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蘇妙妙壓根忘不了那個小販以及他和肖翁到底說了些什麽。
肖翁不知道要怎麽與蘇妙妙說,便暫時敷衍她道:“京城裏有些豬得了豬瘟,所以市麵上的豬肉最好少買少吃,他和我說了還讓我將水上雲台的豬肉最好一並都扔了,省的吃了得了豬瘟的豬肉生了病。”
“原來古代也有豬流感,哈哈,這樣說來我們所處的環境的確還是很惡劣的嘛。”蘇妙妙開玩笑似的說著。
肖翁賠笑道:“可不是,現在得了豬流感可就更治愈了,我看我還是小心為妙,把那些豬肉都扔了。”
回到兩人穿過長廊回到水上雲台之上,隨後又東拉西扯了兩句,談天說地,理想人生的,蘇妙妙也和肖翁說了她今後會少插手這個時代的大事小事,但畢竟她與肖翁不一樣,魂穿過來身子是這個時代的,所以有些事情有責任去擔當。
蘇妙妙看到肖翁若有所思的樣子,以為他是想通了對蘇妙妙表示讚同,誰知道他隻是在想要怎麽告訴蘇妙妙李斌貝已經不在人世了這個噩耗。
抬眼看到花姿然,肖翁果斷決定將這個消息先告訴她。
“好了好了,長公主,這些事情我們以後再聊,眼下我有事與姿然商議,所以請你先行回避一下。”
肖翁都這麽說了,蘇妙妙自然是乖乖回避。
看到蘇妙妙離開的背影,肖翁倒吸一口涼氣,花姿然雖說是天蒙蒙亮睡眼惺忪,但是看到肖翁這般緊張,還要讓蘇妙妙回避,便猜到事情的嚴重性非比尋常。
“難道是怡親王派人找到這裏來了?”花姿然擔心道。
“比這個還要壞一百倍的消息,簡直就是噩耗。”
花姿然這個時候不敢作聲了,既然是噩耗,作為女強人的她也不願意知道。
“太子殿下薨了。”
花姿然愣住了,她想過,也許肖翁嘴裏所說的噩耗是皇上駕崩了,她根本不會想到健壯年輕的李斌貝竟然先走一步,結束了他短暫的一生。
她強裝鎮定,隨後問道:“死因是什麽?”
“不清楚,隻知道當時元一針在,但是沒能救活他。”
太子殿下沒了,朝中必然是亂糟糟的,現在蘇妙妙又不在,似乎皇宮裏就隻剩下兩股勢力在爭個你死我活了。
“幸好錢忠康和怡親王兩股勢力勢均力敵,眼下誰也沒辦法完全把持朝政,隻不過宮裏頭沁貴妃的肚子漸漸大了,若是一舉得男,成了錢忠康的傀儡,兩股勢力便不再平衡了。”
花姿然沒辦法隻看到現在,她必須要為蘇妙妙想到以後。
隻是就現在而言,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和蘇妙妙說起李斌貝已經不在了的噩耗。
恐怕蘇妙妙怎麽都不會想到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弟弟竟然會毫無聲息地離她而去了,而且死的蹊蹺。
盡管皇宮之中盡力封鎖消息,還是有不少人將太子薨逝的消息帶出了宮外,有心之人開始蠢蠢欲動,無心之人便是哀歎了太子殿下短暫的一生,表示的同情的人大過蠢蠢欲動的人,但也改變不了太子薨逝的事實。
天下無主必大亂。
特別是中原之外的蠻荒小國,知道中原無主必定聯合起來群起而攻之。且不說朝中可能有叛國之徒,就是群龍無首的情況之下,這一場仗打起來也未必勝券在握。
守在邊疆的譚良此時也被怡親王急召回京,邊境無大將,未必可以安寧許久。
意識到事態嚴重性的花姿然不得不趕緊將這一切都完全告知蘇妙妙,可是看到蘇妙妙的時候,她卻猶豫了。
她的眸子是那樣的清澈,花姿然見過那麽多人,同樣也有很多像蘇妙妙這樣對江湖險惡一向視而不見的可憐的小東西,花姿然對此一直都沒有好感,但是對蘇妙妙卻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可能是蘇妙妙動手能力比較強,而且她與別家貴族小姐的矯揉造作不一樣,從不見她哭哭啼啼,做事快很準,雖然莽撞但也從不依靠別人。
“姿然姐,怎麽了?”
蘇妙妙晃晃手在花姿然麵前,她似乎察覺出花姿然的不對勁。
“妙妙,你把趙瑾一並叫來,我有話對你們說。”
蘇妙妙遲疑了一會兒,隨後答她道:“不用了,你有什麽話就和我說行了,我們家我是主事的,不用叫上趙瑾了你現在就跟我說了吧,什麽事啊?”
花姿然舔了舔幹涸的嘴唇,輕聲吐出幾個字。
“太子殿下沒了。”
蘇妙妙蹙眉,道:“太子殿下?你說是李斌貝?什麽沒了?”
蘇妙妙想著也許是自己不告而別,所以說這小子在皇宮裏不甘寂寞也跟著出來了,隻是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害得宮裏的人跟著瞎著急,正滿世界地找尋他呢。
花姿然拉住蘇妙妙,不知道怎麽和蘇妙妙解釋清楚。
肖翁走上前,坦言道:“太子殿下薨逝了,這是宮裏麵剛剛傳出來的消息,說是昨個中午斷的氣,一口氣沒續上來整個人身子都僵了。錢皇後瘋了似的要殺人,已經將宮裏頭的禦醫砍了一半了,本來是想把元一針一並殺了的,可是群臣下跪求情,畢竟皇上的命是他所救,若是他沒了皇上也活不了了,所以才暫時留住他一條命。住在迎春宮的木蘭公主就沒這樣的命了,直接被關進大理寺,秋後問斬,不得有誤!”
蘇妙妙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樣的消息,倒不是有多關心其他人的生死,隻是李斌貝是一直陪在蘇妙妙身邊的。
在元西鎮的尚宇書院,在迎春宮裏,在太子東宮的時候,他都一直陪在蘇妙妙身邊,雖然蘇妙妙時而嫌棄他煩擾,時而又心疼他萬事不順,無論高興還是憂愁,李斌貝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現在這般成了死透了的鬼魂。
“他是怎麽死的?”蘇妙妙閃著淚光問道。
肖翁回憶道:“聽說是在迎春宮門前暈死過去的,當時就不成了送回東宮的時候,身子就已經涼了半截。至於為什麽暈死過去,無人知曉,隻曉得他去迎春宮是為了看望木蘭公主。”
迎春宮裏沒了蘇妙妙,可不就隻剩下木蘭公主了。
蘇妙妙大概可以猜到李斌貝的死因了,大概是心髒承受不了情緒落差過大而導致的短暫性呼吸困難的猝死,若是救治得當,當時做一組心髒複蘇說不定就能救回來了。
可能真的如肖翁所說,是蘇妙妙改變了曆史,所以李斌貝的生命才會變得如此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