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應貞忙道:“怎麽了?這裏不安全,不能多耽擱的。”

杜燕兒忙道:“我要去小解,一會兒就行了。”

杜應貞急忙將馬車停了下來,左顧右盼沒有人,才讓杜燕兒下了車,叮囑她小心一點。

杜燕兒下了車,皺眉道:“這荒郊野外的,我一個人不敢去,秋娘姐姐,你能陪我去嗎?”

王三娘推了推杜秋娘。杜秋娘隻好跟著下了車,陪著杜燕兒出去小解。

因著是夏日,草木很是茂盛,有的草竟是比杜秋娘的人都要高了。跟著杜燕兒走了一段,眼看離馬車已是有一大段距離,杜秋娘急忙停了下來。

“杜燕兒,你到底要去哪裏小解?”

杜燕兒回過神,對著杜秋娘微微一笑,眼神裏頓時露出幾分冷意來。“姐姐,女孩子家小解,自然是要找隱蔽的地方了,難道姐姐連兩步路都不願意陪著妹妹走麽?”

“這已經夠遠了吧。再遠你就一個人去吧。”杜秋娘抱著胸,一副絕不妥協的樣子。

杜燕兒眉間微蹙,道:“既然這樣,那妹妹也沒辦法了。”說著頓時學著布穀鳥叫了幾聲。

“布穀”“布穀”“布穀”

草叢隻見頓時沙沙作響,杜秋娘放下手臂警覺地看著周圍,卻是一圈都有響動。

“杜燕兒,你在做什麽?”

杜燕兒冷笑道:“姐姐,你也不能怪妹妹,都是你逼我的。你說你要是像是以前一樣處處被我壓一頭該多好。”

杜秋娘聽完心道不好,急忙想往後退去,一邊大喊道:“爹!娘!”

還沒跑出去兩步,隻見前頭一個拿著大刀的彪形大漢出現了。他絡腮胡子,**著上身,惡狠狠地看著杜秋娘。

杜秋娘急忙想往旁邊跑,然而旁邊的人影也在逼近。

“姐姐,你別跑了,你跑不掉的。一會兒我就會跑回去,說你被山匪殺了,你說你爹娘會不會為你拚命,也命喪匪手呢?”杜燕兒插著腰笑道。想起之前所受的閑氣,她就痛快。

杜秋娘後退著,一邊怒道:“杜燕兒,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狠毒,倒是跟沈睿有的一拚。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聽她說沈睿,杜燕兒臉上便泛起一絲屈辱,若不是杜秋娘拒絕了沈睿,沈睿恐怕也不會想娶她。

“你說吧,反正將死之人。不過嘛,我是想不出來這狠毒的主意,也拿不出那麽多錢,隻能怪你自己,得罪了貴人。”

杜秋娘看著逼近的山匪,心裏一邊想著這主意既然不是杜燕兒拿的,又是不缺錢的人,對她杜秋娘仇恨的,那就隻有杜燕兒的舅舅了。

“杜燕兒,你想的太美了!”杜秋娘忽然轉身向後跑,直接將杜燕兒推到在地上。

杜燕兒這個方向是沒有人的,誰都沒想到杜秋娘竟然會選擇直接推到杜燕兒,竟是讓她跑了出去。

杜燕兒驚叫了一聲,頓時倒了下去。後腦勺一疼,一模竟是一手的血。杜燕兒大驚失色,急忙叫上幾個彪形大漢送她回馬車上去。

然而那幾個彪形大漢的任務並不是管她,而是殺了杜秋娘,因此一個個隻想要杜秋娘的血。杜燕兒咬了咬牙,隻好自己爬了起來,往馬車那裏而去。一邊跑一邊喊:“有山匪,快跑啊!”

這廂杜秋娘不停地往前跑著,後麵的彪形大漢往前追著。跑著跑著竟是到了坡頂,往下有兩三丈深。

後麵的山匪追了過來,杜秋娘心一橫,縱深跳了下去。

隻聽見一個男人悶哼一聲,杜秋娘竟是掉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上麵。睜眼朝著身下一看,隻見一個男人臉朝地地趴著,她正是掉在了他的身上。

“對不起,你沒事吧?”杜秋娘急忙爬了下來,身體忽然被人一扯,頓時進了一個凹處。

定睛一看,拉她的人竟然是李宏裕。他一身黑色勁裝,神情肅穆地聽著上頭的動靜。

杜秋娘這才想起來那幾個山匪就在後麵。

“別說話。”李宏裕看了她一眼,輕聲道。

杜秋娘急忙點了點頭。那倒黴的被砸的侍衛急忙滾到一旁的凹處,竟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定睛一看,這土坡下麵竟是一排的侍衛,偽裝得十分好,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那小丫頭人呢?”上頭有人說話。侍衛想做什麽,給李宏裕使了個眼色,但是李宏裕拒絕了。

幾個人並沒有深追,隻聽一人道:“八成是掉下去死了吧,晾她也爬不上來。”說完幾個人就走了。

腳步聲走遠,杜秋娘急忙想鑽出來,卻被李宏裕一把拉住,拉的力氣大了一些,杜秋娘一下子跌入李宏裕懷中。

李宏裕被她砸得悶哼一聲,輕聲道:“沒走遠,不要出去。”

杜秋娘急道:“可是我爹娘還在外麵,他們若是著急來找我,不是正好碰上那幾個山匪。”

“他們不是山匪。你……你能不能挪挪……”李宏裕說著,臉登時就紅了,因為杜秋娘摔倒的姿勢不大對,他的手正壓在不該放的地方……

杜秋娘“啊”了一聲,急忙挪開,見他那模樣定是感覺到了,頓時又怒又氣。還沒說話,卻又被李宏裕一下子捂住嘴。

李宏裕在她耳邊解釋道:“別說話,也別處去,正主來了。”

話音剛落,隻聽一大隊腳步聲正朝著這裏過來,跟先前那幾個人並不是同一個方向而來。李宏裕放開杜秋娘,一隻手緊緊地握住腰間的佩劍,對著侍衛做了個手勢。

侍衛們三三兩兩地靠近外麵,卻是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來。李宏裕示意杜秋娘不要動,自己也輕手輕腳地鑽了出去。

杜秋娘還從未見過如此的李宏欲,先前隻覺得他是個書生,現在見他指揮自若,靈敏矯健的樣子,眼睛便挪不開了。

“殺!”李宏裕一聲大喝,侍衛們頓時盡數衝了出去。刀兵相接,盡是撞擊的聲音、男人的怒吼和受傷的驚呼。

杜秋娘躲在土洞中,不禁握緊了胸口的玉佩,先前的那幾個男人已是如此凶神惡煞,李宏裕尚且說他們不是土匪,可想而知他們對付的真土匪多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