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嵩博真是慘,父親被自己老師誣告迫害致死,他還一直把許諸當成自己的恩師,對他百般敬重,也算是一種‘認賊作父’的悲劇了,唉……”
李斌貝聽得雲裏霧裏的,嘴裏嘟囔道:“什麽認賊作父?”
蘇妙妙一個腦瓜崩彈得李斌貝吃痛,她答道:“誰規定‘父’一定是父親,師父也是‘父’,張嵩博這還不是認賊作父,師父的父!”
李斌貝噗嗤一笑,好一個認賊作父,師父的父,其實細細想來,蘇妙妙說的也不錯,畢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張嵩博算得上是一種新型的“認賊作父”了。
確實是個可憐人……
連夜審理也是真累,蘇妙妙不免同情起張嵩博。
“要是我肯定受不了這種打擊,反正我現在真的很佩服他。”
話題似乎開始定格於張嵩博,李斌貝有些頂不住了,他試圖扭轉局麵,談起今晚的月色,不過蘇妙妙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風花雪月的人,說來說去兩人都說不到一起去。
迎春宮就在眼前,眼看著蘇妙妙就要進去了,李斌貝拉住她的手,道:“留在宮裏讓我好好照顧你,好嗎?”
蘇妙妙有點懵,她不理解李斌貝為什麽突然說這話。
“太子妃回來啦!”
花姿然將蘇妙妙的雙手從太子手上奪了回來,隨後又假裝剛剛沒看見太子一樣,道:“太子殿下怎麽來了?外麵夜深霜重的有什麽事情還是進去說吧。”
“不了,把你送回來我也能回去了。”
有花姿然在這裏,裏麵說外麵說都是一樣。
李斌貝悻悻而歸,蘇妙妙心裏也不是滋味。
“還看啊,人都走了!”花姿然罵道,“是誰跟我說什麽不忘初心的,怎麽一回頭就忘記了?”
蘇妙妙苦笑兩聲,兩人剛準備進屋,就被人攔住了路。
褐色衣衫,清瘦的身姿,一柄長劍掛在腰間。
“是你!”花姿然立馬暴走,道,“你害我在大理寺監獄裏待那麽多天,你現在還敢來!”
說罷花姿然便赤手空拳朝來人打去,一時之間兩人打的難舍難分,但看得出來花姿然一直處於下風,而對方似乎還沒有使出真正的實力。
“姿然姐,別打了,你打不過吳柒楚的!”
蘇妙妙見花姿然不聽勸,便上前阻止,架著花姿然來到一邊,然後對吳柒楚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次來到底所為何事?”
吳柒楚開門見山,道:“把鄭巡和許諸交出來,不然你的麻煩就大了。”
嗬,威脅人?
蘇妙妙還沒開口,花姿然上前一步道:“我看是你有麻煩了,你夜闖迎春宮,已經是死罪,我勸你有多遠走多遠,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雙拳難敵四手,吳柒楚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她似乎沒有逃走的意思。
“這裏沒你的事。”吳柒楚繞過花姿然,來到蘇妙妙跟前,“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蘇妙妙從吳柒楚的眼神裏看到了他們倆最初的樣子,她一直都覺得吳柒楚的本質不壞,不然也不會頂著天下第一殺手的名號卻三番五次殺不死蘇妙妙。
也許是有心悔過,曾經在元西鎮害死蘇瀟瀟,所以見了現在的蘇妙妙良心不安,所以就……
花姿然第一個說不,蘇妙妙朝她笑道:“沒事的,你還怕她把我擼了去吃掉不成?”
“可是吳柒楚是錢忠康的人,錢皇後上次抓你換鄭巡,指不定這次錢忠康要抓你換許諸!”
蘇妙妙努努嘴,兩手一攤,道:“你答對了一半,他是想拿我一個人換鄭巡和……”
“許諸。”
蘇妙妙三言兩句打發了花姿然,一句“我自有分寸”讓花姿然沒辦法繼續勸導,花姿然走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生怕吳柒楚分分鍾把蘇妙妙生吞活剝下去。
“人都走了,你可以說了。”
吳柒楚抬眼看看蘇妙妙,然後雙手背後,轉身道:“你如果不把鄭巡和許諸交出來,受苦受難的就是趙瑾,你看著辦吧!”
“趙瑾?!”
蘇妙妙聽到事關趙瑾便變得異常緊張起來,吳柒楚是了解她的,即使在皇宮裏這麽久,蘇妙妙依舊不會因為太子殿下的深情款款而變得麻木不仁。
“錢忠康半個月前便派人去彭城抓了趙瑾,我猜你也不知道,不然也不會如此清閑的幫著查案了。”
蘇妙妙有點不知所措,感性打敗理性,恨不得現在就將鄭巡和許諸帶去換趙瑾。
吳柒楚知道蘇妙妙最在乎的就是趙瑾,現在這般境地,猶如俎上魚肉,隻能任人宰割。
她從袖口掏出一個紙包遞給蘇妙妙,道:“這裏麵是鶴頂紅,五個人的量,你有機會放在他們的飲食之中,等他們死了,我會把趙瑾放走。”
蘇妙妙接過紙包,心裏怒火中燒,她晃晃紙包,強忍著怒氣問道:“當初你可是這樣害的蘇瀟瀟?”
吳柒楚不語,蘇妙妙又問:“還有那個可憐的孫大夫,就是因為他見過你,所以你要殺人滅口?”
“你都知道了。”
蘇妙妙如鯁在喉,道:“我之前不知道,不過現在我知道了。”
吳柒楚無話可說,她其實不必跑一趟,但是她打心眼裏還是希望蘇妙妙這個當事人可以清楚一切。即便是蘇妙妙一直都認為怡親王是她的朋友,吳柒楚也希望蘇妙妙可以清楚沒有永恒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
“怡親王早就知道趙瑾被錢忠康抓了,可他似乎沒打算告訴你。我的話說完了,你自己打算吧。”
吳柒楚轉身離開,黑夜中精靈般的身姿,若是平常蘇妙妙一定會欣賞一番,可是現在她的心像一團繞的亂七八糟的毛線,腦子裏也全是之前發生的一些片段,從穿越過來到進皇宮,太多太多的意外,太多太多的巧合。
蘇妙妙甚至開始覺得這些都是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