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皇上知道錢微雲的心思,從小李斌貝就被接到別的宮裏養著,直到成年又被接出宮外曆練,母子二人隻能以書信交流。

不過這並不妨礙錢微雲費心費力地幫自己的兒子鋪路,錢微雲做的這一切,一半為了自己,一半就是為了自己的兒子。

“娘娘,殿下信裏都說什麽了?”彩蝶知道錢皇後的脾氣,這位皇後性子急做事狠,但是隻要提到自己的兒子,立馬就慈愛起來。

“這孩子好像有了心儀的姑娘。”錢微雲心裏既高興又有點擔心。

“殿下身份尊貴,心儀的姑娘可是民間女子?若真是如此,那……”

要麽怎麽說彩蝶是錢微雲的心腹呢,她所說的正中錢微雲的下懷,民間女子怎麽配得上身份尊貴的未來天子?!

“罷了,這孩子喜歡的姑娘一定與眾不同,他若真的喜歡帶回宮裏來也是一樣的!”錢微雲對自己的兒子格外上心,隻要兒子想要的,她必定會為他取來。

彩蝶知道皇後的意思,又道:“娘娘,可要差宰相大人派人去瞧瞧?”

“不必,這件事情不用告訴他,誰都不準說,懂了嗎?”錢微雲又恢複了往常的嚴肅。

“奴婢知道了。”

不用說都知道,這錢皇後錢微雲的兒子就是正在尚宇書院讀書的張贇,他隱姓埋名,換了身份,隻不過是他父皇的意思,做大事者當然不能隻在深宮裏養尊處優。俗話說,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父皇讓他留在民間曆練一段日子,自然有這個意思在裏麵。李斌貝是皇上的長子,以後是要繼承皇位的,他深諳其中的道理,自然願意接受曆練。

況且在尚宇書院讀書,不用理會宮裏的紛爭,而且又有了自己心儀的女子,這對李斌貝也就是張贇來說,簡直是又驚又喜。

“蘇夫子!”

蘇妙妙扭頭一看原來是張贇來了。

“什麽事?急急忙忙的?看你跑的滿頭大汗的!”

蘇妙妙拿出手帕,擦了擦張贇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張贇一下子臉就紅了,手也抖得厲害,就像……就像雞爪瘋……

蘇妙妙見他不對勁,立馬抓住他的手,左揉一揉右扭一扭。

“平時還要多活動活動筋骨,別年紀輕輕的就手腳抽筋!”蘇妙妙教訓他道、

可惜張贇這哪裏是抽筋,明明就是小鹿亂撞的表現,女漢子就是女漢子,對於男人這種物種也隻能做做朋友或是兄弟的可能了!

“說吧,找我什麽事?”

張贇淺笑道:“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所以問了我娘親,我娘親說女子愛美,肯定都喜歡一些小飾物,那天在集市上,我看中了這個,覺得你會喜歡,所以就買來送你……”

張贇手中死死捏住一個蘭花簪子,看起來確實清新雅致。

遞到蘇妙妙手裏的時候還沾了些汗,看的出來張贇很緊張。

那蘭花簪子的簪頭是純玉打造的,純玉整體通透無暇,顏色不是青玉的青色而是有點偏藍,太陽光照射下更顯得自然,果真有點蘭花的韻味在裏麵。首先選材就是別具匠心更別說這紮實的做工了,少說也是折騰簪花有了二十年的經驗才能打造的出來。簪子的簪身乃是純金製成,金玉相加,寓意祥和且不失華麗,最重要的是和諧,用來製作蘭花的美玉和簪身的純金完美結合,任何人都沒辦法對它有所挑剔。

“送我的?”

蘇妙妙雖然不喜歡飾物,也從來不懂得裝飾打扮自己,頭上一根草標從早插到晚,從晚再插到早,且不說自己看不看得下去,就連相公趙瑾也有點覺得單調。

這不,現在自己的學生都覺得夫子應該換一換頭飾了。

張贇笑道:“希望蘇夫子每天都可以戴在頭上。”

蘇妙妙確實喜歡這隻蘭花發簪,二話不說就往頭上一插。

“好看嗎?”

張贇猝不及防,原以為自己可以幫蘇妙妙戴上,哪裏知道她如此不解風情,唉……

“好看!好看!蘇夫子戴什麽都好看!”

蘇妙妙被誇得有點上天,飄飄悠悠的,不想這一幕竟被趙瑾看到。

趙瑾躲在暗處,手裏也握著什麽東西。

那是他前幾日趁著午休的時候跑遍了整個鎮子,跑斷了腿好不容易選好的一個發簪。

趙瑾心裏有點失落,既然娘子頭上已經有了比這隻成色好很多的簪子,那這隻就……

就隨它去吧。

趙瑾把簪子收了起來,心情低落地走回了課室。

這些都是蘇妙妙不知道的,蘇妙妙心大的很,對於張贇的好以及趙瑾的貼心,她都一股腦地當成了兄弟之情。

話說在女漢子的世界裏,哪裏有什麽男女之情?

真是苦了那些喜歡女漢子的癡情男子!

“我來找趙瑾!讓他給我滾出來!”

好熟悉的聲音!

尚宇書院的大門被撞開,門外大漢吵吵嚷嚷,蘇妙妙定眼一看,原來是熟人!

蘇妙妙上前,張贇緊隨其後。

“怎麽?上次沒被打夠,是嗎?!”蘇妙妙先發製人道。

大漢見到蘇妙妙也有點害怕,隻是他這次帶的人不少,少說也是上次的兩倍,正所謂人多勢眾,大漢倒也算不上畏懼蘇妙妙。

吃了上次的虧,大漢深有體會,知道蘇妙妙不好惹,便直接開始大聲嚷嚷,動口不動手地造起了聲勢。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趙瑾欠我們錢莊一百兩雪花紋銀不還,還有沒有天理了!”

聲勢造起來了,書院裏也熱鬧了。

趕來的都來了,不趕來的也都來了。

於炯這個潑皮哪裏熱鬧他就往哪裏拱,這事情還沒搞清楚,於炯就也跟著瞎起哄道:“想不到趙瑾看起來正正經經,為人師表的,背後卻是這般模樣。怕是連自己的娘子都要出賣了吧!小娘子,不如你現在就從了我,也省的被錢莊討債的賣去了妓院!”

蘇妙妙朝於炯笑了笑,於炯朝她走了過來,隻聽得“嘎查”一聲,於炯的胳膊再一次脫臼了。

還是熟悉的味道,還是熟悉的配方。

眾人低頭偷笑,包括那些討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