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妙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緊跟著湊上去。
碰上顧安的眼神,蘇妙妙自行退後。
顧安繼續道:“當年你父親被誣陷通番賣國,其實誣告者準確的來說不是錢忠康,而是另有其人。”
從顧安的眼神和語氣中,張嵩博知道這個人就是許諸。
顧安不願意直說,多半是考慮張嵩博的心情,畢竟自己的老師滿口的仁義道德,背地裏卻為了權勢泯滅人性,陷害忠良,這麽多日日夜夜,麵對著張嵩博,難道許諸的良心真的不會覺得痛嗎?
也難怪許諸夜夜笙歌,深夜之中若是有一點點的寧靜,恐怕許諸也會聯想到他這些年所做的不仁不義不忠之事吧!
“傳皇上口諭,大理寺少卿張嵩博暫代大理寺卿一職,全權主管大理寺。”
張嵩博有些詫異,不過很快他就謝恩了。
錢忠康的書房裏集聚了很多朝中大臣,他們竊竊私語,似乎都在絞盡腦汁地為錢忠康想辦法,但是錢忠康知道這些人多半都是飯桶,隻能在他得意的時候跟著拍響馬屁,這種時候他們隻是應聲蟲罷了。
房門吱呀一聲,是錢鵬安插在宮裏的人派人過來通風報信了。
“爺爺,宮裏有動靜了。”
錢忠康朝他擺擺手,錢鵬走出書房。
那人支在錢鵬耳邊說了一會兒,很快錢鵬的臉色就有了變化。
“繼續盯著,有什麽事讓他繼續來報。”
錢鵬眉頭緊蹙,來到錢忠康身邊,輕聲在他耳邊道:“宮裏來消息說,許諸被撤職了,大理寺少卿張嵩博暫代他的職位。許諸現在已經被關押在大理寺裏,等著受審。”
“哼,皇上這是要找老夫的茬了!”
錢忠康猛拍桌子,書房裏瞬間肅靜,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句話。
錢鵬見狀,便自作主張遣走了所有人,書房裏隻剩下他和爺爺錢忠康。
“爺爺,您先消消氣,我想皇上這一次隻是想給我們一個警告而已,再說一個許諸,空口無憑的,皇上也奈何不了我們。”
錢忠康自然知道皇上現在還奈何不了他,但是一旦皇上有懲治他的想法,那就代表終有一天皇上會拿他開刀。
“鄭巡那裏怎麽樣了?是不是全招了?”
錢鵬點點頭,又道:“姑姑現在也是自身難保了,恐怕她的情況還不如我們。”
錢忠康麵無表情,也早就知道鄭巡這個人膽小怕事,遲早要一口氣將老底都掀起來,隻會多說不會少說。他也曾經勸過錢皇後不要重用此人,隻可惜錢皇後一句“這不是您老舉薦的人嗎?怎麽不能重用?”活生生將錢忠康接下來的話頂了回去。
“不中用了,還指望她幫幫微冷,方便我們錢氏一族不僅僅在前朝有人,在後宮也一樣人才濟濟,現在倒好,個個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錢忠康冷笑兩聲,隨後招來吳柒楚。
那是錢鵬第一次正麵接觸吳柒楚,挺拔的身姿,穿著一襲褐色的衣衫,長發束起,一根木質發簪插在其中,珠翠全無,臉上也無粉黛,那一對劍眉不畫自黑,顯得格外英姿颯爽。
“柒楚,鄭巡和許諸就交給你了。”
吳柒楚微微點頭,隨後就要去辦。
“等一下!”
錢鵬攔住她,潛意識地抓住她的胳膊,一道淩厲的目光閃過,錢鵬連忙收手,他道:“大理寺守衛森嚴,現在又是特殊時期,我聽說太子殿下、顧少傅還有那個太子妃,都在大理寺駐紮下來了,我們現在去解決他們,怕是我會髒了我們的手。”
錢忠康細想一下,確實如此。
他一個眼神示意,吳柒楚便自動退下了。
“鵬兒,找你的意思,我們應該怎麽做?”錢忠康賞識地看著錢鵬,眼前這個仿佛不是他的孫子,而是他的謀臣。
錢鵬微微一笑,拿起桌子上的紙筆,寫下了兩個字。
趙瑾。
“妙啊妙,就照你的意思辦!”
爺孫兩人的笑聲讓人不寒而栗,之前抓來的趙瑾,現在似乎有了用武之地。
想不到這會子卻成了他們掌握主動權重要且唯一的人質。
而蘇妙妙卻對趙瑾被抓的事情渾然不知,因為怡親王根本沒打算告訴她,至於邢飛也隻能聽從怡親王的安排。
被蒙在鼓裏的蘇妙妙一心隻想著幫他們鏟除錢忠康這個毒瘤,但是萬萬沒想到原來友軍之間也從未坦然相待過。
夜深人靜的時候,李斌貝不忍心讓蘇妙妙在大理寺守夜,連夜拷問鄭巡和許諸。其實鄭巡已然是能交代的都交代了,至於許諸這個老家夥,見多識廣,以前又是大理寺的頭,對大理寺審犯人的方式、方法一清二楚。況且他年紀老邁,怎麽說也是張嵩博的老師,誰敢對他嚴刑拷問,最多說兩句狠話就沒轍了。
所以隻能讓張嵩博親自審問。
“你不覺得應該讓他避避嫌嗎?”
月色如水李斌貝看著蘇妙妙的側顏,一心想著找話題和她聊,這樣子自己就可以慢慢欣賞了。
“皇上都這麽信任他,你我還怕什麽?最重要的是,張嵩博這個人確實鐵麵無私,別說是老師了,就算是親爹,我想他一樣會秉公處理。”蘇妙妙說的眉飛色舞的,也不知道是誰對張嵩博總是帶有偏見的。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這個許諸是他的仇人,你不怕他報仇雪恨,刁難許諸?”
蘇妙妙哪裏知道李斌貝是在跟她找話聊,隻以為李斌貝在同情壞人,她眼珠子瞪得滾圓,叉腰道:“許諸有什麽好刁難的,我現在怕的是許諸刁難張嵩博,找些之前的美好時光聊一聊,我怕張嵩博心軟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