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尚宮局便赫然立於眼前。

蘇妙妙這是第一次來尚宮局,顯然被如此之大的建築群驚到了。尚宮局上上下下總共有三百多個宮女,一百多個女史,再加上掌司級別的女官和尚宮一位,這麽多人別說是工作場所了,就是住的地方也要有三十個迎春宮那麽大。不是蘇妙妙沒見過世麵,隻是這迎春宮已經不小了,正殿十個房間,偏殿六個房間,加上雜七雜八宮女太監的房間,足有二十幾間房和一個不大不小正正好種花種草的小院子。

也難怪這麽多人總要有點地方落腳和工作,不然都擠在一起還怎麽做事。

如此想來,做皇帝還真是不錯,畢竟上上下下這麽多人伺候你,這麽多房產都是你的,誰不願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果然是一點都不錯的。

放到現代,即便再有錢也不可能將天下的房子都買下,更不可能將這些買下的房子給伺候你飲食起居的人去居住。

“想什麽呢?”李斌貝一雙手在蘇妙妙眼前搖擺,晃了許久也沒看到蘇妙妙緩神過來。

蘇妙妙擠出一個微笑,隨他們進去了。

“拜見太子殿下,太子妃,顧少傅。”

還沒到裏麵,通報的太監也還沒有回話,尚宮局衛尚宮便領著眾人前來請安。

“起來吧。”

李斌貝又道:“衛尚宮似乎知道我們要來。”

衛尚宮是兩朝尚宮,曾經伺候過李斌貝的祖父,最初隻是一個禦前奉茶的小宮女,懵懂無知,後來喜得先皇垂愛,先皇惜才,知道她心靈手巧、蕙質蘭心,便讓她不用在禦前伺候人,派去尚宮局做了司製,專門為後宮和皇上量體裁衣,製作奢華精致的衣物。

雖然說到底還是變著法子伺候皇家,但怎麽說也是晉升女官,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後來她披荊斬棘,在尚宮局越幹越好,至此也順理成章成為尚宮局之首。

看起來平平淡淡放的上位史,其實背後到底是怎麽樣的,衛尚宮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恐怕就連逝去的先皇都不清不楚。

隻不過蘇妙妙來查邵清晨的案子似乎和衛尚宮的關係不是很大,作為尚宮局的掌事人總不能一攬子的事情都怪責在她身上吧。

“衛尚宮,我們是來查邵清晨那件案子的,這件案子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們,找到真正的殺人凶手,為死者討個公道。”

蘇妙妙遲早都是後宮之人,是衛尚宮的主子,衛尚宮自然不敢怠慢,況且死者是尚宮局的人,早點查完對她也是百利而無一害。

“太子妃,今早上大理寺的人已經細細盤查過很多,我們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現在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紆尊降貴親自來問,我等一定盡力而為,勢必為死者找出真凶。”

說罷衛尚宮便讓邵清晨的直接上級梅司珍帶著蘇妙妙他們去了邵清晨生前的房間。

“太子,太子妃,這間房就是邵清晨生前住著的,因為今早上大理寺已經來人看過,還帶走了不少東西,所以就……”

梅司珍打開的那間房,是一個十人間的集體宿舍,分左右兩排木床,每張木床都緊湊的聚在一起,看來是想要多一點節省空間。其他人的**都整齊地擺放著棉被和自己貼身的衣物、香囊,唯有邵清晨的**就連棉被也被人拿走了。

蘇妙妙轉頭問梅司珍,道:“棉被也是大理寺的人拿走的?”蘇妙妙想不通他們拿棉被有什麽用?

“不是,邵清晨的棉被給了她的好姐妹袁繼梅了,袁繼梅身子骨弱,前段日子還因為花粉中毒在**躺了一個多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隻是那天碰了一些**而已,大家都好好的,怎麽就她花粉中毒,別人都沒有呢?”梅司珍嘟囔道。

看來她對袁繼梅似乎有點意見,蘇妙妙見狀,追問道:“你說袁繼梅是花粉中毒?確定是中毒而不是過敏?”

“確定是中毒,因為當時陪同她去太醫院就醫的人就是我,我親耳聽到太醫說她是花粉中毒,必須要停工靜養,不然一定活不了了。那時候適逢怡親王的生辰,皇上特別交代要在宮中設宴款待,所以那段時間特別忙,我們司珍房要為所有妃嬪、公主製作珠釵翠環,連夜趕製,本就人手不足,偏偏這個時候袁繼梅出事,我看她是誠心刁難我。”

梅司珍對於袁繼梅的反感直接表現於言語之中,毫不避諱,蘇妙妙見梅司珍已經是司級,照理說應該很通人情世故,況且又在外人麵前,照理說應該會給下級留一點臉麵,可惜並沒有。

由此蘇妙妙猜想也許不是梅司珍的問題,這個袁繼梅可能並不是很容易相處的人。

“梅司珍,我多嘴問一句,這個袁繼梅人緣或者說她的性格怎麽樣?”

“她呀,整個尚宮局脾氣架子最大的就是她了,小姐的身子可惜是丫鬟的命,而且她不安於現狀,區區一個司珍房的小小女史,還想跨行調任司製房的掌製簡直癡心妄想!”

梅司珍言語間的不屑已經超過了蘇妙妙可以忍受的範圍,但是為了多套一些話來,蘇妙妙勉強忍了。

“你說袁繼梅脾氣不好,那她與邵清晨呢?好姐妹也有可能反目為仇吧!”

梅司珍搖搖頭,一口否決道:“這個可不敢瞎說,這兩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我進尚宮局這麽多年了,從來沒見過她們倆吵過架,她們一向是一致對外。但是比起袁繼梅,邵清晨的脾氣是真的好,人很善良單純,最主要的是她肯幹,大小雜事她從來沒推脫過,真是個好人,可惜了好人不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