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少白不敢相信就這樣見到了許貞兒,她興奮地站在他的麵前,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麵前。
他想上去抱著她一慰相思之情,但一想到她已是世子妃,渾身便僵硬了,隻喃喃道:“貞兒……”
許貞兒忙上前一步,憧憬地看著他道:“少白,現在不晚,你若願意,天涯海角,我都跟你去!”
“不行!”錢少白臉上的驚喜瞬間散去,隨之而來的隻故作的冷漠。他側過身不看許貞兒,隻道:“你已經是世子妃,不能跟我走。”
杜秋娘忙道:“我有辦法的,隻要你願意。”
本以為錢少白會很高興,沒想到他隻是冷漠道:“不,我不願意。”
聽到他說這樣的話,杜秋娘心裏不禁一怔,再去看許貞兒,她已是楞在了那裏。
杜秋娘忙問:“你有什麽顧慮?她雖然是世子妃,如今卻也是清白之身,難道你是嫌棄她?”
錢少白忙道:“不是,我不是嫌棄她。”
“那是什麽?”
“我……”錢少白臉上的冷漠頓時瓦解,他不敢去看許貞兒,隻道:“我知道女子失貞的罪過,何況貞兒是世子妃。若是被人發現,貞兒她……”
許貞兒聽到他原來是為自己考慮,急忙上前道:“沒關係,我不在乎。秋娘妹妹有辦法,不會被人發現的!”
“可我隻是個七品芝麻官……”
見他磨磨唧唧,杜秋娘頓時沒了耐心,忙道:“錢少白,我現在就問你一句,你喜不喜歡許貞兒,若是你不喜歡她,當我們今日沒來過,若是你喜歡她,那麽隻等著我們就是。我杜秋娘保證,絕不會被人發現。”
錢少白看著杜秋娘誠懇的麵容,再看許貞兒期待的眼神,終是點了點頭。
“我會請求皇上將我放到偏遠的地方做父母官,你們萬事小心。”
許貞兒已是激動地熱淚盈眶。
告別了錢少白,杜秋娘和許貞兒心照不宣地不提這件事,因著怕秦王妃的人注意她們,隻像個尋常人家的公子在街上閑逛回府。
許貞兒終是耐不住激動,拉著杜秋娘到旁邊的巷子裏,急道:“秋娘妹妹,我們真的會成功麽?我很害怕,我怕連累他。”
“會的。他不是說請皇上放他外任,那就是說帶你遠走高飛,不會有事的。”杜秋娘如是安慰道。
她以為從此錢少白隻能將她秘密養在府裏,沒想到錢少白甘願偏離仕途,倒也是一樁好事。
二人正說著,忽然隻聽巷子口有人道:“此巷是我開,你們想要出去,那就留下買路財!”
那人膀大腰圓,絡腮胡子,圓眼睛瞪著滿是凶光。明明是深秋的天氣,卻還是赤著膊,腰間還別著一把刀。
杜秋娘真是懊惱到了極點,她多少次提醒自己不要進巷子,沒想到還是進來了。果然她與巷子就是犯衝的。
許貞兒擋在杜秋娘麵前,喝道:“天子腳下,你竟然敢在大白天行凶,還有沒有王法了!”
“哼,我隻知道在王法來之前,你們就已經死了!”他舉起腰間的刀,作勢要砍人。
杜秋娘忙拉了拉許貞兒,道:“別管了,無非是要銀子罷了。咱們有的是,等出去了再報官也不遲。”
她們這次出來身上也是帶了一二百兩銀票,反正要回去了也用不著。染香坊就在不遠處,待出去之後再叫人來捉了他。
沒想到許貞兒卻是一腔熱血,怒道:“這種人怎麽能給他錢,就得教訓教訓他!”說完飛快地衝了上去。
接下來的畫麵簡直顛覆了杜秋娘對許貞兒的印象,她終於知道為何許貞兒當初會混入杜家,會變成小乞丐進了酒店。
撞擊聲停下,巷子裏隻剩下那個大漢的哀嚎,那把刀正插在他耳朵邊上的地裏,隻露出半個刀柄。大漢的腿、胳膊上的衣服全部被刺爛了,兩隻手臂都脫了臼,臉已是腫得像豬頭了。照著這傷勢,養上一個月恐怕還不能好全。
杜秋娘忍不住拍手叫好,讚歎道:“貞兒姐姐,你真是女中豪傑啊!”
許貞兒溫柔一笑,已是絲毫看不出剛才的凶悍模樣。整理了衣服走上前來,笑道:“我爹是將軍,又是習武出身,我學了一點。”
一點就這麽厲害,若是全學會……杜秋娘不禁為錢少白未來的生活而擔憂。
“果然是虎父無犬女,咱們還是快回去吧。”杜秋娘忙說著,拉了許貞兒的手,繞過那大漢出了巷子。
二人又在街上買了點小吃吃了,看著天色不早,才忙回了秦王府。一進門,隻見侍衛們的臉色都怪怪的,走進去沒幾步路,隻見旁邊走出了秦王府和一幹侍女。
“你們竟然敢私自出府。貞兒,你也胡鬧!”
許貞兒本就心虛,此時更是害怕那件事被她知道,忙跪下道:“母妃,我錯了。”
杜秋娘站在旁邊,淡定地行了禮,掏出李宏裕給的金牌道:“回母妃的話,是世子讓我們出去的。”
“宏裕?他讓你們出去做什麽?還打扮成這樣!”秦王妃皺了皺眉頭。
杜秋娘一笑道:“出去祈福,世子說最近府裏事情多,怕是招惹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秦王妃向來是怕鬼的,聽到這個忙也不敢接下去了。隻對著許貞兒道:“今日你爹娘來府上了,跟我去芙蓉苑見見吧。”
許貞兒頓時欣喜非常,忙站起來道:“我爹娘?”
秦王妃上前拉了她的手,又瞪了杜秋娘一眼,這才拉著許貞兒走了。
杜秋娘無奈地聳了聳肩,獨自回去了蒼梧院。
蒼梧院裏,於翠翠、彩月、春芙等人正在院子門口翹首盼著,見到杜秋娘一身輕鬆地走了過來,忙激動地迎上去。
“世子妃,您可回來了。剛才秦王妃過來,可是嚇死我們了。”
“就是,世子也問您去了哪裏呢。”
杜秋娘忙問道:“宏裕?他回來過?”
春芙點頭道:“嗯,他回來見您沒在,就回去王爺那邊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杜秋娘忙點了點頭。一來作為兒媳婦,她理當去看看秦王,二來許貞兒和錢少白的事情還需要跟李宏裕商量商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