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落索笑著接過,一口飲盡。

後麵二人都說了些什麽,鬱雨初已然忘光。

醒來時,她就發覺自己孤零零地躺在柴房地上,身上卻披著件披風。

她往裏屋走去,想去找林清河,目光卻被桌上放著的兩個銀元寶吸引住了目光。

歎了口氣後,鬱雨初將銀元寶小心地收了起來,又急匆匆地出門去了。

到了集市,跟許文君說了‘一品鮮’的事兒,許文君倒是很驚喜,收攤後忙趕著就去了,第二日再見她的時候,許文君就跟自己說她和錢掌櫃已經商議好了,往後她就有自己的酒樓了。

鬱雨初笑著祝福她,又被正巧去木匠鋪子送貨的盛紅月拉著,在一品鮮酒樓吃了頓午膳,錢掌櫃大手一揮,直接給她們免了單。

聊著聊著,鬱雨初發現盛紅月的日子也越過越好了,她從懷中掏出一塊雕刻精美的木雕來,鬱雨初一看倒是很驚喜,先前不過無意間和她提過一嘴自己的生肖,沒想到她這麽用心,特意雕了送給自己。

盛紅月聽了鬱雨初的近況,在得知她和林清河感情越來越好的時候,也不由得誇了林清河兩句:“我先前就看林二哥是個好的。”

鬱雨初笑笑,回家後她見林清河又在收拾屋子,開玩笑似的將盛紅月的評價對他說了一遍,得到了一個耳根通紅的林清河。

“這就害羞了?”

鬱雨初湊近兩步,打趣道:“先前在海灘上倒是不見你害(害羞)——”

哪曉得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清河捧著下巴咬住了嘴唇。

“好啊林清河,你真是出息了!”鬱雨初笑著嗔怪道。

林清河倒是沒說什麽,隻是繼續捧著她的臉輕聲低聲喚道:“雨初......”

“幹、幹什麽,我不是好端端的在這嗎.......”

這麽近距離的接觸,倒是讓鬱雨初有些赧然地別過頭去。

林清河正好借這個角度湊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鬱雨初頓時臉紅起來。

——

“我餓了。”鬱雨初抬腳踢了踢還抱著自己的林清河。

“想吃什麽?”林清河喉間發出一聲輕笑,“家裏就兩條秋刀魚,不然我一會兒出去買。”

“秋刀魚就秋刀魚吧。”鬱雨初點了點頭,抬腳更用力地踹了林清河一腳,“我現在就要吃。”

“好。”林清河歎了口氣,掀開被褥,認命般地起身燒魚去了。

——

林清河倒是也不打地鋪了,重新躺到床榻上的時候,他還有些近乎於登堂入室的虛幻感。

好在家裏雖然清貧了些,床榻倒是很大。

——

有了些閑散銀子後的第一件事,鬱雨初就買了好些茶葉來,他們家終於也能從茶壺裏喝茶水來了。

正想著接下來要買些什麽,往邊上攤子上一走卻猛地發現這賣繡花帕子的攤主,竟是陳落英。

“鬱雨初?!”

陳落英看到她倒是十分驚喜,“我前幾日正想去找你呢!我可得好好謝謝你,若非你鼓勵我,幫我想主意,我也做不了現在的生意。”

二人久別重逢,閑聊許久,陳落英這才猛地想起來自己前些日子順手幫了個老太太,老太太塞給她一卷竹簡,說是能養出珍珠來。

陳落英道:“這話說得也太誇張了,不過也許能養些小魚小蝦呢?我又用不上,正巧就給你了。”

鬱雨初半信半疑地接過了,未曾想到這方子竟真如此靈驗,在她和林清河的努力下,二人真靠著養殖珍珠賺了第一桶金!

可這生意做起來後,消息也就走漏出去了,除卻腿腳不好的林老頭,林老太拉著了林黃海和許氏,一家子人風風火火地衝進了他們家。

“呦,老二媳婦,你和老二發了財,怎麽也不想著我們呢?”

林老太很是不滿地陰陽怪氣道:“我和你爹,你大哥和你大嫂,這日子過得可清貧了。”

林清河擋在鬱雨初身前,想護著她,鬱雨初卻是冷笑一聲,直接走上前去,挺直了腰板對三人道:“哪有什麽發財啊?這做生意最虧錢了,我們還想著找娘再接濟些呢。”

“弟妹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林黃海瞪了林清河一眼,“你看看你媳婦,睜眼說瞎話不說,居然敢這麽對娘說話。”

“可不是嘛!”

許氏也趕著來附和道:“要我說啊,這弟妹每天都出去談什麽生意,肯定沒少掙錢!怎麽的,有錢就六親不認啊?”

林清河開口辯駁了幾句,卻在三人的胡攪蠻纏中敗下陣來,惱怒的臉都漲紅了。

鬱雨初深吸一口氣,雙手叉腰正準備開始打一場硬仗,誰曉得這時候竟來了宮裏頭傳旨的人。

三人麵麵相覷後,都沉浸在宮裏麵的人居然會來他們小漁村的震驚之中,一直到鬱雨初接了聖旨成了縣主,他們的臉色頓時慘白起來。

“老大,老大媳婦......”

林老太都快站不穩了,顫顫巍巍地回過頭去,問二人道:“方才、方才那人說什麽?縣、縣主?”

“是啊,縣主。”

鬱雨初搶白道,她倒是沒想到那奇怪王爺倒是挺守承諾的,想來曲落索跟著他,大約真能過上好日子,自己也放心了。

有了這層身份,她倒是不必再顧忌些什麽,對林老太抬了抬下巴,說道:“娘啊,本來我這千尊萬貴的縣主還需得你們行禮問安。

不過嘛,都是自家人,倒是也不在意這些。

不過嘛......往後你們在外麵都夾著尾巴做人,可別給本縣主丟臉才好。”

三人不懂這些禮節之事,隻被她說得臉紅,卻是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灰溜溜地逃走了。

自從知道村子裏出了個縣主後,貝沙村的輿論風向頓時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一下子就將鬱雨初和林清河高高捧起,連同白家人跟他們說話也十分客氣。

至於白冬梅?

自從白春桃發現自己嫁的其實是個破落戶後,天天纏著自家姐姐說要回娘家,白冬梅是心神俱疲,再加上鬱雨初如今的身份,白冬梅倒是也乖乖的,見了鬱雨初和林清河繞道就走。

——

傅芊芊興高采烈地說紅鸚和綠檀要成婚了,邀請鬱雨初也來。

“我能去嗎?”鬱雨初有些驚喜。

“哎呀,你可太能去了,雨初!”

傅芊芊好笑地看著她,“我爹一聽說縣主會來,激動得一大清早就把我趕出來請你了!”

鬱雨初欣然同意。

看著紅鸚和綠檀能夠走在一起,眾人皆是感慨,都送上了祝福。

——

鬱雨初在自家的珍珠養殖場忙碌,林清河的話雖然不怎麽多,但鬱雨初每每回頭,就能看見他在自己身後不遠不近地跟著,倒真像是黏著自己似的。

——

不過這話不假。

林清河確實很黏人。

一大清早的,鬱雨初都要下床了,林清河還在她身後環著她的腰,小聲道:“今日也要出門嗎?”

“對啊,哎呀我也是為了掙銀子嘛。”鬱雨初笑了笑,“你這個縣主夫婿就在家裏待著,不用出海,趕海撿點海貨,在養殖場幫幫忙也很好啊。”

“是很好。”林清河點一點頭,手卻沒鬆開,“可......能不能多陪陪我?”

這話說的倒是可憐兮兮的,鬱雨初在嘴唇上輕啄一下,趁他愣神的時候掙開了,丟下一句,“等會還要去談生意呢,不成!”

就急匆匆地從裏屋躥了出去。

林清河看著她輕快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心裏卻很甜蜜。

因為他知道,他們還有很長很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