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嵩博不會因為蘇妙妙的一句話而放她進去,他隻是想等蘇妙妙撒完氣再與她細說。
“沁貴妃殺母奪子的事情暴露,所以才會被送來大理寺,此事千真萬確,今早也已經報給皇上知曉了。”
“殺母奪子?”蘇妙妙實在不懂其中的蹊蹺,總是一心覺得這件事情與怡親王有關。
“那兩個孩子是京城一農婦所生,不是沁貴妃口中所謂的皇子和公主。隻可憐那女人生下孩子之後,眼見孩子被搶,趕忙費盡心力去討,被沁貴妃一腳踹開之後撞到牆角死了。農婦的公公婆婆回來之後看到眼前慘狀,去賭場攔住無情無義的兒子才知道原來他早早地就將農婦腹中孩子賣給了旁人,也就是沁貴妃。起初隻知道是皇宮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約好孩子歸她,一百兩銀子歸那農婦賭鬼丈夫。誰知道隻是賭鬼的意思,農婦從頭到尾都不知此事,白白害死了一條人命!”
蘇妙妙愣住了,她算是認清了沁貴妃的真麵目,其實早早地就覺得不對勁隻是看在孩子的麵子上沒有深究罷了。
“長公主,這件事情還是交給皇上發落吧!”張嵩博建議的不是沒有道理,畢竟沁貴妃是她的長輩,皇上的嬪妃,最有資格發落她的也隻有皇上了。
“嗯。”
蘇妙妙灰溜溜地走在回宮的路上,花姿然一個箭步將她帶到偏僻處。
“宮裏怎麽樣了?”
蘇妙妙沒回答她,轉而問她道:“可有雲雷飛的消息嗎?”
花姿然搖搖頭,蘇妙妙跟著她一起沉默了。
“要不你還是跟趙瑾先走吧!”花姿然不像是隨口說說,看來她知道情況不妙。
蘇妙妙陰沉著臉,拒絕道:“不行,我走了父皇就危險了。”
“你在這裏皇上也危險啊!我看怡親王並不想殺皇上,他隻是想殺皇上身邊的人罷了,他的嬪妃,他的孩子,他的愛人甚至是他身邊的大臣,忠心耿耿的要殺,蠢蠢欲動的也要殺!”
蘇妙妙想著,這麽看來怡親王還真是夠變態的,專挑皇上身邊的人殺,管他好的壞的,統統都是死罪了。
“比起皇上,我看你才是最危險的!還是隨我離開皇宮吧,你都不知道趙瑾有多擔心你!”
說起趙瑾,蘇妙妙還挺想他的。
“你們放心吧,我沒事的,隻要等到雲雷飛說服譚良出兵救駕,我們就可以離宮了。到時候我就回我的元西鎮,在我的茶園裏不問世事,和趙瑾永遠廝守在一起。”
花姿然見蘇妙妙眼角有淚,知道她也有她的難處便不在勸了。
“那便再等等,但是你要答應我,要是真的等不到了,你得和我走。”
花姿然很害怕蘇妙妙不答應,所以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沒有任何底氣的。
“行,等不到我們就一起走。”
蘇妙妙撂下一句話便回了宮,豈料宮裏還是照舊的一場腥風血雨在等著她。
怡親王逼皇上處死沁貴妃,皇上久久不吭聲,怡親王便緩緩走到蘇妙妙跟前。
“長公主平日裏不是最講道理得人心的嗎?沁貴妃欺君之罪可免,殺人之罪又如何可免?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一個小小的無所出的貴妃!”
怡親王表麵上是在蘇妙妙理清沁貴妃的罪行,其實還是換一種方式給皇上施壓,逼皇上處死沁貴妃。
“皇叔何須動怒,沁貴妃罪犯滔天自然寬恕不得,但是她之前沒了孩子落得心智大亂的毛病,所以才動了歪心思。父皇仁慈,自然要將她的瘋病治好才能定罪,不然就這樣處死她,豈不是不明不白。旁人聽到皇叔竭力勸諫父皇處死沁貴妃,怕是第一時間覺得皇叔心虛,想要先下手為強呢!”
怡親王笑道:“好一個先下手為強,皇侄女這張嘴現在是越來越厲害了,以前隻知道用武力解決問題變成現在君子動口不動手,皇侄女的進步可真不小啊!”
“過獎了,要不是皇叔日日教導,本公主也沒有這樣的本事。”
蘇妙妙對答如流,怡親王談笑之間也未曾麵露難色。
“皇兄,我怎麽越看越覺得麵前這個長湘公主不是婉妃和您的孩子呢?”
怡親王朝著蘇妙妙斜睨一眼,隨後又道:“事到如今臣弟不得不說出實情,當時看在皇兄思念婉妃心切的情勢下,臣弟不得已才將蘇妙妙的身世製造成與長湘公主相似,臣弟不得不承認當時是利用了皇兄見蘇妙妙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蘇妙妙長得宛若婉妃在世一般,所以臣弟便順水推舟來了一個不得已的皇室認親。”
皇上想要開口說點什麽,怡親王不依不饒繼續道:“現在臣弟向皇兄請罪認錯,皇兄要打要罰,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怡親王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皇上看在眼裏卻不動聲色。
蘇妙妙沒有證據去反駁,但所幸的是在這個情形之下,皇上還是相信她多於怡親王的。
“來人,將孫武芳、趙岩和王氏帶上來。”
蘇妙妙心裏發毛,這些人之前不是已經作為質疑她公主身份的證人來過皇宮了嗎,現在怡親王再炒冷飯有個什麽趣,還是想自己打臉。
“孫武芳,當初你是親眼瞧見蘇妙妙出生的嗎?”
不同的是,這次換成怡親王問他們答了,看起來更加簡單明了,客觀的似乎絲毫都不帶個人情感,仿佛說的都是真的一般。
“是,草民在蘇府親眼所見。”孫武芳收了往日的囂張氣焰,在怡親王麵前,溫順的像一隻老綿羊,就知道跟著咩咩咩的叫喚著了。
“趙岩,眼前這位可是你所提過的力大無比的弟媳婦?”
“是她,那日我從賭場醉酒而歸,就是她將俺一個過肩摔摔倒在地,她是趙瑾的媳婦蘇家的小姐。”
趙岩還要繼續說著,怡親王一個眼色他便閉嘴了。
“接下來是王氏,本王問你,蘇妙妙之前喚作蘇瀟瀟的時候,你與她可有走動?”
王氏的麵容未曾有多大的變化,還是一臉的弱小可憐無助,若不是之前領教過她的厲害,蘇妙妙一眼也瞅著這姑娘是個受氣包、小可憐。
“回王爺的話,確實是她。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蘇家大小姐,從小養在姑蘇城,身子孱弱,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之間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甚至搖身一變竟成了尚宇書院的武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