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不絕睨了孫子一眼:“問了這麽多,怎麽,對人家姑娘感興趣?”

孫炎看了眼柳木木的方向,沒有否認:“嗯,她挺可愛的。”

長得可愛,性格又活潑,雖然沒說話,但他確實對柳木木很有好感。

“那可不是,老柳活著的時候可是把這丫頭捧在手心裏寵著。你就別想了,她不適合你。”

“為什麽?”孫炎不服氣。

“她的命數,一般人壓不住,你也沒那個本事替她改命,所以無論多稀罕,都隻能看看。”

“多凶的命數連我都壓不住?”孫炎詫異,試探著問,“不會是天煞衝四柱吧?”

孫不絕瞥了孫子一眼:“有長進。”

“這種命數,她以後豈不是不能隨便接近別人了?”

“這是她爺爺要擔心的事,不是你爺爺要擔心的事。”孫不絕的回答十分含糊,但也成功打消了孫炎的念頭。

實在是,天煞孤星的命數他確實受不住。如他爺爺說的,就隻能看看。

大概六點左右,人差不多到齊了,小宴會廳通往拍賣會場的大門打開,兩排服務生走進來,請眾人移步拍賣會場。

進入會場的時候,每個人都拿到了號牌,對應著他們的座位。

柳木木在慶城的時候跟著鄭宣去參加過一次拍賣會,但是那裏的會場和這裏簡直不能比。

這次的拍賣會場很大,除了底下的一排排座位之外,樓上還有包廂,她抬頭看過去,包廂裏燈光明亮,裏麵人影綽綽。

燕修在上麵嗎?

柳木木的位置很好,中間靠前,她和董悅坐下後,很快前後左右都坐滿了人。

大家對於即將開始的慈善拍賣都很感興趣,就算買不起,也願意湊個熱鬧,畢竟都是各個家族送來的拍品,東西不會差了。

等到眾人落座,孫不絕先上了台,對於今天來捧場的各家表示感謝,隨後就宣布慈善拍賣正式開始。

各家送拍的大多是古董字畫美玉寶石之類,能夠稱得上家族的,大多傳承百年,並不缺這類珍玩。

當然也有人拍賣一些在允許範圍內的特殊物品,但對人的作用微乎其微,比如特製的古茶或是助眠的石枕之類,畢竟這也算是半官方拍賣,沒人敢明目張膽的拿特別危險的東西出來招搖。

柳木木看了一會兒,加上旁邊有人小聲議論,差不多也能看明白,這裏拍賣的東西,無論好壞,價格都要高出市場價,應該是一種默認的行為,本來他們也是為了捐款,而不是單純為了買東西。

一般特別珍貴的拍品,通常都是自家高價拍回去,走個過場,也沒人不識趣的去搶拍。

拍賣進行的很快,轉眼□□件拍品過去了,短暫休息片刻後,拍賣師展示了新的拍品。

是一幅刺繡,尺寸不大,隻有平常書本那麽大,但這是一張雙麵繡,一麵繡的是山水圖,一麵繡的是一張女子的臉,那女子雙目微闔,乍一看像是一張真人臉印在上麵一樣。

看清那麵的美人麵後,廳內起了一陣驚呼。

拍賣師高聲道:“這張人麵繡是齊明昭先生捐贈,起價一百萬。”

他話音才落,樓上包廂接連有人報價,不到一分鍾就從一百萬直接跳到了六百萬還沒停下來。

“姐,那不就是雙麵繡嗎,為什麽說是人麵繡?”董悅不解地問。

她記得家裏好像也有一副雙麵繡,是爸爸買回來的,確實蠻貴,但價錢絕對沒有這麽誇張。

人麵繡這個東西柳木木還真知道,她爺爺的冊子裏有寫,簡單點說,人麵繡堪比玄學世界的麵膜,還是無限次使用的那種,效果卓絕。

具體是怎麽做出來的,她並不知道,爺爺隻寫了:製作中至少需一張美人麵,過程十分駭人,已禁百年。

雖然製作過程殘忍,但這個東西比較罕見,尤其對女性的吸引力極大,也難怪剛出現就被瘋搶。當然也有嫌棄這東西的,所以它的價格向來飄忽,一般出現在市麵上,要價大多在五六百萬左右。

這張人麵繡比市場上出現過的都要精致,臉也漂亮,所以正常價格還會更高一些。

柳木木小聲解釋:“能美容,但不是什麽好東西。”

董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兩人說話的功夫,這張人麵繡已經漲到了一千兩百萬,是樓上的第七號包廂叫的價。

這時候,叫價的人已經變少了,大概是這張人麵繡雖然吸引人,但也不是不可替代,隻有四號包廂和七號包廂依舊在報價。

坐在柳木木旁的兩名卦師正在聊天,聊的就是這兩間包廂的主人。

“四號包廂裏應該是齊家人吧?那七號包廂是哪家?”其中一人問身旁的人。

“應該是林家人。”

“哪個林家,以前怎麽沒聽說過?”

“沒聽說過才正常,他們家幾十年前出了位相當厲害的卦師,後來和林家脫離關係了,他們家就沒落了。”

“那怎麽還有資格進包廂?”

包廂的名額,雖然沒有對外公布,但哪家該被排在哪間,大家心裏都有數。

“聽說是林家去要的。”

“要的,協會竟然同意了?”

“這不是攀上了燕家嘛,林家家主娶了燕夫人的妹妹,這幾年和燕家關係親近了點,也就開始張揚了。”說話那人頗不以為意。

柳木木在旁聽得起勁,這邊人麵繡的拍賣也到了尾聲。

價格已經到了兩千三百萬,四號包廂不再報價,在一陣掌聲中,這張人麵繡成功被七號包廂拍下。

對於喜歡人麵繡的人來說,這個價格不算離譜。不過已經有人開始議論,齊家沒把人麵繡收回去,是不是資金周轉不過來了?

四號包廂裏,卓家悅陪坐在齊明昭身旁,兩人的獨子齊寧也在。

齊寧見父親不再叫價,有些奇怪地問:“爸,這不是姑奶奶的東西嗎,就這麽讓別人拍走是不是不太好?”

“沒關係,你姑奶奶用不上。”齊明昭笑了笑,“用在別人身上正好。”

說著,他看了眼七號包廂的位置,雖然什麽都看不見,但也能猜到燕夫人的那位妹妹有多麽的欣喜若狂。

林家可不是什麽大家族,一下子拿出兩千多萬雖然不會傷筋動骨,但也不見得多輕鬆,可見為了攀上燕家,林家的那位家主有多上心了,就是不知道燕家在不在乎他們了。

“林夫人幾年前就說想要買一張人麵繡,如今倒是得償所願。”卓家悅笑吟吟地說。

齊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總覺得父母的話意味深長。

齊家的人麵繡之後,後麵的拍品意義大於價值,還有人家拿出一套自家老祖宗親手燒製的餐具出來,竟然賣了三百多萬。

據說那家人的祖宗是位特別厲害的玄師,百年前的風雲人物,也難怪能賣出高價了。

除了器具,還有些小件,比如無事牌之類,不過經了玄師的手,對普通人來說效果就很好了,以至於這類小件反而競拍的人更多一點。

柳木木還花了五十來萬給老董拍了件鎮物回去,是頭挺可愛的小豬,裏麵有符師刻的風水陣,聚氣養人。

據介紹,送拍的這家是風水師家族,送過來的是十二生肖的鎮物,不過是拆開來賣的,競爭還挺激烈,雖然都是幾十萬成交,但加起來竟然也不少錢。

轉眼,拍賣會也持續了將近一個半小時,已經臨近尾聲。

柳木木粗略算了一下,這麽多拍品,今天籌集的善款大概已經過億了,不過到現在為止燕家送來的東西還沒上拍。

柳木木正想著,拍賣師已經拿出了這次拍賣會的最後一件拍品。

他將錦盒小心翼翼地放在展台上,身後的屏幕中也出現了這次拍品的圖像。

柳木木對翡翠的認知僅止於老董剛剛開出來的那一塊價值三百萬的石頭,雖然一樣很漂亮,但是隻有一條飄花帶是綠色的。

這對手鐲就不一樣了,滿綠,幾乎不見棉絮,在燈光下都能看出那種屬於頂級珠寶的光感與膠感。

如果這不是假貨,那必然價值連城。

“諸位,這是本次拍賣的最後一件拍品,由燕夫人提供的一對帝王綠翡翠鐲,底價一千萬。”

“好貴。”董悅小聲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對手鐲。

很少有女孩子會不對這樣漂亮的珠寶動心。

柳木木的注意力反而沒完全放在手鐲上,她關注的是拍賣師口中的燕夫人,該不會是燕修的母親吧?

以前她隻知道燕修的家族在玄學界勢力龐大,還是方川偶爾提及,但是並沒有具體的認知,現在她有點清楚了。

這鐲子真正的價值大概夠得上老董的半數身家,然而對別人來說,隻是一件首飾。

柳木木的判斷並沒有錯,在短暫的沉默後,大家開始叫價,從一千萬叫到一億一千萬。

這個價格是一號包廂給的,就在拍賣師打算宣布翡翠鐲歸屬的時候,四號包廂將價錢抬到了一億三千萬。

誰都知道一號包廂裏坐著的是燕家人,而四號包廂裏的毫無疑問是齊家人。

這兩家最近正不對付,齊家這行為倒也不奇怪。

一號包廂裏,燕修一身修身的黑西裝坐在舒適寬敞的單人沙發裏,注意力並不在樓下的展拍台上,反而看著手機屏幕。

齊家抬價的時候,他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哥,齊家抬價了,我們給多少?”說話的是坐在他旁邊,正把玩著號牌的燕爵,燕修的堂弟。

“一點五。”燕修微蹙著眉,一邊回信息,一邊說。

“好的,一號包廂給出了一億五千萬的高價。”拍賣師激動地抬高聲音,“四號包廂還會繼續跟價嗎?”

在拍賣師的期待聲中,這對翡翠鐲的價格固定在一億五千萬,四號包廂始終沒有動靜。

“我宣布,本次慈善拍賣的最後一件拍品帝王綠翡翠鐲以一點五億價格成交,恭喜一號包廂的燕先生。”

熱烈的掌聲響起,意味著這次慈善拍賣會圓滿成功。

接下來是公示此次拍賣的競拍結果,拍品四十幾件,籌得善款兩億七千一百萬。

公示之後,這次上台的是另外一位卦師協會的主席,他講話結束後,這次的拍賣會也就算徹底結束。

所有人都被請去參加舞會,在走出拍賣大廳的時候,期間經過一間募捐室,憑卦師牌入內,並不對外開放。

柳木木進去登記之後,把老董給她的那張卡裏剩下的錢捐了出去,自己還添了點,湊了個整數。

走出募捐室的時候她還想,花錢的感覺確實很舒爽,但是賺錢未免也太難了點。

離開募捐室,她又帶著董悅去後台辦理了一下拍品交接手續,等舞會結束再來取東西。

走出後台,董悅還在小聲和柳木木說:“如果告訴爸爸那隻小豬是鎮宅用的,他肯定要藏起來不讓我們看。”

柳木木想了一下老董的作風,覺得董悅說的有道理。

“不如不告訴他吧。”董悅提議。

“爸爸不會相信我花了五十萬,隻拍回來一個玉質普通的擺件的。”

董悅扁嘴,她也想要那隻小豬。

兩人邊說邊走,很快走進了宴會大廳。

大廳裏金碧輝煌,一眼望去,都是穿著各色禮服的男男女女,有些在聊天,有些在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在大廳靠裏的陽台附近,燕修帶著堂弟燕爵,正在和王家家主說話。

王家家主身旁站著兩名年輕女孩子,他指著其中一名笑眯眯地對燕修介紹道:“這是我侄女王玉弦,與賢侄年歲相仿,今年剛從隗雲山學成回家,你們年輕人可以多聊聊。”

王玉弦落落大方地朝燕修伸出手:“你好,我是王玉弦。”

她的動作看得身旁那名女孩直撇嘴,王玉弦旁邊的是王家家主的女兒,多少有點瞧不上自己這個旁支的堂姐,可惜燕夫人就看上了王玉弦,哪怕她爸是家主她也沒辦法。

燕修朝王玉弦微微頷首,卻並沒有伸手的意思。

燕爵趕忙握住了王玉弦的手:“你好,我是燕爵,這是我堂哥燕修,很高興見到王小姐。”

王家主見狀在心裏歎了口氣,心裏清楚這次是沒戲了。

王玉弦也明白,王家的打算怕是要落空,這位燕家二少手上明晃晃帶著婚戒,而那位燕家大少,連和她握手都不願意。

來之前雖然也沒報什麽希望,但是親眼見到這位燕家大少爺的時候,她心裏多少還是生出點期待的,萬一呢?

可惜人家連萬一的可能都沒給她。

又寒暄了幾句,王家家主失望地帶著兩個女孩子離開。

燕爵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小聲對燕修說:“哥,大伯母不是讓你和王家姑娘好好聊聊嗎,你連句話都不肯和人家說,回頭怎麽交代?”

剛才拍賣會上,大伯母的信息一條接一條,除了給他哥發,還給他發,讓他督促他哥主動點,別冷了張臉嚇死人。

然而燕爵並沒有什麽能讓他哥主動的辦法,如果他沒結婚,他倒是不介意替他哥跟王家姑娘聊聊,可惜他已經脫離相親的深淵很久了。

燕修的目光掃過宴會廳,語氣淡淡:“沒有共同語言。”

燕爵嘴角直抽抽,你都沒說話,哪來的共同語言!

另一邊,王家家主有些遺憾地對王玉弦說:“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燕修大概近期沒有成家的打算。”

王玉弦點點頭:“我知道的。”

燕修確實哪裏都好,從家世到長相,再到自身實力,就是因為太好,所以沒抓住這個機會難免讓人遺憾。

但她還不至於因此念念不忘,畢竟她和對方的差距太大了些,本來也沒什麽可能,就沒必要為難自己了。

王玉弦的堂妹插嘴道:“難道他還能一輩子不結婚,說不定他隻是沒看上堂姐而已。咱們王家和燕家家世相仿,有機會聯姻的話,對家族好處可不小。”

王玉弦在旁笑而不語。

王家家主何嚐不知道這點,他瞥了眼自己的女兒,知道她是什麽意思,可惜現在是他們要去攀燕家,而不是燕家攀他們。

所謂的家世相仿,那是王家人的說法,其他人可不這麽看。就連他自己也心知肚明,燕家的底蘊根本不是他們能比得上的。

他當然更願意和燕家聯姻的是自己親女兒,問題是燕夫人看不上。

“行了,閉嘴吧。”王家家主懶得聽她繼續說,正打算去和卦師協會的兩位會長聊聊,卻看見了齊明昭夫婦正在和一個年輕女孩說話,看著氣氛不太對。

出於好奇,他也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在這樣的場合見到柳木木,齊明昭是有些驚訝的。他知道這個繼女會算命,卻不知道她竟然本事大到能拿到卦師牌。

即便是在他們這樣的家族中,卦師牌也是個稀罕玩意。

之前對她的調查中,都說她的收養人是個普通算命先生,現在看來,可能是他們查的不夠仔細。

普通的算命先生,可是連卦師協會的門都摸不到。

柳木木早就預料到自己來參加舞會,肯定會遇到卓家悅,可是沒想到不是遇到了她一個,而是遇到了全家。

不但繼父見到了,連她那個素未謀麵的同母異父的弟弟也一起見了。

如果是兩天之前,齊家沒有通過劉大富對董正豪下手,柳木木或許還會和他們寒暄兩句,現在她已經完全失去了那個興趣。

“木木,你怎麽會在這裏?”既然遇上了,卓家悅也隻能上前和她打招呼。

齊明昭和她解釋了之後,她對待柳木木倒不像之前那麽不情願,反而帶著幾分熱切,畢竟柳木木的存在會為她和齊寧帶來很大的利益。

“因為我收到了邀請函。”

卓家悅感覺出柳木木對自己的冷淡,似乎比第一次見麵時的態度還要糟糕。

她微皺了下眉,但還是維持著笑臉,對她說:“你還沒見過寧寧吧,這是你……”

“我對他是誰不感興趣。”柳木木不客氣地打斷了卓家悅,目光在齊明昭臉上掃過,“卓女士,你沒有撫養過我,也沒有給過我撫養費,我們唯一的關係是,將來你老了,可以起訴我要求我出錢給你養老。”

柳木木的話已經不是不客氣了,她幾乎擺明了和卓家悅翻臉。

站在後麵的齊寧原本對於這個同母異父的姐姐還有些好奇,現在卻是一臉怒意地瞪著她,感覺她不但不識好歹,還沒有教養,竟然這麽對媽媽說話。

“柳木木,你怎麽能這麽對我說話!”卓家悅略微抬高了嗓門,但很快又壓了下來。

柳木木看向卓家悅的目光帶著譏諷:“不然呢,在和你說話之前還要先上三炷香嗎?雖然麻煩了點,但是這個我倒是能做到。”

“你、你簡直毫無教養!”卓家悅被柳木木氣得心口憋悶,偏偏是在舞會上,她要維持自己的形象,連訓斥柳木木也隻能壓低聲音。

然而齊家夫婦還是很吸引人注意的,他們這邊的小騷亂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比不上卓女士你,我充其量是說話不好聽,卓女士連人都不做。”柳木木將目光轉到齊明昭臉上,“久仰齊先生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齊明昭麵色沉靜,柳木木的反應不對勁,董正豪那裏出了意外,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他之前沒把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放在心上,現在卻有點拿不準了。

“柳小姐是不是誤會了什麽?你母親一直很關心你。”

“哦,她是不是關心我不重要,齊先生倒是一直很關心我。讓人把我爸從慶城引來京市,費心了。”

齊明昭心裏一沉,果然是知道了。

看來,想要柳木木乖乖地走進齊家大門,隻能考慮用別的辦法了。不過她到底還是太年輕了,性格衝動,遇到了什麽事就想著衝過來理論,絲毫不顧自己的處境。

區區一個卦師,齊家還沒放在眼裏。

她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齊家的力量了。

齊明昭懶得和她在這裏爭執,但麵上還要維持,隻是說:“你或許誤會了,我這麽做,隻是想你母親見你一麵,這些年她一直記掛著你。”

柳木木嘖嘖搖頭:“這個謊話說的太假了,建議你和我爸爸學習一下,他就從來沒試圖用這種話來惡心我。”

老董是個真小人,而眼前這個,是個偽君子,卓家悅這個眼光也是很值得稱道。

卓家悅抓住齊明昭的手臂,聲音僵硬:“算了,不要和她這種不識好歹的人繼續說下去了。”

剛剛的爭執引來了不少圍觀的人,她也不願意讓自己成為別人的談資。

就在夫妻兩人打算帶著兒子離開的時候,宴會廳的大門打開,剛剛主持拍賣的那位拍賣師走了進來,身後的人捧著一個很眼熟的錦盒。

那名拍賣師目光掃過周圍,然後徑直走向柳木木。

“柳木木小姐?”拍賣師朝她微微躬身,態度尊敬。

“我是,有事嗎?”柳木木表情茫然。

拍賣師微笑:“這是您的拍品,請您親自查收。”

柳木木疑惑,她拍的那個小東西不是說好了舞會結束後去取嗎?而且這個錦盒,看起來不像是能裝下那個小玉豬的樣子。

“你是不是,送錯了?”

拍賣師臉上的笑容不變:“這是燕先生拍下來,特地讓我們送來給您的。”

“燕先生……燕修?”

“是的。”拍賣師微微側身,端著錦盒的人上前一步,將錦盒端到她麵前。

柳木木順手打開盒子,裏麵放著的,赫然是那對之前在拍賣會上,拍出了一億五千萬高價的帝王綠翡翠鐲。”

充滿了生機的翠綠色,在宴會廳的燈光下折射出讓人心動的光芒。

原本大家聚集在這邊,是來看齊家的熱鬧的,誰知道轉眼之間,就變成了燕家的熱鬧。

所有人都注視著柳木木麵前的那對鐲子,不是說,那是燕夫人的手鐲嗎?燕修拍到鐲子,不該還給自己的母親嗎?為什麽送來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姑娘?

柳木木在灼灼的目光中,拿起了其中一個手鐲看了看,忍不住在心裏評價,真的好綠。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齊明昭心頭一沉,他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在脫離自己的掌控。

而卓家悅,更是死死盯著柳木木,和她手上的那個鐲子。

燕家的長子,為什麽會給柳木木送手鐲?還是在這種場合,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非常簡單,隻是沒人願意相信。

那可是燕家的長子,燕百聞唯一的兒子,燕家所有人都承認了的下一任繼承人,而柳木木是誰?在場沒有幾個人知道。

柳木木將手鐲放回錦盒裏,終於察覺到這個場合好像不太對,飛快問了一句:“燕修人呢?”

那名拍賣師看向一個方向:“燕先生,不是在那兒嗎。”

柳木木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燕修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姿態優雅閑適,冷淡的雙眸中映這她的影子,就好像以前的每一次約會,他朝她走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