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啪一下便摔倒在地，怔怔看著三千兵馬如入無人之境，瘋狂的肆虐。
大火焚燒出的焦臭味彌漫在空氣中，刺激著神經。
“李家完了...”
“徹底完了，完了...”
在他絕望的目光之中，神機營統領上前就給了個耳巴子。
眼前一片天昏地暗，徹底沒了意識。
“慫貨。”
神機營統領嘲笑一聲，拎著褲腰帶像提小雞一樣拎起來。
轉頭看向其他的甲士們：
“都幹淨了沒？”
“都幹淨了。”
“放心，這事咱們熟，都是按大人給的流程辦，夠夠的。”
統領滿意點點頭，之後才大手一揮。
“走！”
三千神機營整齊有序離開李家。
四處早已經安排人倒上火油，隻等他們離開。
一把火就扔了上去，不過一刻鍾，原先奢靡至極的李家宅邸，很快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三千神機營的調動本就沒有多少掩飾。
在有心人的注意下，自然立即就被發現李家異變。
陸家。
“噗。”
陸老爺一口茶噴在報信人的臉上：“你說什麽？李家沒了？”
那人也不敢抹，聲音顫抖道：
“沒了，全都死了，到處都是火光”
他這輩子都忘不掉今晚見到的場景。
雖然隻是遠遠看著，但那股燒灼人肉的臭味，還有李家人的哀嚎慘叫，滿地的血跡，四周的七零八落。
光是想一想，就有些不寒而栗。
這群人說一個不留，那是真的一個不留啊……
看門的大黃都被劈了。
廚房裏還鑽進去幾個人，非要把雞蛋黃都給要散了。
地下的蚯蚓都給你揪出來，砍上幾段再說。
這哪是什麽府衙的兵？不純純山賊土匪嗎？
不對。
這麽熟練的業務能力，放山賊裏都得拿個先進標兵啊！
“活閻王……活閻王啊……”
“江元這個狗官，還好陸家沒有直接反抗他。”
陸老爺好像被抽走了脊梁骨，整個人軟趴趴倒在椅子上。
雙眼無神。
與陸家一樣的場麵，同時出現在燕雲城其餘世家中，所有人在聽完前去探查之人的匯報後，一個個都像是見了鬼一樣。
難以置信，甚至話都說不出來半句。
冷汗把衣衫全都打濕了也沒反應過來。
下人給的消息已經相當明確了，加上神機營本就沒有刻意隱瞞。
以至於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是江元所做。
但又怎麽樣？就算知道是這個狗官做的也沒有辦法？
他們可不想，為了幫李家鳴不平打上了小命。
...
神機營辦事利落，回來後就將那年輕人扔進了一營帳內，著人看守後，將師爺叫了過來。
雖然一直都知道這些殺星不是啥好人。
但在看到那年輕人雙目無神衣衫不整，像是被玩壞了的樣子，還是不免老臉一陣抽痛。
讓人在外頭看守後走入營帳內，頓時驚醒了昏昏欲睡的年輕人。
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一樣，哆哆嗦嗦，眼神驚恐。
“都沒了……都沒了……嗬嗬嗬嗬嗬……”
嘴角還流了口水。
“知道為什麽帶你來這裏嗎？”
師爺冷笑道。
他可以對江元慫，對神機營慫。
但不會在一個士族子弟麵前，露出慫態。
在燕雲縣內，自家大人才是天，就算女帝來了也得乖乖的盤好了。
嚴厲逼問之下，似乎將年輕人的魂叫了回來，失焦的眼神都稍微聚集幾分。
見他不開口，師爺一拍桌子。
“說！叫什麽名字？！”
“李，李竹”
李竹被嚇得一條，哆哆嗦嗦回答道。
“嗯。”
師爺滿意點點頭，露出和善的笑意。
“知道為什麽帶你回來嗎？”
“因為...沒納稅。”
“對。”
師爺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裝作十分和善的樣子：
“別怕，我不會對你怎麽樣。”
這讓李竹稍稍放鬆了一些，端起水喝了一口，身體才沒那麽哆嗦。
“你也知道，大人一向勤政愛民，可你們呢？”
“大人他為了民生，那可是日日夜夜都睡不著覺啊！”
“生怕治下百姓餓了冷了。”
“你再悄悄你們李家都做了什麽？”
看了李竹一眼之後，師爺才痛心疾首的接著嗬斥道：
“分明有萬貫家財，一點點稅都不舍得交，你們對得起大人，對得起燕雲城的百姓嗎？”
“對……不對……等等，大人，那不是一點都沒交啊。”
...
“你這次沒交稅吧。”
“沒交……”
“那不就得了？”
師爺笑著指了指門外：“那既然沒有交，犯下大錯，是不是應該彌補？”
“是。”
“外頭那些漢子去幫你們改邪歸正，是不是應該補償？”
“是……”
“他們的軍餉也是用的稅銀對吧？那你看，李家鬧這一出，是不是讓百姓交上來的稅銀浪費了？”
“是。”
“好，那麽你現在應該怎麽做？”
“補償……”
李竹被那一巴掌本來就打懵了，不過也沒敢反抗，呐呐的問了一句：
“那你說，怎麽彌補？”
師爺指了指外頭：“你得看看，我是不會對你怎麽樣，但外麵那群殺胚可不好糊弄。”
“是，小人知道了。”
李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瞬間看著大義凜然：
“大人放心，小人必然知錯就改！”
說著，還十分自然的跪了下來。
審問完李竹之後，師爺拿著一張紙走了出來，交給神機營統領。
“這就是李家隱匿的所有財產了，沒剩的。”
“嗯。”
統領接過紙張點頭，看了眼營帳：
“那蠢貨怎麽處理？要不隨便找個地方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