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找這麽多人來不就是想證明我不是長湘公主嗎?不就是因為我不讚成父皇退位嗎?不就是我擋住了你做皇帝的路嗎?所以你現在開始針對我了,其實你根本用不著這樣因為長湘公主這個撤身份由始至終都不是我想要的,但是今日不管我是誰從哪裏來我都不會讓你這樣順順利利地登上皇位!”

蘇妙妙懶得和怡親王周旋,直接把話撂在這裏了,但是坐在龍椅之上的皇上似乎不是如蘇妙妙所想的那樣。

“今日不談其他,既然怡親王對長湘公主的身份有所疑慮,朕便應允怡親王重新核實公主身份。朕絕對不允許皇室血脈有一絲半點的不純淨,婉妃的孩子也是亦然!”

蘇妙妙瞪大雙眼看著高高在上的皇上,她也記不得這是第幾次感受到冰天凍地的寒意了。

皇上如是說著,不僅僅是懷疑她不是長湘公主了,就連婉妃當年腹中孩子是不是他的都開始有所懷疑。

這是要斷了蘇妙妙與他的父女情分,還是要斷了他這麽多年對婉妃的思念?

蘇妙妙的腦子在高速運轉著,她甚至覺得皇上此番動作是想借這個機會拖延自己做皇帝的時間,將蘇妙妙當做盾牌暫時保住他自己的皇位。

就是因為蘇妙妙和他說了,再拖延一會兒,雲雷飛就會說動譚良讓他帶兵前來保住他的江山。

所以,皇上就變了……

之後蘇妙妙便斷片了,她眼前一片模糊,甚至耳朵也不頂用了,她隻知道怡親王的嘴不停地張開,那些所謂的證人也是一樣,一句一字地說著,控訴著蘇妙妙可疑的身份。

等到元西鎮的這些人一個個被問完之後,怡親王拍拍手又找來一個人,隻是這一個人看起來並沒有惡意。比起元西鎮的那些麵目可憎的家夥們,這個人看起來文質彬彬,雖然歲月在他臉上依舊還是留下了痕跡但是卻未曾讓他變成一個令人討厭的人。

“畫院宋坦河參見皇上。”

皇上看到宋坦河的時候,臉色有些異樣,不過很快就又恢複正常了。

“起來吧。”

怡親王見狀,嘴角微微上揚,看來之前他私底下去找宋坦河是找對了,他果真願意來一趟。

某日,怡親王走到畫院,美酒奉上,徐徐走到宋坦河身邊。

“宋畫師果真是個癡情種子,這麽多年了依舊還是一個人。”

宋坦河聽罷,不動聲色,繼續躺在台階之上佯裝睡覺。

“隻可惜婉妃娘娘的孩子到現在也還是下落不明,找了這麽多年都找尋不到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宋坦河翻了一個身,繼續呼呼大睡,這一次連呼嚕聲都有了。

怡親王見他沒有動靜,便繼續道:“現在這個冒牌貨竟然動了做皇帝的心思,看來本王勢必是要替天行道為皇兄分憂,拆穿這個蘇妙妙了!”

宋坦河有了動靜,他慢慢起身,隨即伸了一個懶腰。

“宋畫師可有興趣隨我一同拆穿那丫頭?”

怡親王側身問著宋坦河,宋坦河接過美酒,隨後朝著怡親王打了一個酒嗝。

怡親王閉眼保持微笑,但是此時此事的微笑早已與剛剛不同,僵硬的很。

“沒興趣。”

三個字過後,不知道是喝酒喝醉了還是睡覺睡得迷迷糊糊的原因,宋坦河走路搖搖晃晃地走開了。

怡親王看著他的背影齜牙冷笑了兩聲,他從懷裏拿出鼻煙壺,嗅著裏麵的氣味結結實實打了一個噴嚏。

他知道,就算宋坦河不來,他也會有所動作。

如今他來了,怡親王便更加心安理得了。

“宋畫師今日前來難不成也是為了證實眼前這位並不是真正的長湘公主?”怡親王挑眉問道。

宋坦河看了一眼蘇妙妙,眼裏竟然生出不少柔情。

這一切皇上都看在眼裏,他清清嗓子,然後道:“你有什麽話便說了吧!”

宋坦河收回了目光,轉而道:“這位姑娘確實像極了婉妃娘娘,眉眼間也好,穿衣風格也罷,微臣因作畫常與娘娘熟稔,娘娘的外貌微臣作為畫師自然記得清楚。那日娘娘生產,因為是早產所以娘娘那日並不知曉自己快要生了,隻是心血**想要微臣畫上一幅懷著孩子大腹便便的模樣,說是他日孩子降生等到長大之後便可與她、皇上一起看看,共享天倫之樂。後來等到微臣來到娘娘宮裏的時候,看到太醫院的太醫一個個急匆匆地來往,便知曉了娘娘早產的消息。微臣一直守在娘娘宮門外不敢僭越,隻是鬥膽趴在窗戶紙上遠遠地看到了那孩子的腳板上有一塊紅斑,微臣猜想那應該是塊胎記。”

“胎記?”

皇上還未曾想到要給宋坦河定一個什麽罪名,但是談及胎記,他倒是想起了之前也有過太醫提起胎記一事。隻是那麽多接生的太醫裏隻有一個說起,所以他也不曾多想,隻管著大家都說及的孩子眼睛下麵有兩顆小痣的事情了。

說時遲那時快,怡親王直愣愣地往蘇妙妙身上撲,蘇妙妙一腳踹開,隨後又離他有五尺遠。

“你要幹嘛!”蘇妙妙驚魂甫定地罵道。

怡親王冷笑兩聲,道:“你果然是做賊心虛!”

隨後怡親王又道:“本王知道女子的腳不可輕易暴露在眾人麵前,所以本王會派幾個嬤嬤和宮女為蘇姑娘濯足,順便看看蘇姑娘的腳板上是不是有紅斑胎記!來人啊,帶蘇姑娘去清水濯足,好生伺候!”

蘇妙妙被押走的時候,她用渴求的眼神看著高高在上的皇上,她多麽希望此時此刻皇上會替他說一句話。

可惜沒有。

當宮女粗魯地將她的鞋襪褪下的時候發現蘇妙妙的腳板沒有紅斑的時候,都跑去向皇上怡親王稟告去了,再也沒有人伺候她清水濯足甚至是伺候她穿上鞋襪。

這些宮女、嬤嬤知道她不是公主了,自然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去請示並要些封賞,哪裏還有人管她的死活。

“還愣著幹嘛?你存心等著怡親王來殺你不成!你要是死了,我怎麽和趙瑾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