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蘇妙妙爽快地答應了,因為她知道,吳柒楚要以她威脅木蘭,必定會帶著回京城。

回了京城,她這條命就算是給所有人一個交代了。

即便自己不是長湘公主,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也要為所有對她付出真心的人一個交代。哪怕被認為這是聖母婊也好,是傻白甜也罷,即使不是主角,也要像主角一樣活著。

至於趙瑾……

“萍兒,別傷蘇妙妙和趙瑾!”

蘇妙妙看到錢鵬的時候都覺得奇怪,這荒山野嶺的,尋仇的有心來尋也許大概可能會找到,怎麽隨隨便便又來一個熟麵孔,當真將蘇煥精心設計的逃亡路線不當回事,有心打蘇煥的臉嗎?

不僅蘇妙妙納悶,聽到一聲“萍兒”的吳柒楚都覺得奇怪,聲音很熟悉,就好像從前有人能這般叫過她一樣。

看到是錢鵬的時候,吳柒楚才覺得聲音熟悉沒什麽好奇怪的,畢竟她與錢鵬同一屋簷下很久了,雖然很少言語幾句,但聽到錢鵬的聲音也是尋常之事。

“錢少爺,錢相爺不在了,我不會再為錢府做事了。”

錢鵬氣喘籲籲,搖頭擺手道:“萍兒,萍兒,我是你哥哥啊!我是你同母異父的親哥哥啊!”

錢鵬走上前去搖晃著吳柒楚的身體,蘇妙妙第一次看到吳柒楚臉上竟然也會有懼色。

一種不願意接受現實、想要逃避的畏懼充斥著吳柒楚的身體,她眼神的閃躲足以證明錢鵬說出此話還是有所依據的。

蘇妙妙來了精神,這難得一見的大型認親現場,想不到冷酷無情的美豔殺手也有血濃於水的親人。

吳柒楚慌忙從錢鵬身邊掙脫開來,隨後恢複往日高傲的模樣。

“你的親妹妹是錢微冷,不是我吳柒楚,我生來都是一個人,哪裏來的哥哥!”

錢鵬咬唇心碎了一地。

“你不是吳柒楚,你是萍兒,我的親妹妹。錢忠康將你領回來的時候,你才不到五歲,當然什麽都不知道了,任憑他將你訓練成一個殺手。但是你應該還記得,咱們娘總是喜歡跑到田野邊上喊咱們吃飯。她喊著,鵬兒,萍兒,快回來吃飯了,再不回來小歡子要上桌吃光你們的飯了!”

吳柒楚愣神,她知道小歡子,是她小時候養的一條大黃狗,她喜歡枕著小歡子的肚子睡覺,小歡子的肚子溫暖舒服,比硬邦邦的枕頭好上千倍萬倍。

她的雙眼濕潤了,原來她的哥哥一直都在她身邊,她卻渾然不知。

吳柒楚說過,她從不效忠於任何人,包括錢忠康。至於她為什麽為錢忠康賣命,她告訴過蘇妙妙,是為了錢。其實錢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錢忠康告訴她,她還有親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她如果想要見到自己的親人,就必須變得強大,就必須為她賣命。等時機成熟了,錢忠康就會告訴她親人的去向。

為了更早地知道,吳柒楚總是拚命地完成錢忠康交代的每一個任務。

殺人對她來說早已麻木,受了傷她也要堅毅地活著,活著才能看到哥哥。

“妹妹,我終於找到你了,要不是錢皇後身邊的采蝶告訴我,我怎麽可能想的到你一直就在我身邊……”

吳柒楚經曆了大喜大悲,人生的起起落落對她來說本來並不重要,但為了親人、為了愛人,她開始不知不覺地改變。

錢鵬收起感傷,抬眼看了看一臉茫然的蘇妙妙夫婦。

“我收到消息,雲雷飛正帶著譚良趕回京城,我相信怡親王的好日子應該是到頭了!”

這對蘇妙妙夫婦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太好了!我這次倒要看看怡親王應該怎麽死!”蘇妙妙摩拳擦掌地說道。

錢鵬看著麵前有點不知所措的妹妹,將她的長劍放回劍鞘之中,揉搓著她的頭發,笑嘻嘻地說道:“以後你就和哥哥一起過,直到你出嫁為止。”

看到吳柒楚不肯鬆下長劍,錢鵬語重心長道:“蘇妙妙說得沒錯,太子殿下的死完全是因為怡親王從中作梗,這個始作俑者現在也用不著你去殺了,有人會收拾他了,你隨我回京城,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蘇妙妙看著錢鵬溫柔的樣子,不禁想起蘇煥,原來天底下的哥哥都是一樣的,可憐天下兄長心啊!

正當錢鵬想要帶著吳柒楚回京城,告別蘇妙妙夫婦的時候,蘇妙妙不願意了,她迫切地表示想要搭錢鵬的順風車回京城去看怡親王是怎麽死的。

“怡親王再罪惡多端,皇上也不會將他斬於菜市口的,所以你回京城也看不到大快人心的場麵,所以你還是和趙瑾浪跡天涯安穩一生吧,別再摻和在裏麵了!”

錢鵬的婉拒也是有道理的,進了京城還不知道又有什麽風波,既然知道了結局,又何必再跑一趟呢。

可是蘇妙妙心中有數,她要親口告訴皇上,親口揭穿錢皇後瞞了二十多年的詭計。

婉妃所生的皇子被說成公主,還被拐跑了二十幾年,錢皇後如此狠毒,實在令人發指。

“哥,你還是讓蘇妙妙去吧,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吳柒楚知道,蘇妙妙這個人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既然讓她知道了事實,她便一定會為別人,即使是不相幹的人討回公道。

這就是她的性格,人生都是性格使然,造成的前因後果。

“那好吧,帶上你們一起!”

錢鵬找到了親妹妹,所以心情很好,答應起來也是爽快。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他們一行人去京城快,還是譚良的軍隊去京城快。

京城的情勢不妙,霍恒是第一個察覺出來的,所以他多次建議怡親王弄死皇上,趕緊登基稱帝一了百了。

“混賬!你再說一次我就弄死你!”

霍恒這樣聰明的一個人,看到怡親王這般模樣,不用猜就知道大勢已去,所以趁著機會偷偷地走掉了。

霍恒一走,怡親王開始心裏暗叫不妙,譚良那裏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點動靜都沒有,之前信誓旦旦要護他周全擁立新帝,現如今也多次不提,甚至還以勸導的方式讓他繼續做輔佐明君的賢臣。到了後來更是杳無音訊,送去的書信也是一去不回頭,送書信的人也是一樣一去不回頭。

以至於怡親王都不知道書信到底有沒有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