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向來不怕熱臉貼了蘇妙妙的冷屁股,他執意要和蘇妙妙兩個腦袋湊在一起,蘇妙妙本就腦袋發熱,現在更是火氣大了,手一推便將趙瑾推下了床,摔了一個屁股蹲。
“你沒事吧!”
蘇妙妙自知理虧,看到趙瑾四仰八叉、頭朝地腳朝上的樣子,忍俊不禁地笑了,但是笑容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因為……
人人都覺得錢皇後死了兒子又死了爹,錢氏一族也分崩離析了,沒了兒子的未來,沒了家族的靠山,一時之間受不了打擊便成了瘋癲之人。
就連自己的侄女錢微冷也懶得來照顧她,身邊隻有一個采蝶陪著,但也算不得盡心盡力,最多也就是保證錢皇後餓不死罷了。
“娘娘,午膳給您端過來了。”
錢皇後隨便扒拉了幾口,嘴角都有不少飯粒沾著,采蝶見狀搖搖頭掩上門就走了。
錢皇後擦擦嘴,趁著采蝶這個時辰喜歡偷懶午睡便悄悄溜了出去,一路躲躲閃閃,裝瘋賣傻,來到了皇上的興慶宮。
這個時辰是皇上的用藥時間,全安建幾乎都是全程看著宮人們煎藥,所以興慶宮隻有幾個太監在一旁伺候著皇上。
見到皇後,太監們總歸還是要避讓的,即便他們知道錢皇後有點瘋癲。再者她連怡親王都能手刃,要是不順著她,發起瘋來一個兩個太監她隨手就要殺,那誰還受得了?
所幸溜之大吉,就剩下錢皇後和皇上。
錢皇後看到皇上,心裏除了恨意之外再無其他,她想要用被子捂死皇上,可是又覺得這樣的死太過容易輕鬆。
她取下沾染怡親王鮮血的銀簪,狠狠地朝皇上的右手刺去,銀簪刺穿皇上的右手,他痛苦地掙紮,滿頭大汗地看著麵前的錢皇後。
“皇後,你做什麽?”
皇上一頭冷汗,他的身體在抽搐,右手被簪子戳穿的地方汩汩淌著血。
“皇上,您醒了?”
錢皇後露出詭異的笑容,皇上不寒而栗,渾身沒有力氣無法動彈,自然無法逃脫的出錢皇後的魔掌。
“皇後,夫妻一場,你當真這麽恨朕嗎?”
錢皇後眼中無神地看著皇上,咧嘴笑道:“夫妻一場?皇上何時將我視作是舉案齊眉的妻子?當然恨毒了你也不是一開始就這般了,隻是後來以至今日,與日俱增的恨意讓我根本無法忘記我兒子和我父親的死,我要你為他們陪葬!”
說罷錢皇後目露凶光,狠瞪著皇上徐徐上前。
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如此殺了皇上實在是便宜他了,她開始放慢手上的動作,漫不經心道:“我兒子死了,你與婉妃的兒子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如此算來,婉妃還是輸給了我,而皇上亦是最大的輸家,沒兒子送終,到頭來隻落得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野丫頭給你送終!”
“她不是野丫頭!”皇上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為蘇妙妙辯解,當他知道婉妃當初生的真的是一個皇子的時候, 並沒有之前那樣驚訝,坦然接受這個孩子的出生,也坦然接受這個孩子的死亡。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皇上何必袒護著她,你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一味想著一個跟你一丁點關係都沒有的野丫頭。不過皇上放心,黃泉路上有你也會有她的!”
錢皇後伸手死死掐住動彈不得的皇上,皇上忍著劇痛拚命掙紮,卻還是沒辦法掙脫開來。
“錢皇後,你敢弑君!”
蘇妙妙來的及時,一下子就將錢皇後撲倒在地,待到趙瑾等人來到興慶宮的時候,已經看到蘇妙妙和錢皇後正在地上扭打起來。
“娘子!”
趙瑾趕忙上前幫忙,郭林江所帶的羽林軍更是將錢皇後五花大綁起來,錢皇後仰天大笑,罵道:“今日就算我殺不死你,你也終有老死的一天,到時候沒有兒子送終,你的皇位也無人繼承,這就是你深愛那個賤女人的代價!”
“誰說父皇沒有兒子送終!”
蘇妙妙整理衣衫,斜睨一眼錢皇後。
錢皇後鼻子冷哼一聲,道:“野丫頭,你一無皇室血脈,二非男兒身,來曆不明,就算皇上任你做長公主,你也依然是來路不明的野丫頭!”
“我乃是當今聖上的親兒媳婦,你弑君殺夫在先,辱罵我來路不明在後,前者已是死罪一條,郭林江你還等什麽,還不將皇後娘娘請出興慶宮!”
錢皇後愣的不輕,蘇妙妙清清楚楚說自己是皇上的兒媳婦,可是李斌貝早已不在,而且蘇妙妙已為人婦,本就不會是李斌貝的妻子了。皇上連兒子都沒有,哪裏來的兒媳婦?
“你少誆我,皇上連兒子都沒有,哪裏冒出來你這麽大的兒媳婦!”
蘇妙妙昂首挺胸,右手搭在趙瑾肩頭上,神氣地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相公就是如假包換的皇子,他就是當年被你的侍女拐出宮遺棄了的婉妃和皇上的孩子!”
晴空霹靂頓時讓錢皇後癱了下來,她雙眼瞪得像銅鈴一般大小,看著趙瑾仿佛看到了婉妃的影子。
趙瑾向來默默無聞,人群之中匆匆一瞥很難發現他的存在,若是仔細上下打量,不難發現他也隻是一個無人問津的小角色。所以錢皇後從來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隻以為他是一個吃軟飯的文弱書生,成不了大器也翻不了什麽天。
“你說他是婉妃的兒子?”
蘇妙妙篤定地點點頭,道:“沒錯!趙瑾腳底板上有宋坦河描述的胎記,而且你不覺得他和婉妃長得很像嗎,皇後娘娘?”
人人都覺得蘇妙妙長得像婉妃,樣貌與穿衣風格都與婉妃相似,隻是蘇妙妙性情魯莽,整個人都不如婉妃氣質溫婉。而趙瑾與蘇妙妙天生的夫妻相,男生女相,氣質潤雅,如果是個女兒家,自然比蘇妙妙更加神似婉妃。
隻不過他堂堂七尺男兒,無論是誰都不會將他與婉妃聯想到一起,更何況他有名有姓。
“趙瑾本來就是棄嬰,趙武久當年受到打壓,被貶謫到元西鎮,剛出京城就拾得一個棄嬰,後來他將那個棄嬰取名趙瑾,從小培養視如己出,隻是後來趙武久病逝,孫氏凶惡,趙瑾不是其親兒她自然是不心疼,給了最差的兩畝田地將他逐了出去。”
眾人恍然大悟,誰都不曾料想到原來趙瑾是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