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皓雯,女,二十四歲,比現在的李氏小不了幾歲。biqugexx她原本生活在二十一世紀,而且活的順風順水。她家中經營著一家不小的公司,從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大學畢業後更是由於成績出色,遠渡重洋去了國外深造。原本以為自己畢業後或者留在國外拚出一片天地,或者回國幫助家裏打理家業,誰知道父母卻想讓她早早嫁人,而且是嫁給能幫家裏進一步發展企業規模的父親的合作夥伴的兒子。

她心裏知道,父親是想把公司留給她那比她小十歲的弟弟。而她若是不服從父母的安排,進入公司或是另謀出路,都隻會成為弟弟的威脅。她思考了一番,幹脆離開家,自己跑到遠離家鄉的一線城市去找工作,很快,她優秀的背景就給她帶來了許多不錯的麵試機會,而她也如願以償的進入了一所一流跨國集團公司的最後一輪麵試。

在麵試之前,她神使鬼差的覺得自己應該去買個什麽東西給自己帶來點好運氣,這次麵試對她而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她終於可以離開學校,一步步實現自己的目標了。

進入大公司隻是她理想中的第一步,她並不想一輩子給別人打工,等她在大公司積累夠了足夠的經驗,她也想像父母一樣開創屬於自己的事業。

誰知,當她走向一家珠寶店想要買個小飾物的時候,街角的一個小攤的攤主卻喊住了她。

“姑娘,這是你掉的吧。”

張皓雯以為是什麽騙人的把戲,根本沒有回頭,誰知道那人卻追了上來,手裏拿著一枚小小的玉戒指,強調著:“姑娘,這是你的。”

張皓雯下意識的想和她拉開一點距離,以免被訛上,但她一看到那戒指,目光就被吸引住了。這戒指很小,顯然她是戴不上的。卻不知道為什麽,這戒指讓她覺得似曾相識,就像這攤主說的一樣,這好像就是她的東西。

她忍不住就把手伸了過去,那戒指卻在接觸到她手指的一霎那發出了隱隱的光彩。待張皓文把它拿到手中的時候,她驚訝的發現,這戒指的尺寸,其實還挺適合她的。

“奇怪,剛才看著明明很小啊……”她試著把戒指往右手食指上套了套,剛剛好!她抬頭想問問這戒指多少錢,畢竟這不是她的,要是買,她對玉石有點研究,這玉看著像是真的,溫度和光澤都很不錯,隻要價錢不太離譜,她願意買下來。biqugexx

“哎,這個……”她剛一開口,卻發現剛才的攤主和攤子都不見了。

張皓雯感覺剛才發生的事就像天方夜譚一樣,不過,既然得了這麽個稱心的東西,她也不用去珠寶店了。她回頭往自己的住處走去,誰知原本閃爍著綠燈的人行道上,從對麵竄來了一輛急速行駛的失去了控製的大卡車。

就這麽著,張皓雯撿了枚戒指,卻把命給丟了。

這邊剛出生的張皓文正舒服的依偎在李氏的懷裏,後院灶火房裏兩個二十來歲的婦人卻在一塊兒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二嫂,你說咱大嫂咋這麽金貴呢,生個娃還要殺一隻雞?你生了兩個男娃兒了,當時也不過讓我給你熬了點紅糖水,再加個雞蛋,我記得清清楚楚的。”

說話的婦人個子不高,也就二十出頭,一雙圓溜溜的眼,略微有點齙牙,雖然如此,她的皮膚偏白,眉眼清秀,模樣長的還是挺不錯的。這就是家裏頭老四的媳婦兒王氏。她這一句話一落地,對麵正拿著個木勺在鍋裏頭攪和的老二媳婦兒劉氏眉毛馬上豎了起來,咬牙切齒的抱怨道:“可不是嘛,人家是教書匠的女兒,家裏個個懂得識文斷字的!哪能跟咱們這些粗笨人一樣兒?先前就兩個丫頭片子,大哥都快把她寵天上去了,你看我們家老二那隻知道窩裏橫的貨,莫說對我,就是對兩個娃兒也動不動就拳打腳踢,也不想想是誰成天在家裏累死累活伺候這一大家子吃喝……”

劉氏長得又高又壯,嗓門也大。她還沒說完,王氏就在旁邊輕輕咳嗽起來。劉氏仍在那咋咋呼呼的道:“他四嬸兒,你這是咋了,大熱的天兒,你難不成還著風了嗎?”

劉氏往後一瞥,原來門口來了個瘦瘦小小的老太太,說是老太太,其實也就四十八九歲。這年代的人一輩子辛勞得很,五十不到看著就像半截入土的樣子。老太太雖然又黑又瘦,長著一張四方臉,大鼻頭,但兩隻眼睛射出來的光卻寒颼颼的,讓這兩個年輕婦人一下子都閉上了嘴。劉氏怯生生的開口道:“娘,二嫂子這雞湯快燉好了,要不……您先嚐嚐味兒?”

老太太吳氏拄著個拐杖噔噔走進了屋,腳步之快讓人覺得她的拐杖其實是個擺設,而事實上,吳老太太的腿腳利索的很,拐杖更多起到的是震懾作用。比如現在,她就揚起拐杖對著老二媳婦兒劉氏一指,出聲罵道:“你大嫂剛生了孩子,你在這兒嚼什麽舌頭,還編排起自家男人來了?傳華什麽時候無緣無故揍過你了,都是你自己這張嘴整日價瞎咧咧。”

說罷,她又瞟一眼劉氏,這個老四媳婦兒也不讓她省心,看著整天溫聲細語,老實巴交,其實心眼兒最多,吳老太太“哼”一聲道:“怎麽著,燉個雞湯還得倆人圍在灶頭上,餅子烙好了嗎,待會兒男人們從地裏幹活回來,你讓他們喝西北風?!”

一頓疾風驟雨般的訓斥之後,老太太把拐杖一拄,慢悠悠走了出去,感受著自己的餘威在這個小小的灶房裏回**著。身後兩個兒媳婦低眉耷拉眼,趕緊老老實實幹活兒去了。她們還沒回過神兒,吳氏忽然又一轉身,道:“燉好了就趕緊盛一碗到主屋來,你們爹也跟著忙活了一晚上沒睡,他歲數大了,經不得折騰,得喝兩口補補精神。”

劉氏傻愣愣站著,王氏趕緊應了一聲:“知道了,娘,這就端去。” 一邊說著,一邊向劉氏示意,讓她趕盛湯。劉氏這才回過神兒來,慌手慌腳端出個破碗開始往裏頭舀湯。

張皓文小憩了一會兒,很快就醒了,他是被餓醒的。李氏還在目不轉睛的瞧著他呢,忽然看見自己的兒子伸出兩隻攥得緊緊的小拳頭在空中晃了兩下,緊接著哇哇哭了起來,李氏趕緊解開衣襟,開始給張皓文喂奶。張皓文吃飽喝足有了力氣,比剛才感覺好多了。他隱約覺得,自己手裏頭有個東西。

這東西仿佛一直跟隨著他,從現代到這裏,張皓文感受著右手中那潤潤的一塊硬物,猛地他明白過來了。這是那枚玉戒指!

他這會兒喝完了奶,精神十足。他試著活動了活動右手,那溫潤的感覺還在。趁著李氏整理衣服,他想把戒指拿到眼前看個究竟,卻忽然感覺又是白光一閃,那戒指再次套上了他的右手食指,卻化作淺淺的一道白色,仿佛成了他手指的一部分。

這戒指肯定隱藏著什麽玄機,張皓文一心想弄個清楚,誰知卻發現隨著自己戴上戒指,他能看著眼前的東西了。雖然還是模模糊糊的,但凡是視野中的物品大致都有了輪廓。他正在驚訝,忽然看見門口人影晃動,進來了一個高大的男人。

來的正是他爹張傳榮,身後還跟著個小小的影子,張皓文估計是他的哥哥或姐姐。張傳榮進屋後咳了一聲,道:“我剛才去看了爹,咱們又給爹添了個孫子,他老人家心情不錯。名字的事兒,我也跟他提了,我跟他說,孩子的娘希望他將來能識文斷字,就叫他張皓文吧,爹也同意了。你身子弱,這陣子在家裏好好歇歇。我去地裏頭瞅一眼,對了,灶上給你燉了雞湯,你待會兒多喝點補補身子。”

張皓文激動的發現他聽清了大部分張傳榮所說的話。他的名字竟然還和前世叫法一樣,雖然最後一個字是不同的。他能感覺到,這個“文”字好像還是他爹娘鼓足了勇氣提出來的。這到底是個什麽人家,怎麽連讓孩子認字都是奢望呀?

這時,李氏又說話了:“哎,等等,咱娘……”

張傳榮似乎停下了腳步,李氏接著問道:“咱娘沒說什麽?”

張傳榮想了想,道:“哦,娘那時候不在屋裏頭,聽說去灶上給你看著燉雞湯去了。娘……她應該也是高興的。”

說完這句,張傳榮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張皓文卻聽見自己頭頂上,李氏悠悠歎了口氣。

張傳榮走了,張皓文又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戒指上。他的右手食指有點發涼,他想拿到眼前瞧瞧,這戒指戴在自己手上,怎麽他爹娘也沒納悶嗎?

他剛凝神盯著 右手看了一眼,什麽還沒來及看清呢,他的身子就好像被那戒指吸了進去。下一霎發生的事讓他震驚——他的視力完全恢複了,他不可置信的著眼前的景象——鬱鬱蔥蔥一片茂密的樹林,腳下清澈晶亮的溪流潺潺流過,這地方雖說不大,但風景非常秀麗,恍若人間仙境。這讓他深切的懷疑,自從自己遇到那個把戒指塞給他的人之後,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至於是美夢還是噩夢,這個一時半會兒他還難以做出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