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照片裏的兩個人,看上去都很年輕。
花苒看著,目光落在其中的一個女子身上,這人的容貌,看上去和褚方非常相似,一看就知道兩人有些血緣關係。
“他們是我父母,已經去世二十年了。”
花苒默默的聽著,褚方如今三十歲,父母已經去世二十年,也就是他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成了孤兒,這麽多年,也不知道他後來是怎麽生活的。
似乎是知道花苒想說的,褚方下一秒開口,說出了她想知道的事情,“我父母去世之後,家中也沒有親戚想要收留我,我被送去了福利院,在福利院裏,我遇到了後來養我長大的你父親。”
這麽久以來,花苒沒見過褚方身邊有什麽親人。
“我父親也在去年去世了,走吧,我帶你去見見他。”
褚方說著,從花苒手裏拿走了其中的一束花,帶著她繼續往上走。
花苒沉默,沒想到褚方已經沒有親人了。
跟著他一路順著台階上去,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裏,看到了褚方口中的父親的墓碑,但最吸引她視線的,並不是褚方的父親,而是旁邊墓碑上的那張眼熟的臉。
她猛地睜大了眼,靠近了一步,想要將這個人看清楚。
褚方沒阻止她,反倒是把手中的花束放在了父親的墓碑前。
一旁,花苒已經看清楚了墓碑上的那張照片,猛然扭頭看向褚方,“她?”
褚方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樣,是莫禕,我們是師兄妹。”
“我父親,也同時是我們的老師,我們在同一個醫院,都是醫生。”
花苒愣愣的看向墓碑,“所以,禕禕也像我一樣,從這裏去了寧國?”
“是。”
“那她在這裏,是怎麽死的?她也隻是個醫生而已。”這裏這麽安全這麽和平,怎麽就會死呢?
花苒不解。
褚方搖搖頭,“完全是無妄之災。她下河救幾個落水少年,帶著最後一個少年上岸的時候,被他踹了一腳,因為體力不支而被踹回湍急的河水裏,被找到救上來後,她雖然還有呼吸和心跳,可卻遲遲未醒,身體機能也在一天天退化。”
這樣的意外,對當時的他和父親而言,並不太能接受。
父親更是去研究了那些被早就已經被自己塵封的機器,也正是這樣,才有了他後來去寧國的事情。
“我後來從寧國回來後,沒過幾日,她就徹底死亡了,過了兩個多月,父親也因病去世。”
從此,褚方在這個世界上,再沒了家人。
盡管和莫禕一直鬥嘴,可他們之間,感情還是深厚的。
花苒盯著莫禕的照片看了好久,一直捧著的花束被褚方拿走,放在了莫禕的墓碑前,她垂眸望著。
褚方站直身體,在花苒身邊站定。
花苒垂在身側的手忽然被握住了,他的指尖微涼,手心卻是滾燙的,將花苒已經冰涼的手包在其中。
花苒低頭看了眼,抿了抿唇,默默挪了一下腳步,靠近了他一些,兩人的手臂貼在了一起,褚方感受到了,將她的手握緊。
他們在墓園待了將近一個小時,出去的路上下起了雪,這還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落在兩人的頭頂,沒一會,腦袋上就都白了,守墓人也站在了他的崗亭門口,招呼們趕緊回去。
他們開車走了沒多大一段路,雪就更大了,褚方不得不放慢速度,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
褚方煮了兩碗麵,跟花苒一人一碗吃光。
花苒躺在沙發裏看電視節目,褚方整理廚房,順便看冰箱裏的菜,弄好出來的時候,花苒已經睡著了,她昨天晚上直播弄得有些晚,早上又醒得早,吃完飯後一躺下困意就湧了上來,電視節目還沒看幾個呢,就睡過去了。
褚方在廚房門口望著花苒的睡顏一會,進了房間。
拿出一條小毯子,在沙發邊展開,輕輕蓋在了花苒的身上。
花苒睡得熟,沒醒。
褚方在地毯上坐下,在沙發邊上找了塊小小的空地,用手臂撐著下巴,專注的盯著花苒的睡顏看。
花苒在睡夢中,毫無所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花苒醒來,睜眼的那一刹那,看到了褚方那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臉,雖然心裏一驚,可卻也沒多少害怕。
褚方還沒醒,她倒是饒有興致的盯著褚方的臉研究。
眉毛有點亂,不過眉形不錯,睫毛也長,鼻梁高挺,嘴巴麽,現在被手臂擠壓著成了嘟嘟嘴的樣子,看上去倒是挺好親的。
她默默的想著,正在走神之際,眼前的人睜開了眼睛,眼中不帶任何一絲朦朧,很是清明。
兩人對視了那麽一刹那,花苒忽然湊近了些,一口親在了褚方的唇上,還輕輕咬了一口。
褚方一愣,眸中猛然升起黑色風暴,仿佛下一秒,這風暴就會鋪天蓋地的撲向花苒。
不過,事實也是這樣。
花苒剛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對,褚方就先一步猜到了她的行動,利落的翻身撲上來,將花苒控製在沙發上。
花苒被迫待在褚方圈出來的一小方空間裏麵,眨巴著眼睛看著頭頂的男人。
她把手放在了褚方的肩頭,輕輕推了推,“褚方,我不是……”
“嗯?不是什麽?苒苒,你親了我,是不是也該讓我親回來?”他垂眸望著被自己圈住的人兒,呼吸漸漸變重。
花苒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剛剛反常的行為,“我……我……”
我了兩個字後,褚方就再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直到將她親得七葷八素,他才退開。
花苒的眼神已經朦朧了,濕漉漉的帶上了些水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褚方,這人剛剛親得好凶!
似乎是讀懂了她的幽怨,褚方再一次親了下去。
這次倒是輕柔了許多,仿佛在對待自己的珍寶一般。
花苒朦朦朧朧間,忽然聽到了褚方講話,“苒苒,我們結婚吧。”
“嗯?”她沒聽清。
“我們去民政局,領證,結婚,一直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這句話,不長。
花苒腦子朦朧,反應了好一會,才終於弄明白了褚方這話的意思。
她沉默了一瞬,最終還是摟著褚方又親了一口。
應了聲好,“好,那就領證,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