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不發言語,修眉微凝,瞬息之間。鎖黑的臉上已紅腫起來。鎖黑的實力被帝江壓得打,但他本身也是實力不遜的,臉上火辣辣疼痛時,回過神來,快速的撤開,與帝江拉開了距離。

“你到底是誰,怎麽會有如此深厚的內力。”鎖黑驚愕的說道,嘴角微抽,臉上雖然沒露出恐懼但心中很是迷惑不解。

帝江沒將渾身的施壓顯露出來,大家隻看到他高超的武藝,一身紫袍盤旋在半空中,與鎖黑有一招沒一招的對峙。

大家可算看出來了。

這位爺隻對鎖黑的臉感興趣,全程隻呼鎖黑的臉,遠遠望去還可以看到鎖黑黝黑的臉上紅腫一片。

而鎖黑的神色凝重又憤怒,眼神宛如刀子一般,開始不斷回擊。但是對於帝江來說,他的目的隻是將他教訓一頓,為千淩之前被調戲的事情出氣,並吸引其他人的出現,除了這些,並無其他意。

“自然是來取代你位置的。”帝江麵不改色,睫毛輕顫,不斷躲避掉鎖黑的攻擊。

“似乎要有其他人來了。”千淩在帝江的腦海裏突然間眸光猶疑道。

帝江聽完眼眸清明,也能默默感應到有其他的出現。他抬眸一望,隻見在大擂台外,一個門口處站在一個身穿黑色綢緞的男人,戴著半個鬼臉麵具,正犀利的打量著裏麵的擂台,眼中有一絲耐人尋味。

“教主來了!”

這時,不知道人群中誰響起的話,將喧鬧嘈雜的聲音蓋住了,其他看熱鬧的魔修紛紛將頭別過來,朝麵具男人齊齊一拜。

教主常年佩戴著黑色惡鬼麵具,身披黑袍,看不出身形和臉龐。

“教主居然來了,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啊。”有人在輕聲嘀咕道。

“噓……”

這對於其他入門的魔修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見教主,但還是看不清臉麵,不知麵具下的臉究竟是何樣的。

平常教主鮮少出現在這裏,平時連長老也很少來捧場,更別說今天會有長老和教主一齊登臨這裏。

這可是件新鮮事,其他的小魔激動無比,暗暗的在心中猜測,台上的這兩個鬥法之中的新人,一定不會是普通低階魔修。

不然區區一個剛入門的新人,怎麽會引起教主的注意呢?

“這個人就是教主?”千淩打量著不遠處一身黑袍的男人,打量了一眼,眉心微蹙。

麵具之下,她認不出這個人,但似乎感覺這個氣息似乎在哪見過。

此時的打鬥正進入了白熱化。

圍觀的群眾們跟教主行了禮了之後,便將視線重新轉移到擂台上,許多的小魔都帶著興奮和激動。

畢竟這場打鬥要比平時他們的組織要強上好幾十倍。

“快戰快決吧。”千淩提醒道,她心底一沉,總感覺這教主會出現,會讓她感到不好的預感。

在她的設想中,要見到教主起碼得半個月的時間,根據她對攝魂門的了解,教主深居簡出,很少會摻和這些外部的事情,一般要來組織這些事情都是魔修們自己,長老們偶爾會來看幾眼,挑挑比較有天賦的人才。

如今教主突然出現在這裏,真的是太反常了。

帝江聽到千淩的話麵色波瀾不驚,隻是不再躲避鎖黑的攻擊了。他加快了速度,如鬼魅般的腳步帶著幻影朝鎖黑襲去,下一秒,鎖黑便被提出了擂台。

許是帝江的動作太快了,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圍觀群眾,看到鎖黑被踹下了台,先是噤若寒蟬的靜了一兩秒,後麵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

不知這些人是看戲看入癮了還是真在誇獎帝江的修為。

畢竟他可是全程都沒有都沒有去使用魔氣,僅僅靠著這功夫就將鎖黑給打倒了,怎麽說都會有些夢幻和不真實。

到底是何人會這般厲害。

能將一個魔王打得落花流水。

鎖黑重重的往外摔去,但是並沒有這麽慘烈,他反轉了身子便能在地上穩住了身形,全身上下,除了臉上紅腫的臉,再無第二個傷口。

鎖黑感覺到一陣屈辱感,惡狠狠的瞪了帝江一眼,心底結下了仇恨的種子。不過此人的打法有些熟悉,讓他想起了之前在與彎月教那幾個人打時,被那個糟娘們身邊的小白臉一掌精準擊中。

他狐疑的看了帝江一眼,心底沒有主意,心中的火氣一股股的飆升,尤其是麵對其他圍觀魔修的眼光時。

“好!好!打得好!”圍觀的群眾紛紛鼓掌。

鎖黑隻感覺胸腔似乎有一股無名之火在灼灼燃燒。

“承讓了。”帝江長身玉立,在擂台上居高臨下的朝鎖黑躬身行禮。

“甚好。”唐之城從座位上站起,臉上掛著一抹勉強的笑容。

鎖黑是他的人,但是卻敗在他人手下,這無疑是在狠狠的打他的臉。他隻能隱忍著,穩住大局,起身喝彩。

“教主,今日怎麽會有閑情來此處觀望。”唐之城臉上掛著笑容,啟身朝教主走去,行至麵前時躬身行禮。

“想來看看。”教主若有所思的朝擂台上一望,說道。

“今日的擂台可是激烈,之城,我可聽說這鎖黑是你的人啊,怎麽會被一個新入門的小魔給打倒了。”

教主的聲帶似乎是便尖銳化的,沙啞又有點刺耳,聽不出情緒的波動。

“是,是之城身下無能,既然打不過一個新人,實在是羞矣。”唐之城嘴角抽搐一下,自覺得丟臉。

鎖黑聽到這話,羞愧難當的低下了頭。

教主掃視了一眼,繞過唐之城走向帝江,在離帝江還有一米遠的時候腳步給頓住了,問道:“你喚何姓名?”

“回教主,小的換作江轍。”帝江恭恭敬敬的朝教主拱手作揖。

“江轍?”教主眼神犀利的打量了帝江一眼,眸中寒光乍現:“很好,今日起,你歸到我門下吧。”

此話一出,其他的圍觀群眾紛紛訝然驚愕。

教主居然把一個新入門的魔修歸於他的門下,這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嗎?

有些魔修在攝魂門裏混跡了幾百甚至上千年,並沒有過這樣的待遇。

而江轍區區一個新人,怎麽會走如此狗屎運。

帝江不著痕跡的垂下眼眸,閃過一抹警惕。

千淩也同樣是緊皺眉頭,這一切來得太快太過於突然了,讓她立即警聲大作。教主不會發現出什麽貓膩吧?究竟是走錯哪步路?

又或許是教主真的閑情逸致的來看擂台,順便再帶走一個有天賦的魔修罷了。

後一種假設顯然是不合理的。

“拒絕他。”千淩又怕他們生疑但又不能過早的暴露,但眼下是不能答應的,否則會打亂他們的計劃。

“請教主恕罪,我不能跟你入門下,我是一個剛入門的弟子,如若這麽快就被教主收入麾下,恐怕會令其他的兄弟不滿,況且這對於其他人也不公平。”帝江低眉順眼的徐徐道來,態度誠懇,舉止投足間帶著一絲謙卑。

哪裏還有昨天那個暴躁易怒的模樣,見過其他對峙的魔修紛紛一愣,心裏感覺這個人倒像是會有兩種人格一般。

“哦?你不願意入我門下?這不是其他魔修夢寐以求的事情?”教主似乎有些意外,斜睨了帝江一眼,語氣平淡,看不出情緒有什麽波動。

“事情太快了,小的需要時間是接受,況且我打倒鎖黑隻不過是湊巧的事情。教主也看到了,我不過是個魔將的修為,沒有能力跟在教主的手下辦事。”

帝江不卑不亢的婉拒道,他散發出的魔氣也正如他所說的魔將水平修為。

教主狐疑的打量了帝江一眼,倏地笑了:“如此好的機會你既拒絕,到底來攝魂門是為了什麽?”

帝江臉色微變,也沒想到教主會如此的不依不饒,在如此多的魔眾眼下,教主能提出這個想法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沒想到這個新人還不知好歹,將教主連拒了兩次。

“不敢,既然教主這麽說了,那小的恭敬不如從命了。”帝江咬緊牙關,下決定道。

教主都這般說了,為了不露出馬腳隻能將先應了下來。

這也正是千淩的想法,她倒也是沒想到教主會對她們一個新人如此上心,這讓千淩暗自捏了一把汗。

既然如此,答應便答應,倒是要看看,教主接下來想要做什麽。

這兩天他們的行蹤難道被發現了?還是說誰背叛了他們?

“早點知趣一點便好了。”教主回道。

“恭喜教主,賀喜教主,教主的門下再得重將。”唐之城雙手抱拳的,重將兩字咬字極重,有幾分諷刺之意。

一個新入門的怎麽說也是個毛頭小子,教主不知要這個毛頭小子做什麽?當然,這些唐之城是不敢直接問的,因為教主平時的臉色陰晴不定,他也是沒有真正的見過教主的容貌,真正見過教主的容貌的隻有大二老二長老。

二長老如今失蹤了,而大長老還在閉關未出。

教主聽出唐之城的諷刺之意,像是熟視無睹似的,雙手背過身去,轉頭跟帝江說道:“明日過後,來我紫薇閣報道。”

“謝過教主。”帝江謝禮。

“這個教主到底買什麽關子啊,居然要將我們收入麾下。”千淩待教主的背影消失在了視線中,朝帝江疑惑的問道。

“不知,走一步且看一步了。”帝江意念回道。

教主走後,唐之城的笑容慢慢消失,耐人尋味的往了帝江一眼,轉頭瞪向鎖黑:“自以為是,剛愎自用,真以為我可以永遠為你撐腰!”

“二長老,我……誰知這小子既然。”鎖黑一時間在眾人之下有些百口莫辯。

畢竟大家夥裏眼睛都是明亮的,可都看得真真實實,而這江轍也是真的走了狗屎運,才入門第二天啊,怎麽會就被教主收入了紫薇閣。

“還不嫌丟人?”唐之城惱怒的說道,見鎖黑要反駁而憋紅臉的樣子,讓他原本紅腫的臉加增添了幾分色彩。

“是。”鎖黑低頭,咬牙切齒。

“若是沒有什麽事,那我便走了。”帝江淡漠的說道。

“請便。”三長老朝他擺了擺手,說道

帝江頷首,自顧自的出了擂台,留下一眾嘩然的眾人在議論紛紛。

“去紫薇閣,我們恐怕會被盯著被很緊,與祁風也難保持聯係。”千淩掂量了一下,瞬間想出了壞處。

紫薇閣那是教主的地盤,裏麵有多少高手還尚不知,如今要貿然前去,真讓人下不定心來。

況且今日好像並沒有見到祁風和墨川的身影,就連貊白都沒有見到。

“是,還會危險。”帝江垂下眼眸,若有所思的回道。

“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麽。”千淩也在思量。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麽,我們先且不要動,走一步看一步,關鍵時刻全身而退。”帝江冷靜自持,給千淩打好鎮靜劑。

他一路暢通無阻回到了居住的房子裏。

關門之前特地的左顧右盼的瞧看了一眼,在觀察四處有沒有盯梢的魔修。

確保暫時還算安全以後,帝江將門給關上了,並落下了一個結界。

回到屋子裏,帝江如往常一樣盤坐靜修。千淩心中想著有些煩悶,既然掌握了主動權,走到桌邊想要倒茶喝。

“等等。”帝江雙目精光,原本緊閉的雙眼猛的睜開,阻止了千淩的動靜。

他波瀾不驚的說道:“茶裏麵有東西。”

“什麽?”千淩微愣,將茶壺放了下來。她抬手將茶壺上的茶水全部倒了出來,包括一些殘渣。

乍一看,這些殘渣裏麵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裏麵有一兩根細細小小,幾乎微不可見的小蟲子,白白透亮,與水漬快要融為一體。

“這是什麽東西?”千淩眸光微斂,緊盯著這幾乎快要透明的小蟲子疑惑的問道。

“類似於是蠱類的蟲子,你喝下去,它便會寄住在你的體內,讓你承受蝕骨之痛的同時,還可以給它的主人提供你的位置。”

帝江盯著這兩條小蟲子,語氣森冷的解釋道。

方才他探看外邊也沒有盯梢,簡直是多慮了。

原來這可早被盯上,險些要遭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