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鳶心疼地蓋下袖子。
體內怨氣縱橫,怎麽可能是一時半會就能壓下的,即使是吾司離這樣的人也不可能。
這些天,吾司離在掩蓋,那些不在回鳶身邊的時候,都是在傷害自己強製清醒,壓製怨氣。
回鳶沒問吾司離的過往,就是怕他回憶起會爆發。
吾司離想藏,她也願意裝。
“吾司離,這次一切交給我處理。”
再強的人也需要保護,誰都不是不死的強人,況且,回鳶從來也不是柔弱之人。
吾司離可以保護她,反過來她也可以保護吾司離。
“等我回來。”
回鳶說完,慢慢走出空間。
整個上天界萬籟俱寂,安靜到連動物的叫聲都沒有,充斥著血的臭腥味。
回鳶感應著跳跳她們的位置,發現都在下界,這才鬆了一口氣。
下界結界未破,就代表所有人還都是安全的。
她趕往下界結界口,打開一道封印跳了下去。
一道白色的光線,跟著回鳶一起偷偷溜了下去。
相比上天界的死寂,下界熱鬧非凡。
上天界那些是自願跟著回鳶下來的,而下界這些人信奉的就是回鳶,兩撥人馬有回正和虞渝控製,倒也不會發生大衝突。
回正撐著頭,心裏煩躁得很,導致所有妖獸都跟著不時甩尾巴,噴鼻息,下界那些小靈獸嚇得瑟瑟發抖。
“你說鳶兒這急性子!有什麽一起商量不行嗎,把我們騙下來自己又跑上去!”
現在又搞了個封印,上也上不去的。
說著說著回正就氣不打一處來,“肯定是那個小子帶壞了我閨女!”
他閨女怎麽看都像是個乖的。
虞傾城在回正旁邊,聽了他半個多時辰的吐槽,終於表了態。
“那小子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咱閨女也……。”她接著沒說了。
上天界,別人沒注意到,作為一個全心全意都在回鳶身上的虞傾城可是看得真真的。
吾司離身上有股說不上來的戾氣,近回鳶身的死靈體炸成了血沫,連屍體都找不到。
回鳶的事總能是第一位,可以看出來回鳶在他心裏的重量,但虞傾城總覺得這不是什麽好事。
極致冷靜的人相反也是極致瘋狂的。
此時,空間裏,吾司離怨氣纏身。
“找……阿鳶。”
他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去找回鳶,找到藏起來,是他一個人的,任何看到阿鳶的人,都要死。
可理智還未全線繃開,最後那根線就是回鳶,阿鳶說,讓他在這裏等。
“要乖,阿鳶才會喜歡。”
隻是再繼續待在這裏,可能會傷害到空間的東西。
這是他和阿鳶的家。
吾司離跑出來,刺激的血腥味讓他更加頭昏腦漲。
他突然想起來,回鳶走時塞到他袖袋裏的東西,吾司離趕忙拿出來,發現是沒有任何裝飾的香包。
簡單到就像是邊角餘料做出來的。
吾司離放到鼻子底下,嗅著上麵的花香味。
這是阿鳶的味道。
“不可以……找阿鳶,要去……殺。”怨氣凝成實質化,在吾司離周身環繞,身邊的背景都是灰黑色的,他就像個流浪者,遊**在死氣沉沉的上天界。
……
回鳶剛到下界,跳跳就感知出來了。
他和回鳶的牽絆是最深的,因此之間的感知也最強。
“鳶大人回來了。”跳跳此話一出,圍在桌子前商量對策的下界掌權人們,一溜煙全跑出去了。
擠滿的大桌子頓時空****的,隻是跑到了外麵,才想起來,他們不知道回鳶在哪啊!
“幽冥狼,鳶兒在哪?”
“我在這。”回鳶的聲線很好辨認,在場的沒有人不熟悉。
跑得最快的是那個看起來對回鳶最漠不關心的虞傾城。
“女兒,我的女兒啊。”自從見了麵,她們還沒有好好抱過一次。
長這麽大,她這個當娘的也就抱過這一次。
“娘。”回鳶僵硬地扯動嘴角,發出一個聲調。
虞傾城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她上下將回鳶打量了好幾遍,確認人沒任何事才放心。
回正趕緊跑過來給虞傾城擦眼淚,同時慶幸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這放在妖獸界,那些妖獸腦瓜子都要爆漿了,偏偏是回鳶,他第一次當爹,知道溺愛孩子不好,但也不舍得罵一句。
“這次是我衝動了。”回鳶主動認錯。
“你人平安回來就好。”虞傾城朝後看了一眼,“那小子沒跟你一起回來?”
回鳶點點頭,簡單概括道:“他有點事,暫時不會回來。”
“鳶大人。”熟悉的腔調和聲音,還是那波人。
隻是現在所有人都要尊稱她一聲鳶大人了。
那些隻在塑像上才能見到回鳶的人偷偷翻著眼看她。
原來這就是火神大人,看起來比雕塑好看了幾百倍!
哪裏有人傳得那麽凶猛,這明明就是個嬌滴滴,水靈靈的小姑娘啊。
木芸上前給了回鳶一個擁抱,她實際年齡都已經三百多歲了,一直在背後掌控著百族,幾乎很少露麵。
因為修煉等級高的原因,她看起來也就才二十多歲,隻是身上成熟,沉穩的氣質倒是經過多年沉澱已經定型。
魚大,秦子昂,虞傾城他們都是在上天界見過的。
這些人基本早就突破了上天界限製,吾司離幫助他們躲避天罰,這才在下界待了這麽多年,替回鳶守著這裏。
這些可都是下界難得一見的大佬,也就隻有回鳶才能讓她們聚集起來,有說有笑。
“上麵情況怎麽樣了?”他們這十幾天就在為這件事發愁。
上天界的還好,他們下界的蝦兵蟹將去阻擋來自無上神的怒火,就是去送菜。
可隻靠上天界也不夠。
現在就看無上神什麽時候沉不住氣對下界出了手。
回鳶搖了搖頭,“沒任何動靜。”
話說著,幻狼突然大聲怒吼,所有妖獸都夾緊了尾巴,隻見它閃電般衝出去,回來時嘴裏多叼了個人。
“放開我,你這畜生東西!”
幻狼將人甩在地上,麵朝上,這才注意到這個人原來是白倉。
狼狽的樣子看來在上天界吃了不少苦頭,怪不得輕而易舉就被幻狼抓住,隻是人還沒起來,一把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刀上的煞氣令人不敢輕舉妄動。
“仙尊跟了我這一路,有什麽發現?”
回鳶的身份白倉已然知曉,不敢與之交手,白倉仰著頭盡量避開刀鋒,“本尊來找兒子。”
“哦?”回鳶挑眉,“你兒子是誰?”
“我兒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