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邵清晨的死因確實已經查明,是那根貫穿腦部的細長銀針,但是那也不至於讓她的屍體腐爛發臭的如此之快,都快趕上人家死了半個月的屍體了。

經過排查和與邵清晨親密接觸的人交流,顧安發現邵清晨在被人殺死之前一直在服用一種慢性致死的毒藥。

正因為這個毒藥的毒性,促使她的屍體腐爛程度要比她死亡時間看起來要大很多,兩者有很大的差別。

“顧安,你的意思是說邵清晨很有可能是被毒死的?”蘇妙妙一進門就問道。

這個時候顧安已經端起飯碗開始吃晚飯了。

本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基本原則,顧安愣是等吃飽了擦擦嘴之後才同蘇妙妙道:“也不能說她是被毒死的,這樣並不準確,準確來說,就算那個凶手不殺她,慢性毒藥的劑量到了她也活不到第二天,隻是可能會晚幾個時辰死罷了。”

蘇妙妙聽罷,突然想起什麽,便道:“會不會下毒的和用銀針灌頂以及用刀刺死他做出假象的是一個人?”

“不排除這個可能。”李斌貝跟著蘇妙妙的思路一起,他也是這樣想的。

但是顧安並不覺得是一個人,他認為凶手沒有必要分三步走去殺一個人。

他開始闡述他的理由,道:“你們的想法我不輕易苟同,我隻是覺得下毒的人沒有必要再多此一舉,冒著危險過來殺邵清晨,她能有辦法弄來毒藥,又靈活地控製藥量讓死者服下,應該也能知曉死者的死期就在這幾日。試問她為什麽要在乎這幾日或是幾個時辰呢?”

顧安說的不錯,下毒之人無需多此一舉,她既然懂得用慢性毒藥,就說明他想殺人於無形,怎麽可能輕易暴露自己。

正說著,張嵩博帶著一群侍衛來了。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蘇妙妙擋在最前麵,道:“什麽風把大理寺的張大人都給吹來了,我們這裏可沒有大理寺要抓的人,我看張大人這次要空手而歸咯!”

張嵩博沒有理睬蘇妙妙而是徑直走到李斌貝麵前,拱手道:“殿下,這件案子已經交由大理寺處理,還請您不要插手。”

說罷便讓侍衛將邵清晨的屍體拖走,蘇妙妙見狀攔住他們的去路,道:“張嵩博,我以為你是真的鐵麵無私,原來都隻是假象,你和那些奸人都是一丘之貉!”

“太子妃,案件移交大理寺隻不過是按照程序在辦,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亂辦案進程,你嘴裏說的奸人無非就是想要掩蓋事實真相之人,所以你藏屍於此,也是想要隱瞞什麽嗎?”

張嵩博有理有據有節,氣勢上也完全不輸蘇妙妙,聲音如洪鍾般響亮,把蘇妙妙都嚇到了。

“張大人有所不知,太子妃也隻是實話實說,你們大理寺的許諸許大人日前來過王少鎖還下令將邵清晨的屍體送去宮人塚,這也難怪讓太子妃和太子殿下誤會其中有什麽隱情。”

顧安這話說的十分含蓄委婉,但卻讓張嵩博沒了話。

他問身邊的侍衛,道:“可真有其事?”

侍衛如實答道:“確實如此,許大人說這屍體臭味難掩,便讓人連夜丟去宮人塚了,不知為何現在又在這裏。”

“還沒查出真相就連夜毀屍滅跡,到底是誰要掩蓋事實真相?!”蘇妙妙這會子有底氣了,扯著嗓子朝著張嵩博說著。

張嵩博知道理虧,心裏對許大人也存有疑慮。

隻不過礙於其父與許諸的交情,有些事情張嵩博能不說穿的便不說了,但是這件事事關人命,張嵩博絕對不允許有人隻手遮天。

“你放心,我們大理寺一定會查清楚。”

說罷便不帶走一片雲彩地走掉了,就連屍體看都沒再看一下。

蘇妙妙還以為張嵩博還會跟自己吵上一吵的,沒想到就這樣完了,這算是怎麽回事?

顧安笑笑,攤手道:“人家內部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反正照現在看來,這個張大人的人品還是很不錯的。”

“人品很不錯?我看他是回去告密,搞不好回去就要弄死姿然姐,到時候來個死無對證就慘了。”蘇妙妙小聲嘟囔著。

李斌貝輕輕拍著她的肩頭,安慰道:“不會的,大理寺那裏我會派人暗中看著,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姿然姐。”

蘇妙妙點點頭,幾個人打算立即去尚宮局問一下情況,要殺邵清晨的人一定是她身邊的什麽人,而且這個人可以隨意用藥在邵清晨的飲食生活之中,一定也不是什麽泛泛之輩,他至少懂得一些藥理。

不然如何控製毒藥的劑量,又如何殺人於無形。

“還不知道那人用的是什麽毒?”蘇妙妙喃喃自語。

顧安還是一臉笑意,這家夥似乎一年四季都是笑臉一張,笑得和花一樣。

蘇妙妙見了就頭大,但李斌貝似乎看穿了顧安,問他道:“是不是知道是中了什麽毒了?”

顧安答道:“我不知道,是你告訴我我才知道並確認的。”

這話說得蘇妙妙和李斌貝麵麵相覷,都不知道怎麽接話,不過顧安似乎也沒再打算繞彎子了。

他直接說道:“一開始按照死者屍斑的顏色以及屍氣的氣味,以及她五髒的中毒深淺,我大致可以猜到這種慢性毒藥就是夾竹桃。但是我不敢肯定,因為朱砂、水銀同樣可以讓死者慢性中毒致死,但是我聽太子殿下說起過尚宮局其他女史的供詞。”

“供詞裏提及到死者時常肚痛,一開始我也以為是月事的原因,可是現在細細想來,恐怕沒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