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上來就多瞧不起女人,若不是娘生娘養的,他們有什麽資格這會站在這大言不慚。
她這個暴脾氣啊。
姚暖笙擼起袖子就不幹了。
“女人怎麽了,難道你不是你娘生的?我今日還就說你們了,一個個枉為讀書人。”
她抬起手指著眼前幾個人便說起來:“你們剛才說季望塵吃軟飯,可你們有好到哪去,不過是秀才功名,連個稟生都不是,你們吃的喝的用的穿的,難道不都是你們的娘,你們的妻子給你們準備的嗎?”
這要臉的人終究是多數,剛才有些在心裏麵還頗有些不忿之人,此時大多麵露羞愧之色。
“都是一肚子的草包,看不了別人比你們厲害,有本事你們在學識好考過他呀,心胸如此狹窄,還妄想走的遠,簡直是癡心妄想,我們你們也別想著考舉人了,先去學習做人好了。”
“你……不可理喻!”被一個女子幾乎是指著鼻子罵,而且被這麽多人圍觀,而且這人是越來越多,這臉色哪裏能好看的了。
季望塵剛才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小妻子已經舌戰群儒,把那人給罵的臉紅脖子粗了。
他不由麵露一絲淺笑,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到姚暖笙的身邊,兩個人並肩而立。
“諸位學兄,省觀自認從未得罪過諸位,與諸位並不怎麽相熟,今日諸位所言之事,在下雖不苟同諸位的意思,但這是事實,在下確實住在妻家,感念妻子的照顧付出,並許諾會一生照顧。”
他一本正經的說著會一生照顧她的時候,姚暖笙轉過頭看著他。
此刻她的這個便宜夫君真的是太帥了。
和上一次在台上與人辯論之時,不分上下。
“君子不與人妄意揣測,此事就此作罷,若是在被在下聽到一次,在下倒要去問問這師從何門,所學為何?”
這是挑明了說,下次再聽到嚼舌根的,就要去問問對方的先生是怎麽教的。
殺人誅心啊,一個個氣的成豬肝色,可一時間卻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畢竟剛才率先挑釁的人是他。
“走吧,咱們回家。”
季望塵拉著姚暖笙準備上馬車回家。
不遠處酒樓二樓的包廂裏。
岑夫子與縣太爺對坐,剛才樓下的一幕被他們兩個人看了個正著。
“大人,你今日的舉動可是給那個小子惹了不少的麻煩。”
岑夫子喝了一口茶,略帶著一絲不滿的看著縣太爺。
這季望塵不管怎麽說也是他的學生,這般被欺負了,可不得找罪魁禍首興師問罪一番。
“哎,今日我可是好意,就他的那個身子骨,若是真的在外邊考試,這會怕是已經去醫館了。
你難道剛才熱鬧看的不過癮?難道不想看看你這個學生之後會怎麽應付?天將降大任者必先苦其心誌,本官倒是挺看好他的。”
“這小子看起來,是有個好造化,他那個妻子確實不錯。”
岑夫子摸著胡須饒有興趣的看著。
縣太爺招手叫來人:“去,把他們幾人給叫來。”
馬車裏,剛剛理論了一番,姚暖笙和季望塵都冷的不行,姚從業從趕忙給他們倒了薑湯。
這都是剛才去旁邊茶樓的時候準備好的。
“趕緊喝了,凍病了受罪的就是你們兩個,那些人的嘴也太碎了,還讀書人呢。”
他剛才還想衝上去理論,可沒想到自家妹妹的戰鬥力十足,他便歇了心思。
他不過是一個升鬥小民,去和秀才公們理論,最後吃虧的肯定是他,這妹妹和妹婿就不一樣了,罵的好。
“季秀才,夫人,還有季公子,我家老爺有請,就在對麵的酒樓。”
這剛準備回家,就被攔了下來。
姚暖笙下意識的拉開簾子往樓上看,樓上的窗戶關著,看不到是什麽人。
“有勞了,敢為家主是?”
“哦,是小的忘了說,我家大人與岑夫子正在酒樓吃飯,看到幾位便讓小的來請。”
縣令大人和岑夫子啊,這肯定是要去看看的,剛才那一幕他們二人一定是都見到了。
一想到岑夫子那一副迂腐板正的樣子,姚暖笙的眼皮不由得跳動了幾下。
剛才的情形,實在是不雅觀的很。
進了酒樓,便能夠看到有些家境還算是殷實的學子,考完了試便來這裏休息,喝點熱湯。
“他就是季省觀?”
“就是他,之前雲染的事不就是和他有關係。”
“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妻子?看著不像是多麽顯貴的人家,後邊那個難不成是隨從?”
“當然不是,那是他妻兄,他是被後母給賣到姚家入贅的,也就是姚家錢多燒的慌……”
經曆了之前的雲染事情,再加上後來季老二在縣城裏麵散播留言,可以說,他們這一行人的組合,絕對是現在關注度最高的。
姚暖笙的麵色難看,姚從業更是氣的開口就想要去跟人理論,這平白無故的成了別人的談資,沒誰會高興的。
“二哥,無事,咱們先去見縣太爺。”
姚暖笙的聲音不大,可這樓下坐著的人還是有人聽到了,頓時變安靜了下來,像是被什麽人給噤聲了一樣。
之前不是再說季望塵攀上了縣太爺,那這一次就讓他們好好的看一看。
等到他們離開,剛才還在議論的人一個個的都變得凝重起來。
其中有人沒忍住,小心的開口:“他不過一農家贅婿,怎麽就得了縣太爺的青眼,這也太狂妄了。”
“怎麽,就不許別人才華橫溢?”
這也有為季望塵說話的,一位年歲不大的公子哥,穿著一身綢緞的長衫,身邊跟著一個隨從。
拿著酒杯輕描淡寫的挑眉,他的眼神也看向了樓上,嘴角意味深長。
眾人皆默,那日與雲染的辯論,他們這些人都是親曆者,而且季望塵幼成名,這才學也是遠近聞名的,不過是這些年實在是沒有出現過,名聲落下了罷了。
“今日的熱鬧也看完了,咱們走吧。”
此人放下酒杯,大冬天的也在手中把玩著一把黑色的骨扇,翩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