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書房便聽到叮鈴鈴的鈴聲,那些鈴聲來自於岸上,鈴鐺都是肖翁親自裝上的,一般岸上有個風吹草動不會鈴鐺不會輕易響起來,除非是足以撼動他們安危的很多人來了,鈴鐺才會有所警報。
肖翁快步走到水上雲台的長廊之上,眺望遠處,果然發覺岸上的灌木叢中躲著不多穿盔戴甲的士兵。
“看樣子來者不善。”
能夠躲在灌木聰之中久久不現身的自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有一點可以說明,那就是他們肯定不是衝肖翁來的。肖翁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年沒見著這麽多人來過,還有就是剛剛他已經露麵,可是岸上的士兵像是沒見到他似的,很明顯肖翁不是他們的目標。
肖翁急忙去找蘇妙妙和趙瑾,道:“快點收拾一下必帶的而且是防水的東西,你們得趕緊離開這裏!”
“出什麽事了?”肖翁曾經給趙瑾和蘇妙妙提到如果有人找到了他們,需要跑路的時候,他們必須立即動身。
肖翁長話短說,道:“岸上來了好些官兵,應該不是找我的。”
不是找肖翁的,那就是找蘇妙妙和趙瑾的!
“你會遊泳吧。”
肖翁望著手忙腳亂的趙瑾,問出了這樣的話,趙瑾似乎不能肯定自己這種狗刨算不算得上會遊泳,隻能支支吾吾再加上點點頭。
“那妙妙呢?會遊泳嗎?”
即便是21世紀的新青年,也不一定會遊泳,這件事情很簡單,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在讀書時代的暑假裏報一個遊泳班,多數會選擇在家吹吹空調再抱著半個西瓜在電腦和手機麵前啃一個下午。至於上午嘛,暑假好像就沒有上午這個說法。
肖翁不敢肯定警校出身的蘇妙妙,是不是一隻旱鴨子。
以防萬一還是給趙瑾和蘇妙妙一件救生衣吧,說是救生衣,其實和現代工藝的救生衣相差很大,雖然原理是差不多的,但是古代哪裏有材料可以滿足,所以肖翁便想起了羊皮筏子。利用羊皮充氣膨脹的浮力足以讓趙瑾和蘇妙妙不會遊泳也不至於沉入水底淹死。
“你們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趙瑾扶著蘇妙妙正準備走的時候,突然察覺出肖翁有點不對勁,又想起就這樣走了留下肖翁一個人似乎不是很人道,若是娘子日後怪罪起來,豈不是個麻煩。
“肖翁,不如你跟我們一起走吧,要是追兵來了,找不到我們要找你麻煩,到時候我怕你應付不來。”
這麽大歲數一個老頭要是真有人故意為難折騰,怕是活不成了,趙瑾可不想肖翁因為他們而遭遇什麽,索性邀他一起走,一路上也算是有個照應。可是他忘記了,正是因為肖翁年事已高,早已沒了年輕人的靈活,所以即便是跑路他的身體也未必受得了。
“放心吧,找不到人他們不會為難我的,你們快些走吧,晚些就來不及了。一路向西往譚良將軍的營地去,說不定還能遇上姿然,到時候你們再一同回來,等大功告成了再來這裏看看我。”
肖翁微笑地看著趙瑾,他細心地將蘇妙妙袖口的帕子疊好放回原處,隨後又道:“好好照顧妙妙,可能她在這個時代有些特立獨行,請你體諒一下,畢竟她是孤身一人活在這個時空裏。”
趙瑾雲裏霧裏,但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答著肖翁道:“我會好好照顧娘子,不管以後怎樣。”
肖翁聽罷,欣慰地點點頭。
趙瑾帶著蘇妙妙漂浮在水上,沒過多久便隨著水流一直漂到對麵岸上。
沒走幾步,水上雲台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對岸的官兵慌忙順著水上雲台的長廊上去搜捕,可是火越燒越大,長廊連著水上雲台自然也開始燒了起來。水上雲台雖然建在水上,可整個建築都是木製的,一旦著火必然燒的一發不收拾。想要靠水救火根本不可能,再加上那一陣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東南風,將水上雲台上的大火扇的更加猛烈,整個水上雲台瞬間垮了。
趙瑾看著水上雲台被大火吞噬,他開始明白肖翁說的那一席話。
他說,等大功告成了再來這裏看看他。看來他早就做好了為他們犧牲的準備,說是看看其實是祭拜。
“肖翁,你的恩情趙瑾來世再報!”
說罷趙瑾拉著暈沉沉的蘇妙妙往西邊逃去,他臨走的時候看了看對岸的官兵,確實是怡親王的人馬,領頭的邢飛是他和蘇妙妙再熟悉不過的人了。
花姿然沒有說錯,怡親王真的另有所圖,也許從一開始他就對蘇妙妙有了企圖,至於到底為什麽,他還不清楚。
岸邊的邢飛自然沒看到趙瑾和蘇妙妙,不然他一定窮追不舍,他一心以為他們都在水上雲台之上,所以一直都要求官兵一起上將這熊熊烈火撲滅,可惜天不遂人願,水上雲台被燒成了一堆堆木炭。
“報告邢大人,裏麵沒有發現任何人的屍體。”
邢飛黯然神傷之際,聽到這樣的消息又驚又喜。
“真的?長公主和駙馬的屍體沒有嗎?”
手下很肯定地重複道:“沒發現任何人的屍體。”
“好好好!”邢飛一邊說著一邊長劍揮下,直刺手心的心房,道,“辦事不力,竟然沒救得了長公主殿下和駙馬爺,讓他們葬身火場,你以死謝罪也在所不惜!”
身旁手下一個個都嚇傻了眼,按照邢飛的意思,那是每個人都要因為辦事不力而為長公主陪葬了。
“今日之事,若是有人敢泄露半分,那就是滅九族的罪!你們都聽清楚了嗎!”
火場之中即便找不到長公主的屍首,但誰也不敢肯定長公主是不是生葬火場了,要是真的如此,那便是死千百次連著家人的命一起陪葬都無法消除皇上的憤怒的。要知道蘇妙妙不是普通公主,皇上與最疼愛的妃子所出的孩子,金貴的很,身份地位無法想象。她要是死了那便是國之殤,家之哀,要有人因為此事滿門抄斬的。
眾人皆閉嘴,不敢再與邢飛對視,生怕下一個死的人就是自己和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