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上來連個鋪墊都沒有,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質問。
黃夫人心虛,不太敢看姚暖笙的目光。
“這怎麽回事?”
“黃嫂子,你不是說你都看見了新來這個季家娘子跟定遠伯府的公子拉拉扯扯的,都瞅見了就直說唄怕個啥。”
“莫不是黃嫂子又添油加醋了吧!”
知道她性子的人在旁邊挪揄了兩句,頓時惹起一陣哄笑。
“啥添油加醋了,我本來就看見了。”
想到自己當時在雲軒樓看見的,這季家娘子和定遠伯府的宗公子本身就有仇,那可都是眾目睽睽之下看見的,她瞬間底氣十足。
“昨天季夫人要請我去雲軒樓吃飯,見見世麵,接過剛到地方,就差點被宗公子下令給趕出來,這難道不是事實嗎?當時可不隻是我一個人看見了。”
這顯然是在避重就輕,姚暖笙微微抿唇玩味的笑笑。
“黃夫人,我們季家和宗公子之間有矛盾,這事也不止一個人知道,本身就不是什麽秘密。”
姚暖笙的話出口,倒是讓周圍的人驚訝了。
定遠伯府可是白禮府私下裏說著的土皇帝,他們誰敢招惹,沒想到這家人膽子這麽大,敢當街承認和定遠伯府有矛盾。
這家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托黃夫人的福,大家都知道姚暖笙他們和知府大人似乎認識,一時間看向他們的眼神都有些變了。
姚暖笙還準備說什麽,季望塵拉了拉她,姚暖笙見此便退到了一邊,現在該留給他出麵了。
“黃夫人!”
季望塵先行了個禮:“如今流言四起,說我家夫人去宗公子有染,此事關乎夫人名聲事關重大,還希望黃夫人當著大家的麵給個解釋,你是在哪看到的,都看到什麽了,還有誰能作證?”
黃夫人頓時心中忐忑,她是沒想到季望塵居然會這麽袒護姚暖笙,這種傳聞都能忍?
“這還用誰能看到,既然跟宗公子有仇,幹嘛還去雲軒樓,那不就是上趕著去勾引去了,大夥說是不是,誰家正經的娘子身邊不帶丫鬟,跟這個侍衛,還往仇人家跑的,對了,你們家的那個侍衛呢,要人證,那不就是一個!”
突然間有底氣的黃夫人,這會嘴皮子快得很,說完之後洋洋得意的看著姚暖笙,神色鄙夷不恥。
“可笑!若不是你提到雲軒樓,我們又怎麽會去,再者說雲軒樓是個酒樓,就算我與定遠伯府有矛盾,這也礙不著我去酒樓吃飯,至於丫鬟侍衛,我自己家的事,與你何幹?黃夫人這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的可真會造謠,既然這麽信誓旦旦的說我去宗公子有染,那不如一起去找他當麵對峙,黃夫人敢不敢啊?”
黃夫人一怔,沒想到姚暖笙居然這麽頭鐵,有些心虛,但還是嘴硬的說著。
“誰知道你們兩個是不是串通好的,欺負我們小老百姓有什麽本事。”
黃夫人一下子委屈的不行。
她被堵在這院子裏麵,外邊全是人,姚暖笙她們還這麽氣勢洶洶的,想著她就更委屈了。
“你們就仗著人多欺負人,我不就是說了兩句實話,蒼天見的現在連實話都不讓人說了。”
黃夫人瞬間開始撒潑,往地上一坐開始哭起來。
剛才還在看熱鬧的人,這會也有些覺得姚暖笙他們過分了,有些仗勢欺人。
黃夫人畢竟是多年的街坊鄰居,怎麽能被這外來人給欺負了。
一時間,有好事者多嘴道:“你們這一群人圍在人一個婆子跟前做什麽,這可不就是仗著人多欺負人。”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不是自己行不正坐不端,怎麽還怕別人說。”
正說著,黃夫人的丈夫匆匆的趕了過來,扒拉開人群站在季望塵和姚暖笙的麵前,苦笑著道歉。
“季秀才,季夫人,我這娘子就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無知婦人,她哪裏知道些什麽,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說的那些話都當不得真,您二位可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他這會後背都要冷汗給浸濕了。
剛才到巷子口的時候,鄰居跟他說起這邊發生的時候,他魂都要嚇沒了。
真是個不知輕重的臭婆娘,造謠什麽不好,非得要造謠季秀才的家裏事,就算這事是真的,也不能是他們的嘴說出去的呀。
今天之前,他其實還沒有太將季望塵給放在心上,雖然說知道他與知府大人似乎有些關係。
但他們卻住在這裏而不是住在府衙,顯然不是那種格外親近的關係,不然怎麽會隻派了一個下人來見過他們一次之後就沒有了動靜。
倒是聽媳婦說季秀才家中來了兩名護衛,他覺得這八成是他們花了高價自己雇的,就是為了個麵子。
不過今天在府衙發生的事情讓他徹底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連他的名字怕是都沒有記住的知府大人,今日居然突然間召見了他,問的問題就是這位季秀才。
知府大人對他異常的關心,事無巨細的可都問了,尤其是對季秀才和夫人的生活情況,周圍的安全情況,那可都沒有落下。
能讓知府大人在百忙之中還能關心到這點小事,怎麽看也不像是一般的關係。
正想著近水樓台先得月,他還買了些吃食,準備晚上請季秀才一家吃飯,好好的維護一下鄰居的情誼。
沒想到,這還沒進大門呢,這美夢就這麽破滅了。
季秀才看著他對自己的態度有些意外,微微的行了個禮道:“名聲之事事關重大,此事黃夫人至少得道歉澄清吧,人言可畏的事情我想大家都清楚。”
這件事情他們絕對不能這麽輕易的妥協,他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吏目,九品的官職都沒有,根本不足為懼。
想到知府大人的態度,黃吏目隻能訕訕的賠笑,轉身惡言惡語的看著自家夫人。
“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點道歉,以後沒什麽事情就在家呆著,少在外邊嚼舌根子。”
黃吏目一凶,黃夫人哪還敢造次,平日裏她還是挺怕相公發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