為沒那麽喜歡嗎?再怎樣,離別了沒去送別,肯定會很想知道對方到底跟自己說了什麽告別的話吧?”
“知道以後都不會再見的人,看了又如何。”
“可見捷姐是喜歡蘇副董的,為什麽不跟他說出喜歡呢?”
又被問了同樣的問題,陳思捷如同回答唐宇輝一樣給了付羽珂答複。
“我就做不到。”充滿悲傷的聲音。
陳思捷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事,一直以來,她們對她和高以恒的關係都是以沉默或少問的態度對待。
今天,陳思捷依然不問,但付羽珂主動說了,她仍靠在椅背上,目視前方,說:“從我和高設計師在一起之後,可以說我們就沒有分開過,不管是被發現,還是他和FEO姐離婚後,都沒斷過。”
陳思捷還是有些意外的,盡管覺得她這學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沉默寡言的,但隨著高以恒和連姍離婚,她們覺得她應該沒和高以恒聯係了,沒想到竟然沒斷。
“他們是因為我才離婚的。”
“他們離婚的原因,我私下問過旎旎和伊橋,他們似乎都在替你遮掩,我就大概猜到跟你有關係。不過,就像他們說的,高設計師和FEO姐的婚姻很早出現了問題,事已經過去了,珂珂,你也別自責了,就讓它過去吧。”
付羽珂搖著頭,陳思捷忽然覺得她很憂傷,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隻見她繼續說:“你不知道,我在旎旎和伊橋麵前多堅持他們的離婚跟我沒關係,我始終不覺得自己有錯,就是有,我也願意將錯就錯下去。
我喜歡他,不需要他給我名分,隻要他心裏有我,我可以接受維持現狀。可是,我還是不斷會想起他們離婚是因為我,我的愧疚一直在積累,積累得我好難受。
我變得不愛和你們交流,是因為我和他還維持著不該有的關係,我的內心在受譴責,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你們,隻有不說話,慢慢地也就不願意說,麻木了。
當聽到你們談論那些話,我心虛才對晨晨發脾氣的,我已經努力在控製了,最後情緒還是崩了。受這個傷真的是我自己活該,不怪任何人。”
“那你打算怎麽辦?和高設計師一直維持著這種不公開的關係?”
付羽珂轉過頭看陳思捷,“他曾說過,我要的未來他也可以給,但我知道,我於他而言最重要的並不是再組成一個家,他隻是把我當成靈感的來源,我們彼此有共同話題罷了。
而我對他,由崇拜變成喜歡是真,但從他那得到的虛榮我也喜歡,還有他的人脈,而且有一點對我們彼此都很重要的就是剛說的在設計方麵的共同話題,我確實從他身上學到很多。
所以,就算我們最後走到一起了,他和FEO姐的離婚也會像一根刺在我心裏,我過不去。可如果維持現在的關係,結果會如何,我真的不知道。
這兩天,腦袋被磕一下,反而更清楚了,我開始對我們的關係產生了害怕。”
陳思捷對於她在高以恒麵前的迷失還是理解的,一個在校學習服裝設計的大學生正是對專業渴求的時候,對一個業界內的翹楚,從粉絲到能麵對麵接觸的那種吸引是不容易抵抗。
但是不該觸碰的底線就該保持清醒的頭腦守住,不然一切也就變味了。
“我不能對你們的關係做出判定,尤其是現在高設計師單身了,和你的任何關係都是沒問題的,但是如果這樣下去,受傷最大的一定是珂珂。高設計師當你是設計靈感來源,喜歡是其次,如果你不是來源了,他就會想找下一個來源吧。而你呢,喜歡擺在前,其它在後麵。珂珂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突然,付羽珂側過身子靠在陳思捷肩上,沒出聲,但當陳思捷轉過頭看她時,兩行淚已經劃過她的臉頰。
陳思捷摸了下口袋,沒找到紙巾,隻好用手給她抹掉淚水,另一隻手握著她的手。
好一會,她開口說:“這兩天,我想了很多,我決定徹底離開他。”
“你想通了就好。”
“捷姐,我打算休學。”
陳思捷將她扶起,疑惑道:“為什麽?”
“我想去法國學設計。”
“馬上畢業了,你可以等畢業再去,為什麽非得休學去呢?”
“因為隻有離開黎城,我才能徹底離開他。不然...我斷不了,這是我這兩天好不容易想通下的決心。”
陳思捷靜看著她,沉默半晌,再次確定,“一定要這樣嗎?”
“是的。”
陳思捷再次將付羽珂抱住,讓她靠在自己肩上,陳思捷選擇尊重她。
高以恒未離婚之前,她們是不希望付羽珂和他有任何牽扯,可有些事她們也意料不到。如今,高以恒離婚了,以他們對彼此的依賴,也不見得他們在一起就是好的結局。付羽珂能清醒地意識到她和高以恒存在的問題,及時止損,猶未為晚。
後麵,付羽珂將決定告訴段伊橋,他是勸得最厲害的,但付羽珂心意已決,他隻有尊重她。最後,他讓她別休學,上學期的課沒多少了,申請網上聽課,按時交每門課的作業和期末測試,下學期沒有課,正常交作品和論文,按時回校參加論文答辯,爭取順利畢業。
自己的不聽勸才搞成現在這樣,可段伊橋沒有怪她,還幫她做那麽多事,付羽珂很是感動。
出院後,付羽珂找時間和高以恒見麵,和他提出分手,並告知離開黎城的事。高以恒不願接受事實,可終究留不住她,隻好放手。
對許多同專業和家人朋友,付羽珂並沒有說出去國外學習的真正原因,以摔壞腦袋需要休息為由敷衍過去。
312宿舍和蕭尚尊等幾個要好的同學為她送別,在聚餐上,她向他們坦白了一切。大家都默契地對她沒半句責怪,隻是對她的離開表示很不舍,交代著在外保護好自己的話。
在大家的幫忙下,學校的相關手續很快就辦好了,出國的手續也辦得快,一周之後,付羽珂就離開了。
第二天,黎昇也離開黎城去北城了。對於付羽珂的離開,大家心情都很低落,看著悶悶不樂的謝依蕊,黎昇也是不停地安慰著,讓她有事就去找他大哥。謝依蕊又依依不舍地送走了黎昇,再一次麵對離別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