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許文君下意識地反問一句,而後揶揄鬱雨初道:“不會吧,雨初,你成親這麽久了兩人不會還是相敬如賓吧?”

鬱雨初略略垂下眼眸,沉默了。

“真的啊?”

許文君來了興致,追問道:“那妹夫上回跟你表白的時候,你拒絕他了?”

鬱雨初輕歎了一口氣,說道:“也不是說拒絕......就是心裏很亂,算是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吧。”

“怪哦......”

許文君輕輕地搖了搖頭,調笑道:“人家都跟你表白了你怎麽態度還這樣冷淡,當初相看的時候難道你們沒見過麵嗎?”

“沒有。”鬱雨初搖了搖頭,坦誠道。

而後將自己如何是如何與林清河成親的那一段事兒說了出來,隱去了自己換回身份的內容。

“居然還是這麽波折的故事啊......”

許文君聽後還有些愣神,感歎道:“不過我聽你說這些,覺得你丈夫人還真不錯呢。”

“他人是很好的。”鬱雨初默了默,還想接著說些什麽,卻見許文君的攤位前已來了人挑起了蔬菜,隻得訕訕地閉上了嘴,心不在焉地擺弄起自己攤位前的海螺。

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女人走過來在她的攤位前駐足看了一圈,而後問她道:“老板,你這海螺怎麽賣呀?”

鬱雨初抬頭笑著回答道:“小的四文錢一個,大的八文錢一個,您要來點嚐嚐不?”

“那行。”年輕女人點一點頭,想了想,“那就給我拿五個小的吧。”

“好嘞。”鬱雨初應了一聲,麻利地就把小海螺包好遞了過去。

“雨初妹妹。”許文君見她也閑了下來,用胳膊肘輕輕地捅了捅她,“方才話還沒說完呢,既然人家樣樣都好,怎麽你就不喜歡呢?莫不是長相不合你的心意?”

“沒有沒有。”

鬱雨初倒是很快地搖頭否認了,“他長得也很合我(心意)......但是、但是,唉,主要是我自己沒想好......”

“那你現在怎麽又一副多愁善感的樣子?”

許文君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問道:“莫不是你改主意了不成?”

鬱雨初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我說呢。”許文君笑笑,“不過你怎麽突然想到要跟人家好好過日子了?”

鬱雨初將昨夜的事簡要概括著跟她說了。

“竟是如此......”

許文君很是感慨地說道:“那看來妹夫對你可真是上心。

不僅是上心,也特別細心呢,若是我相公,早就睡得跟死豬一般了,哪裏還會惦記著出門尋我呢。”

鬱雨初有些遲疑地看她一眼,說道:“你也覺得啊,他真的特別細心,而且勤快......勤快得我有時候都不太適應。”

“那不是挺好的嘛,難得有丈夫愛幹活的。”

許文君半開玩笑地嗔怪著她,“怎麽到了你這兒,你反倒不樂意了。”

“也不是,唉......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也不知道應該什麽時候說。”鬱雨初用手托著下巴,神色還是有些糾結。

“這有什麽難的。”

許文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嘴皮子一張一合不久說出來了嗎?雨初,不是姐姐我多嘴,聽你說了這些,我真覺得妹夫人挺不錯的,對你又好。

你倆現在既然都成親了,那真是天時地利人和,這樣好的夫婿,可不能輕易放走啊。”

“唉,我知道我知道。”鬱雨初點了點頭。

——

一中年女人走過來,掃了鬱雨初攤子上的海貨一眼,問她道:“老板,你這海虹還有邊上的魚是怎麽賣的?”

“啊......”

鬱雨初回過神來,趕忙熱情地應道:“海虹十文錢一隻,這海鰻和石斑魚都是二十五文錢一條,您看看您需要哪些?”

見中年女人的神色猶疑起來,鬱雨初心道這肯定又是嫌價格貴,趕忙推銷道:“您別看這價格是不低,但這都是今兒半夜從貝沙村海灘上得的,最是新鮮可口,滋味更不用說。”

中年女人點一點頭,“那就給我拿那個石斑魚吧。”

“好嘞。”鬱雨初輕快地應了一聲。

——

“姑娘,你這些海螺怎麽賣?”一老頭走過來問道。

鬱雨初低頭掃了一眼,小海螺已經售罄,就剩下些大海螺,於是回答道:“八文錢一隻。”

老頭點點頭,目光在攤位上掃視著,說道:“總共就六隻,我包圓了能便宜些不?”

“可以的。”鬱雨初說道,“八文錢一隻,統共是四十八文錢,您包圓的話我就給您算四十五文錢,如何?”

“成。”老頭應聲道,從懷中掏出一個破舊的荷包來掏錢。

鬱雨初也手腳麻利地將這些海螺給包好了。

——

又過了一會兒,一中年男子走過來,問鬱雨初道:“老板,你這海虹多少錢?”

“十文錢一隻。”鬱雨初答道。

中年男子有些不讚同地搖了搖頭,接著指了指正在大木桶裏遊動著的海鰻,問道:“那是什麽魚,多少文?”

“那是海鰻。”

鬱雨初回答道:“這海鰻食用價值很高,肉質鮮美不說,還有許多嗯......

許多對於健康有好處的物質,而且有祛風通絡的作用,對於一些骨節疼痛的症狀也能起到緩解的作用。

做起來也簡單,清蒸紅燒都好吃得很。二十五文一隻。”

“不就是條魚嗎,說得這麽玄乎......”

中年男子嗤笑一聲,轉身走了。

鬱雨初也不惱,總歸她這一天天出來擺攤,心態是越來越好了。

可惜,一會兒的功夫,許文君那兒就剩半筐菜了,她攤子上的海虹和海鰻都沒人再來問價。

她百無聊賴地盯著自己攤子上的海貨瞧,正發呆呢,突然聽見身旁傳來一聲淩厲中帶著幾分嬌矜的聲音,“哎呀,鬱老板,今日生意可好?”

鬱雨初回神,抬起頭就見傅芊芊正笑著看著自己,身側照常跟著紅鸚。

“托芊芊和紅鸚姑娘的福,倒是一切順利呢。”鬱雨初笑著回應道。

紅鸚見她這樣說,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使勁地搖了搖頭,笑道:“鬱老板你可別稱我姑娘了,您都跟我家小姐關係這樣好了,再稱呼我姑娘,那可真是折煞我了。

您直接喚我‘紅鸚’便是。”

“好,紅鸚。”鬱雨初從善如流地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