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皇後看著眼前的趙瑾始終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在她看來,那個孽種早就在二十年前死於非命了。現在出現在她麵前,對她來說無非是噩耗一個。
床榻之上的皇上呼吸急促,似乎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但他的接受不了,是因為欣喜,激動的讓他血壓上升。
蘇妙妙招呼趙瑾前去照料,趙瑾來到皇上床沿邊,施針為其緩解病痛,此時皇上手掌心被簪子紮傷的傷口已經逐漸愈合。趙瑾貼心地將傷口包紮起來,小心翼翼生怕將皇上的傷口崩裂。
“孩子……”
皇上慈愛的眼神讓趙瑾覺得陌生,要不是娘子所說的條件他都一一對應,他也無法相信自己真的是皇上與婉妃的孩子。
“來人,將錢皇後收押,等皇上發落!”
郭林江一聲令下,錢皇後被侍衛拖了下去,她沒有一絲悔恨,仰天大罵皇上的無情與婉妃的可惡。
趙瑾歎了一口氣,繼續默默地在皇上身邊伺候。
蘇妙妙見狀,遣退了眾人,自己也準備悄悄走開,畢竟人家父子倆苦盡甘來好不容易相認,自己再怎麽說都是一個外人,在一旁眼巴巴地望著也不是個事。
“長湘,你也過來。”
皇上的音量加大了不少,他生怕蘇妙妙聽不見,扯著嗓子也要蘇妙妙一起在他身邊待著。
“皇上,您和趙瑾好不容易相認,我還是退下不摻和了吧。”
皇上慘白的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他招手叫蘇妙妙再靠近些,隨後輕聲道:“是你剛剛自己說的,你是我的親兒媳婦,怎麽人都走了你反倒跟父皇生疏了?”
“我……”
蘇妙妙麵紅耳赤地看著趙瑾,此時的趙瑾比她還羞澀,滿臉通紅。
“你們都是好孩子,隻是朕沒想到婉妃給朕生了一個這麽乖的皇子,朕想了這麽多年,念了這麽多年,始終還是把你盼回來了……”
皇上的眼淚從眼眶裏順著枕頭往下流淌著,蘇妙妙拿起帕子輕輕拭去皇上眼角的淚水。
“父皇,趙瑾一生坎坷,始終都不知道自己親爹親娘是何許人也,但是上天總歸還是待他不薄,幾經曲折還是認祖歸宗了,你們父子倆相認此乃大喜之事,父皇您還是高興點。等您病好了,我和趙瑾陪您一起,永遠都不分離!”
趙瑾聽完蘇妙妙的話,感激地看著她,蘇妙妙是了解趙瑾的,從小無依無靠的他自然最需要的就是家的溫暖,母愛沒有了,父愛還在,趙瑾留在這裏,她也會留在這裏,彌補父子倆缺失了這麽多年的親情。
“好孩子,你真好,隻是朕身子不行了……”
皇上說這話的時候,趙瑾的心咯噔了一下,他知道皇上說的不錯,千瘡百孔的身體再加上這麽多年的抑鬱愁思,身體和精神早就被撕扯的體無完膚,病痛慢慢蠶食著他,到最後吞噬了他。
蘇妙妙見趙瑾臉色不對,將他拉到一邊,小聲問道:“怎麽回事?父皇的病真的有這麽嚴重嗎?”
趙瑾默默無語。
“就算你治不好,你師父元一針也總能將父皇的病醫好的。”
蘇妙妙說完就要拔腿去找元一針,趙瑾一把拉住,道:“沒用的,病入膏肓之人就是神醫也束手無策回天乏術。”
“這麽說,你們剛相認就……”
人生就是如此,大起又大落。
道理蘇妙妙都知道,隻是她沒辦法一下子接受這些難以接受的現實。
“無礙,至少我和父皇還能相認,我亦能在最後盡一盡孝道。”
蘇妙妙聽罷,點點頭道:“我們一起盡孝道。”
兩人挽手來到皇上床前,發現皇上安詳地笑著,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蘇妙妙發現皇上的枕邊放著自己前幾日交還給他的兵符與玉璽,剛剛這兩樣東西還不在這裏,此時此刻卻突然跑了出來。蘇妙妙察覺異樣,畢竟這些都是異常重要的國之重器,所以便暫時保管,等皇上醒過來再囑咐皇上放置好。
躡手躡腳繞過皇上來取兩物的時候,蘇妙妙感覺不對勁。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與趙瑾對視了一會兒。
兩個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蘇妙妙沒有去拿枕邊的兵符和玉璽,而是將手指放在了皇上的鼻子底下,想要感受皇上的鼻息。
一秒,兩秒,三秒……
蘇妙妙癱坐在地上,趙瑾將她擁入懷中,兩人相擁而泣。
皇上駕崩,就在剛與失散了二十幾年的兒子相認之後的一個時辰裏,帶著笑容去找他的婉妃了。
趙瑾順理成章繼承大統,趙姓也改成李姓,平定亂黨之後,在郭林江、雲雷飛甚至是戍守邊疆的譚良的幫助下,掃清錢忠康與怡親王的餘黨,天下又恢複了平靜。隻是蘇妙妙還是喜歡叫他趙瑾,他並不在意,隻是覺得隻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就好。
“趙瑾,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李斌貝、肖翁和姿然姐姐並沒有死,他們活在世間的某個角落,或者是創月到了另一個世界。”
趙瑾摸摸蘇妙妙額前的碎發,喃喃道:“是啊,他們都沒事,隻是我們沒再次遇上他們罷了。”
“嗯,有緣還會見麵的,就像跟著木蘭跑了的李斌貝,總有一天木蘭會帶著她和李斌貝的仔仔回來看我們的!”
趙瑾邪笑道:“是啊,隻不過在此之前,我們要快他一步有個仔仔才好。”
蘇妙妙退後兩步,正經臉道:“咳咳,不得不說,趙瑾你看起來文文弱弱,治國之道還是很有一套的,真是看不出來,正所謂真人不露相啊!”
趙瑾陪笑道:“我不僅治國有一套,其實生孩子也是有點心得的,不信咱們今晚上試試,你來檢測檢測我的實力。”
蘇妙妙紅了臉,繼續正經道:“皇上對生孩子有心得,也不一定要找我啊,看樣子臣妾是時候要替皇上挑選佳人了,省的白白浪費了皇上這不俗的實力!”
“哦?是嗎?”
趙瑾橫抱著蘇妙妙坐一圈右一圈,愛的魔力轉圈圈,搖搖晃晃蘇妙妙實在招架不住,求饒道:“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生,我生還不行嗎!”
“既然要生,就要生三十個!”
“三十個,你當我是老母豬啊!”蘇妙妙氣鼓鼓地答著。
趙瑾嘴角上揚,輕輕吻在蘇妙妙的唇上。
“那咱們不求數量,但求質量。”
蘇妙妙噘嘴偷樂著,突然想起什麽,道:“你現在是皇上了,生幾個和誰生都是你自己做主,又何苦與我商量什麽!”
“錯了,隻同娘子你一起生。”
“為什麽?”蘇妙妙小心翼翼地問道。
趙瑾想都沒想,毫不猶豫道:“因為——一生一世一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