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倒是沒想到你今日還出府了呢,這好幾日不見你,我倒是怪想的。”鬱雨初又跟傅芊芊打了聲招呼。

傅芊芊雙手抱臂於胸前,輕哼一聲,麵上是一點兒也不信,“我看你在這裏擺攤擺得高興,怕是早把我給忘了吧。”

“怎麽會。”

鬱雨初笑了笑,“芊芊性格爽朗又如此美貌,合該讓人念念不忘才是呢。”

“好啊你,還打趣我是吧。”

傅芊芊有些赧然地瞪了鬱雨初一眼,“虧我還特意來集市看看你。”

“好吧好吧,倒是我的不是了。”

鬱雨初笑笑,很是利落地就將“罪名”直接安在了自己頭上,又問:“那你今天是出門來玩的嗎?”

“哎呀,這個......”

傅芊芊警惕地看了看附近走動著的人群,顯然是有所顧忌不想在這麽熱鬧的地方多說,隻說:“你賣完這些海貨,是不是就能走了?”

“啊......對。”鬱雨初有些疑惑地回答道。

“那成,你這還有多少海貨我都要了。”傅芊芊很爽快地說道,又扭頭對一旁的紅鸚,“紅鸚,付賬。”

紅鸚應了一聲,就掏出荷包來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鬱雨初還愣了一瞬,而後連忙計算起來:“這海虹一共七隻,每隻十文錢,就是七十文錢,這海鰻二十文錢,一共九十五文錢......

統共就算您九十文錢。”

傅芊芊略一頷首,身旁的紅鸚就利索地點出了九十文錢遞了過去,鬱雨初接過後直接將大木桶給了她。

“成了成了,快收攤快收攤。”傅芊芊在一旁催促著,語氣有些急促。

鬱雨初想她這樣著急想必是有什麽話要對自己說,忙收拾完攤位對許文君匆匆道了聲別就跟著傅芊芊和紅鸚走了。

傅芊芊一路拉著鬱雨初的手腕,走過好幾個拐角,將她帶到了個人不多的街道,說道:“雨初,我有話要跟你說。”

鬱雨初點一點頭,她就猜到會是這樣,見傅芊芊麵色嚴肅,也認真起來,“芊芊,到底是什麽大事啊?我能幫到你什麽嗎?”

傅芊芊搖了搖頭,扭頭對紅鸚道:“紅鸚,你稍微看著點,別讓人靠近咱們。”

“是,小姐。”紅鸚應了一聲,就往邊上走了兩步,不遠不近地打量著偶爾路過的人。

他們被紅鸚的目光盯得發怵,倒也不敢久留,都是匆匆地就從街道上走過了。

“什麽事兒啊?”鬱雨初壓低了聲音問道。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就是我那個遠親和你們村子裏那個白......白什麽桃花來著成親,你要不要來?”傅芊芊說道。

“是白春桃啦。不過......我能來?”鬱雨初有些驚喜,“之前我問白冬梅,他們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呢。”

“也不是......嘶,怎麽跟你說呢這事......”

傅芊芊抬頭對上鬱雨初的視線,麵色有些為難,突然,她很是鄭重地握住了鬱雨初的手,誠懇道:“雨初,這話我跟你說,你可別再跟旁人提起了,特別是那些個跟白家相關的人。”

“好。”鬱雨初點一點頭,“你就放心吧,我這嘴可是最嚴實的。”

傅芊芊有些警惕地扭頭在四周又看了看,這才放心下來,說道:“他們那天成親根本就不在我們府上,是去他們郊外自己的祖宅,當然,我們家的人也根本不會去的。”

“啊?”

鬱雨初驚訝地張大了嘴,“那......那就是說,其實他們成親,跟你們其實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也借不到你們的勢?”

“他們倒是想借勢。”

傅芊芊很是不屑地嗤笑一聲,冷笑道:“可我們哪裏會這樣傻,能夠容許他們等兒子定親了才搬走,已經很給他們臉麵了。”

鬱雨初點一點頭,心道看來這白冬梅往後怕是隻能一直住在郊外了。

“那白家人都不知情嗎?”

“這我不確定。”傅芊芊說道,“不過我覺得我那些親戚應該不會這麽傻吧,先前一直說的是他們家在我家借住好些年了,往後也一直會住在縣令私宅裏。

突然跟女方提起......恐怕女方一家人都要反悔了吧?”

“也是。”鬱雨初讚同地點了點頭。

看來白家人的那些得意勁兒可真是白顯擺了。

“哎,雨初,你到底去不去啊?”傅芊芊見她不回答,有些不高興了。

“去的去的。”

鬱雨初連忙點頭應下,有白看的熱鬧為啥不去?

她可要親眼見證白冬梅滿心歡喜地步入那用虛偽謊言堆砌著的家族呢。

不過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勁,於是問傅芊芊道:“不過不是說你們家的人不會去嗎?咱們......咱們到底怎麽去啊?”

“咱們......”

說到這裏,傅芊芊倒是有些心虛,輕聲道:“咱們就......悄悄地去唄。”

“我倒是沒問題,不過芊芊你.....出門真的可以嗎?”鬱雨初說道,“這成親不都是在晚上嗎?你父母也能放心?”

“哎呀,他們不許,我就不能出來了嗎?”傅芊芊反問道。

“可這樣到底是危險了些......”鬱雨初替她擔心起來。

傅芊芊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沒事的,你就把這心放肚子裏吧,我出門肯定會帶著紅鸚和綠檀的,有他們兩人在,不會出事。”

“好吧。”鬱雨初點一點頭,勉強接受了這個方案。

二人又壓低聲音商量了一陣,約好了那日碰頭的時間和地點。

“好了,那就這樣吧。”傅芊芊宣布道,“我今天出門是去縣丞那兒送些東西的,再耽誤下去可就不好了。”

“哎哎,那你趕緊去吧。”鬱雨初揮手跟她告別,目送著她帶著紅鸚走了。

——

方才正好好地說著話呢,現下又冷清了,鬱雨初倒是繼續胡思亂想起來。

一直到坐著牛車回到貝沙村,她還是有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