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森冷的盯著,薑伊羅躲無可躲,“公主都跟我說了,束國人要害她,虧你還是親弟弟,這樣的夫家,也讓姐姐嫁?!”

單從她的表情上,看不出半點錯漏。

祁燁寒挑起她的下頜,目光微轉,詭譎莫測,“你很緊張本王的身體。”

薑伊羅表情凝固,“身為醫者……應該的。”剛剛跑過來的時候,腦子裏一片空白,就隻有一個想法,祁燁寒可別嗝兒屁了!

這可是她唯一能依靠的大樹。

“在收複束地之前,本王暫不會考慮男女之事,所以,你最好別愛上我。”

深井冰!

“自戀啊你!”薑伊羅暴躁起來,“也就長得好看了點兒,身材有型了點兒,武功高了點兒,出身好了點兒,你還有別的長處嗎?”

噗嗤……

一道笑聲從門口傳來,檀越終究沒忍住,“能將剛剛那幾點集齊的人,就很完美了,不是麽?”

薑伊羅臉色漲紅,“反正那細作是得了疫病的,你們趕緊處置吧,尤其是你,離遠點兒!”

“我可什麽都沒看見。隻記得某位姑娘一聽說北燁有危險,就馬不停蹄跑過來。”

“都怪本王太有魅力了。”祁燁寒麵無表情的轉身出門,忽的回頭,“你似乎對疫病很了解,白鷹衛就交給你了。聞七,速速報與太醫院和京兆府,排查京內各大醫館,是否有疫病病人。一旦發現,立即隔離。”

檀越忍不住大笑,“別擔心,北燁百毒不侵的。從小到大沒發熱過,更沒得過風寒,任何疫病都奈何不了他。”

薑伊羅震驚了,“還有這種?”

合著,白擔心一場!

忙到深夜,被送回王府時,她直接睡在了馬車裏。

稀裏糊塗的睜開眼,已是天明。

眨巴著靈動的眼睛,薑伊羅越想越不對勁兒,莫名其妙的,怎麽就被牽著鼻子走了呢!

她沒說過要給祁燁寒以外的其他人看病啊!

視野突然被一張大臉擋住,薑伊羅嚇了一跳,“你幹嘛?”

小雨蹲在床邊,擔心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若再不醒,雲三就要去找王爺了。”

“睡這麽久,怪不得餓了。有吃的嗎?”

小雨樂顛兒的去準備,席間還補充了這一天一夜的八卦。

“京中就跟炸開了鍋似的,小姐您一戰成名了。”

原來,自平陽母女三人進了刑部之後,有幸目睹現場的夫人們便將當日的所見所聞傳揚了開來。

南坡侯府嫡長女薑伊羅的機靈詭變也成了熱議話題,加上北燁王主動求賜婚的驚天大爆料,從未公開露麵的薑伊羅驟然間成了熱門。

有人說她傾國傾城,有人說她醜陋不堪。

但機靈又不容欺負這一點,是公認的。

連帶著蘇譚和薑子玫的事情也都被挖出來了,流傳最廣的說法是,蘇譚和薑子玫暗通款曲,因此設計謀殺薑伊羅,還意圖侵吞她母親留下的財產。

薑伊羅沒被殺死,在葬禮當天回來複仇,一舉將蘇譚送進了京兆府,還害得處心積慮懷上孩子的庶妹薑子玫崩潰大哭,因為咽不下這口氣,薑子玫企圖賭上孩子的性命,沒想到,汙蔑薑伊羅不成,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

明明才十多歲的年紀,卻能憑一己之力對抗三公主和平陽郡主此等力量。

“您啊威名在外了!”

嗬~

薑伊羅嘴角抽搐,“這不是什麽好事兒吧?這兒的姑娘不是都講三從四德,柔美婉約嘛!”

“不瞞您說,還是雷厲風行,英姿颯爽的更吃香。”

主仆倆交換眼神,哈哈一陣大笑。

“薑伊羅,你給我出來!”南坡侯一腳踹開房門,倏地雙腳騰空,被什麽東西扳倒。

等他以狗吃屎的姿勢抬頭時,一道利劍橫亙在脖頸,絲絲微涼驚得他渾身戰栗。

雲三鳳眼微眯,“再動,要你的命。”

出身白鷹衛,她心性冷酷,出任務隻認目標。

毫不誇張的說,就算皇帝持劍衝來,她們也會誓死保護。

“喲,侯爺今個沒去刑部啊?”薑伊羅展顏一笑,揮手示意雲三,“回屋歇著吧,這裏沒事。”

雲三順從的出去了。

“你究竟想怎樣?”薑朝狼狽爬起來,氣勢矮了半截。

氣氛驟然冷凝,小雨朝薑伊羅挪了挪,扯她的袖子,“小姐,咱們還是……”

“要平陽的命!”她殘忍一笑,明眸如雪。

“你?!平陽可是你的繼母啊!”

“殺我娘的人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仇人。侯爺你也別太急了,等這些爛事兒料理幹淨,咱們的賬再慢慢算。”淡定擦了擦嘴角,薑伊羅斜依在太師椅上,挑起眉梢一抹得意的弧度。

南坡侯頭皮發麻,一時間呼吸凝滯,壓抑的喘不過氣。

跑了一天刑部,他已找到使錢的地方,今天就是來跟薑伊羅要錢的。

侯府的財權,多半掌控在平陽的手裏,她這一進去,南坡侯拿不出多少錢。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薑伊羅守著的第三份藏寶地。

可思來想去,也沒有能夠說服她的辦法。

上次被筷子紮透的手心瑟瑟顫抖,南坡侯臉色青黑,“你都是聽誰說的!簡直無稽之談!”

“趙媽媽,她還簽了認罪書,哎?你提醒我了,小雨,把趙媽媽的認罪書送刑部去,讓尚書大人並案處理吧。”

“你敢?!”

“哈哈,侯爺,我這人最受不住激將法。要不咱試試?”

南坡侯深吸一口氣,姿態放低,“別!我,我求你,放她們一把,至少沐平和沐煙還是你的姐妹。”

薑伊羅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侯爺為了歸國大業,可以置發妻的性命於不顧,郡主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可以置旁人的性命於不顧,怎麽輪到我,就要替你們惜命了?南坡侯我實話告訴你吧,回束國?你這輩子也別想了。你就是束國的棄子,歸鄉亦是異鄉人。”

“胡說!你閉嘴!”南坡侯麵目猙獰,扯起手就要衝過來,又戛然定住。

薑伊羅摸索著筷子,象征性的做出投擲動作,“都是第一次做人,誰也不必擔待誰,你要是真有能耐弄出他們,咱們就改日再戰,但妄想我出手幫忙,太無恥了!”

小雨看得目瞪口呆,雖然此前也見識過小姐的堅韌和臨危不懼。

但今天……

她簡直把親爹罵得跟兒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