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在你腦門上戳個專屬大印(8000+)

“對了,我不在這些日子你過的還好嗎?還有沒有哪個不長眼的來找你的麻煩嗎?鋪子怎麽樣了?應該開張了吧?”杭東南又笑問。

自己這些日子的生活?那也是相當精彩啊!春霞一笑,正欲同他說,便聽得院子裏響起一陣腳步聲,傅總管大聲叫道:“東南!張大人派權縣丞和李師爺看你來啦!”

一個縣城裏,縣令是一把手,縣丞、主簿則為二三把手,是縣令的副手,這三人都是由朝廷任命,屬於國家正式編製的公務員,其餘的書吏、錢糧師爺、刑名師爺等則是由縣令自己掏腰包聘請,則屬於編外人員。不快、捕頭、衙役等由公家出俸祿聘請,但也不輸於國家正式的公務員,隻算是地方的正式公務員。

如今縣裏的兩位師爺一個姓李、另一個姓柳,分管錢糧和刑名,這位李師爺便是錢糧師爺,每年縣裏收賦稅、攤派徭役等事項都是由他負責。

張縣令派了權縣丞和李師爺兩個人來,可見是給足了杭東南麵子,這兩個人一個代表的是公家,一個代表的自然便是張縣令本人祧。

傅總管也是個好心人,他知道春霞在杭東南屋子裏,小兩口大難後重逢,難免會有親熱的舉動,他大聲出言,也有提醒的意思。

“權縣丞和李師爺來了!”杭東南和春霞果然吃了一驚慌忙分開,春霞忙站了起來,杭東南沒法下床,隻將身子坐得直了直。

雙方見麵少不得一番寒暄客氣,權縣丞和李師爺關切問候了幾句,又奉上張大人準備的禮物,轉達了張大人的問候,囑咐他好好養傷,又向傅總管說道請鏢局裏多加照顧,需要用什麽藥材盡管去醫館裏拿最好的,記在縣衙的賬上即可,畢竟杭東南這是因公負傷雲雲交代了好一番噅。

傅總管自然連連答應,笑著請權縣丞盡管放心,務必盡快將杭東南身上的傷養好。

權縣丞和李師爺再略待了待,便笑著告辭說道不打擾杭東南休息了,杭東南道了謝,傅總管便送他們出去。

“可不是你該好好休息了,多休息傷口才好得快,我扶你躺下,等晚飯時我再來看你!順便幫你換藥,對了,你想吃什麽?”春霞見他們走了也笑道。

“你多陪陪我,我的傷好得自然就快了!”杭東南握著她的手卻笑著不肯放。

“別鬧!”春霞將手奪回,笑著嗔他道:“死性不改!你再這樣,明日我可真不來看你啦!”

杭東南笑道:“你怎能不來?那可不行!論公,你是大夫我是病人,論私,我可是你男人!”

春霞“嗤”的一笑,嗔他道:“你別胡鬧!你若這樣,我明日可真不來了!快躺下!”也真難為他,臉色蒼白得這麽難看,還同她說說笑笑的。

春霞說著不由分說扶他躺下,笑道:“你失血過多,我給你做枸杞黑棗燉烏雞好不好?明日再泡些桂圓紅棗茶給你喝,可惜你身上有傷口,不能食用魚蝦等會發的東西,不然鯽魚、鯉魚燉湯也是極好的!”

隻要她在身邊,就算是聽她嘮嘮叨叨也是一種幸福,何況她這番嘮叨可全是為了他!杭東南心裏無比的滿足,唇角勾著止都止不住的笑意,說道:“你看著做便是,我什麽都聽你的!”

春霞心中一甜,亦微微的笑了,想及方才他的話,便戲謔笑問道:“是麽?那你是病人聽醫生的,還是——”說到一半春霞有點想打自己的嘴!

杭東南卻哈哈一笑,笑問道:“媳婦兒,還是什麽呀?還沒說完呢!”

春霞瞪他哼了一聲,麵上一熱,自己也忍不住好笑道:“什麽還是什麽?你老老實實的躺著別瞎折騰才是!我這就回去給你燉湯去了!那個,張小姐應該不會再來吧?”

春霞其實挺不放心的,覺得自己把杭東南放在了狼窩裏!這張小姐一看就是個任性傲嬌又什麽也不懂、光懂得撒嬌賭氣的主兒,跟葉牡丹還不一樣,對付這樣的天真懵懂小蘿莉,春霞覺得有點下不去手,而且,也覺得不太厚道!可不對付也不行啊,這樣的小姑娘發起脾氣來那真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萬一鬧出什麽尷尬事來不好收場,今後杭東南還怎麽跟老東家見麵?

杭東南略一蹙眉便笑道:“放心吧!她應該不會再來的,來了我讓她走就是!我一直記著你的話呢,別的女人我不碰的!”

春霞一笑,歎道:“要不,我在外邊給你租個房子吧!”這樣我才放心。

其實梅五爺家倒是有空房間,可他二人是未婚夫妻,怎能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那定要鬧出新聞的!雖然將來她總歸是他的人,但她要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嫁給他,而不要眾人在背後有諸多議論。這種婚前不檢點的名聲一旦壞了,那真是渾身有嘴說不清。

“那樣不好啊,”杭東南笑著道:“豈不是太見外了?總鏢頭他們心裏會有想法的!你放心,我會留神的!傅總管派了小順照顧我,我讓他寸步不離跟著就是!”

這才差不多,春霞想想也隻能如此了,便笑著同他告辭去了。

再說張祺自這屋裏哭著出奔出去後,就一個人躲在花園裏丁香樹下抽抽噎噎的傷心個沒完,貼身丫鬟鶯兒找來的時候,她已經哭成個淚人了。

“小姐!”鶯兒吃了一驚,忙道:“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張祺見問哭得更加傷心,抽噎道:“還能有誰?還、不是杭東南那個混賬!嗚嗚,他凶我,還把我趕了出來!”

“豈有此理!”鶯兒氣得跺腳,叫道:“他真是不識好歹!老爺好心好意留他養傷,他居然擺起譜來欺負小姐!小姐別哭了,走,咱們告訴老爺去,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你給我站住!”張祺忙喝住她,瞪道:“不準胡說八道!他哪裏不識好歹、哪裏擺譜啦?我不準你這麽說杭大哥!”

“小姐,”鶯兒委屈,“可是小姐不是說他欺負小姐嗎?奴婢看見您這麽委屈心裏也替您難過的!”

“大膽!”張祺見她還敢當著自己的麵揭自己的短立刻又瞪著她喝了一句,說道:“你再胡說八道我告訴爹娘把你賣了!”

這句話已經是張祺的口頭禪了,鶯兒卻不得不配合的神色一陣緊張,慌忙求饒道:“小姐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張祺見她知錯認錯哼了一聲,自不會再同她計較,卻幽幽歎了口氣說道:“杭大哥受了好重的傷,你不許告訴我爹娘剛才我說的話,更不許說我哭過!萬一爹生氣怪杭大哥,杭大哥上哪兒養傷去?”

“是,小姐!”鶯兒忙道:“那小姐您別哭了,你哭得眼睛都腫了,夫人見了肯定會問的!小姐您對杭鏢頭那麽好,杭鏢頭知道了一定很開心的!”

張祺眼中驀地閃過一陣惱意,跺腳道:“杭大哥對我本就極好,我叫他做什麽他從未拒絕過我,隻可惡那個惡女人,她一來了杭大哥才會趕我走!哼!那個女人又凶惡又狠毒,有什麽好!”

鶯兒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心中有些納悶,心道咱們府上內宅裏誰不知小姐的霸道,誰敢接觸杭鏢頭除非不想活了!這個女人是誰,怕要吃排頭了!

鶯兒心中好奇,嘴裏不覺問道:“哪個女人敢這麽大膽同小姐作對?小姐好好教訓她就是!”

張祺有些不情願的說道:“她,她好像是杭大哥的未婚妻……這種女人根本就配不上杭大哥嘛!什麽都不會,就會凶!你沒看見,杭大哥受了這麽重的傷,她居然還推了杭大哥一把,杭大哥的傷口都流血了!”

“啊!”鶯兒想象著“那個女人”的凶悍,忍不住也微微的變了色,驚訝道:“不會吧?她不是杭鏢頭未婚妻嗎?怎麽忍心下這麽重的手!”鶯兒心中釋然,心道我說呢,府上的女人下至八歲,上至六十歲,哪有敢接近杭鏢頭的呢!

“所以說她根本配不上杭大哥!”張祺跺腳恨恨道:“可偏杭大哥對她還不錯,我要趕那個女人走,結果杭大哥卻把我給趕出來了……”張祺心中一陣委屈,忍不住眼眶中又湧了淚水。

“小姐別難過!”鶯兒忙安慰道:“小姐您想想啊,杭鏢頭那麽好的人,那女人再不好也是他未婚妻,就算她做錯什麽了,杭鏢頭不同她計較那是他大度!奴婢覺得,杭鏢頭才不是趕您出來呢,肯定是有話要跟那女人說,不對,肯定是要教訓那女人,才叫小姐您回避的,是小姐您自己想多了!”

張祺清澈的眼睛一亮,想了想好像真的是如此,不由破涕而笑,“還是鶯兒你聰明,一下子就想到啦!杭大哥怎麽會討厭我呢?他一直都不討厭我的對不對!”

“嗯嗯!”鶯兒連連點頭,忙又道:“如果杭鏢頭喜歡那女的,怎麽都沒聽他跟小姐提過呢?可見他並不喜歡的!沒準啊,是他爹娘給他訂下的媳婦而已!”

“對、對,你說的很對!”張祺越發高興起來,想了想說道:“杭大哥好像真的從沒在我跟前提過那女人呢,可見你說的不錯!可是,萬一那女人還要來咱們府上看杭大哥怎麽辦?我可不想再看見她了!”

杭大哥平日裏不是出鏢就是各種忙,他每每回來,她好不容易才能逮到機會纏著他說些話,做些事,如今他受傷了,躺在**哪裏也去不了,正是她好好表現的大好機會!她要親手為他下廚做好吃的,陪他聊天、照顧他,一定要讓他感覺到她的好,好到——離不開她……

到了那個時候,他心裏自會有她!什麽未婚妻,她一點兒也不曾放在心上!不就是個鄉下沒見識的潑婦嗎?能跟她堂堂的千金小姐相比?隻要自己情願下嫁,讓爹娘稍稍使些手段,還愁那女人家裏不肯乖乖的退婚?至於未來的公公婆婆,有她這樣賢惠的兒媳婦,肯定也很樂意的……

張祺越想越高興,越想越歡喜,忍不住充滿憧憬的甜甜笑起來,細瓷般白淨漂亮的小臉蛋上泛著兩抹可疑的紅暈,白裏透紅,分外可人。

“走!咱們去告訴門房,萬一那個女人要是再來,就把她攔住不準進來!等下你去抓一隻雞斬了,本小姐要燉湯給杭大哥補身子!”張祺小巧的下巴一揚,囂張說道。

“是,小姐!”鶯兒亦步亦趨,自無不從。

結果,春霞提著食盒裝著雞湯進來的時候,就被門房攔在了外頭。

春霞莫名其妙,因為,這門房和她是認識的。

“怎麽了?我是來給東南送湯的啊!”春霞狐疑笑道。

兩個門房相視一眼,甚是為難,隻是望著她笑,笑得抱歉又古怪,一人隻得陪笑道:“左姑娘,這個,要不您先找傅總管?”

“對、對!”另一個趕緊點頭,“傅總管說讓你進去我們兄弟當然也不好攔著對不對?我們兄弟其實也挺為難的,左姑娘,你理解理解,別怪我們呀!”

“是啊是啊,”先一人又道:“我們幫你叫人去找傅總管來,門房裏頭有凳子,我給你拿一張來,你先坐著等等!”

“那就謝過兩位了!”春霞雖滿心狐疑,也看得出這兩人是真的為難,自然也不會同他們鬧個不休。心裏卻暗暗琢磨,等會兒見了杭東南再好好問他,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攔著誰也不能攔著她啊!

此時正是府中忙碌的時候,傅總管聽說春霞有事找他也不敢怠慢——所謂水漲船高,杭東南馬上就是縣裏的捕頭了,他哪兒能不管春霞的事?

傅總管匆匆忙忙跑過來,一問之下卻是這麽件小事,不由大為光火,黑著臉將那兩個門房好好的教訓了一頓,“左姑娘是杭鏢頭的未婚妻難道你們不知道?這麽點事兒還得叫我說,你們腦袋被驢踢了?還是覺得我很閑給我找點事做?簡直胡鬧!”

兩個門房唯唯諾諾,一人卻硬著頭皮不怕死的陪笑問道:“那,下回左姑娘再來——”

“你是榆木疙瘩呀你!”傅總管一巴掌拍在那人的腦袋上,沒好氣道:“自然是放行!這還用問!左姑娘,你快去吧,這兩人是豬油蒙了心了,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春霞忙笑著道謝,提了食盒進去。

剛走到杭東南房間門口,春霞的眉頭忍不住又微微的蹙了起來,這位張氏千金小姐,又在杭東南的房間裏了!不過這回還好,小順也站在一邊。

“杭大哥,這是我特意為你熬的雞湯,可補身子啦,你快趁熱喝吧,一會就涼了!”張祺端著碗一旁撒嬌。

杭東南心中歎氣,默默的祈禱未來媳婦千萬不要這時候來,千萬不要這會兒出現,她若是看見了,醋缸子又要打翻了……

“阿祺,你快回去吧!總鏢頭和夫人沒準在等你用晚飯了!我這裏有小順就好,等會兒阿霞會給我送吃的過來,你把這湯也帶回去吧!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下回別再這樣了,你這樣我心裏多不安!”

張祺小嘴一撇,甜甜笑道:“杭大哥你放心,我家晚飯沒這麽早,我不會餓著的!我就是願意給你下廚嘛,你這回可算是為咱們鏢局爭了光,這是理所應當的,幹嘛要不安啊!如果你不安——”張祺拖長了聲調,狡黠的一笑,銀鈴般的嬌笑聲響起,“那等你傷好了,你得陪我出去逛街買東西,你得報答我,好不好!”

“……”,杭東南苦笑,心道你這不是害我嗎?若以往沒準我就答應了,如今我真不敢!

“這次受傷的兄弟不少,這是大家的功勞,要不,這雞湯拿去給別的兄弟們喝了吧?我就不用了,等會兒阿霞會給我送來。”杭東南想了想笑道。

“你——”張祺氣得睜大了圓溜溜的雙眼,俏臉一沉,氣鼓鼓道:“不好不好!誰要給他們喝了!哼,杭大哥你還是別想了,那個女人那麽凶惡狠毒,她才不會再來看你呢!她不會給你送湯的!”

“阿祺!你不可以這麽說!”杭東南頓時十分不快,皺了皺眉,“阿霞她會來的,她是我未婚妻,自然會來照顧我!好了,你快出去吧!明日不要再過來了!”

“我偏不要走!”張祺氣得叫道:“杭大哥,那個女人她還推你,她有什麽好!我說了她不會來就是不會!你要是不信,我陪你在這兒一塊等!”

“小順,送張小姐出去吧!”杭東南冷下了臉色。

小順尷尬不已,小姐有事無事愛纏著杭東南,鏢局裏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不過該知道的好像都不知道。小姐還想趕他走呢,讓他趕小姐?這個,有點,似乎——

“小姐,總鏢頭和夫人怕是在找您呢,您還是快回去吧……”小順陪著笑,有些狗腿!

“閉嘴!你給我出去!出去!”張祺果然一眼瞪向小順,纖纖玉指指著門口的方向。

小順一梗,下意識朝杭東南望去,杭東南向他挑了挑眉,眸中含著警告。小順苦著臉,“不行啊小姐,傅總管吩咐小的照顧杭鏢頭,小的不敢走啊!請小姐恕罪,別難為小的!”

“你——”

“東南!”春霞清脆的叫了一聲,笑著從外頭走進來。

“阿霞,你來了!”杭東南眼睛一亮,唇角不自覺勾起笑意,望著她神情不由得溫柔下去。

“你怎麽進來的!”張祺臉色一變脫口問道。

其實在門口看到張祺在杭東南跟前糾纏,聽到她篤定的說自己不會來了,春霞心中便已了然在門口遇上的事兒,聽見張祺這麽問便朝她意味深長的一笑,說道:“當然是從門口走進來的了!張小姐沒事請回吧,我來照顧東南就好!實在不敢勞煩張小姐千金之軀!想來若張總鏢頭和張夫人知道了也會心疼張小姐的吧?而且,你這樣我和東南心裏怎麽過意的去?”

“對,阿祺你快回去吧!”杭東南也點頭。

“你們,你們都欺負我!”張祺一跺腳,氣得小小的胸脯一顫一顫扭身便跑了。

杭東南和春霞相視苦笑,旁邊還有一個同樣苦笑的小順。

“咳,那個,我先出去了!等會兒廚房該開飯了,你們先聊!”小順見這兩人明顯把旁人當做了背景牆,便出聲告辭一溜煙去了。

“你怎麽才來,我都等了你好半天。”杭東南握著春霞的手笑道。

春霞笑著奪回自己的手,將雞湯盛了出來,順便將一盤炒雞蛋、一盤紅燒肉沫茄子和一碗米飯端了出來,笑道:“你失血過多應多加休息,我來的早了生怕吵著你!”說畢有些氣哼哼的說道:“若早知道我不來也有旁人來,還不如我來呢!哼!”

杭東南忙笑道:“阿祺也是剛來而已,唉,這丫頭讓張夫人給寵壞了,有點兒任性,你別和她生氣。”

春霞坐在他床沿,舀了雞湯喂他,說道:“我跟她生氣?那我豈不是氣死都沒地兒說理!咱們別說她了,你快趁熱吃吧!”

杭東南一笑,張嘴喝了一口,咂咂嘴眉開眼笑:“好喝,媳婦手藝越來越好了!”他滿足的歎息道:“若天天有媳婦這麽伺候著,多病幾日我也沒意見的!”

春霞又氣又笑,嗔他道:“哪有你這樣說話的!哼,我天生就不愛伺候人,‘久病床前無孝子’你不懂麽?日子長了,我可是會厭煩的!到時候你可別怪我狠心呢!”

“不會。”杭東南揚眉笑道:“久病床前有賢妻,你怎舍得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受苦呢?”

“你就自大吧!”春霞“嗤”的一笑,小心的一口口喂他,喂了大半碗湯,吃了些肉,便笑道:“還剩下些我放在這兒,叫小順晚些時候再熱熱給你喝了,你要多補充營養才能康複得快。吃點兒米飯吧,光喝湯也不行!”

杭東南躺靠在床頭,她說什麽他都笑著說“好”,有媳婦為他安排好一切,他哪裏還需要自己動腦子?

春霞見他這麽聽話心中也歡喜,盛了米飯配著菜一口口喂他,兩人說說笑笑,眉眼官司打得火熱,四目相對,黏得扯都扯不開。

一時杭東南用好飯,漱了口,他立刻便緊緊握住春霞的手說道:“好媳婦,你先別急著走好不好,再陪陪我吧!唉,明日你還是來晚些吧,用過飯再來看我,然後多陪我一會,等天黑了我叫小順送你回去。”留媳婦太晚讓媳婦餓肚子,他又怎麽忍心?

春霞笑嗔他道:“還用你說呢,我正是用過晚飯才來的!”

“真的?那太好了,那便多陪我!”杭東南意外之喜,將她攬著靠在自己懷中,低頭在她發間輕輕的嗅著,心中一片寧靜平和,“媳婦,往後咱們都能這麽過日子,真是此生無憾了!”

“嗯。”春霞抬眸展顏一笑,這樣的日子她也喜歡。有事業,家裏有足夠用的錢,有親人朋友,再生兩個孩子,這一生就真的圓滿了!

他二人俱是笑著,恬靜而溫馨靠在一起,卻不知天翻地覆的變化其實已經在醞釀之中,當風暴形成,席卷而來,無論願意與不願意,無論有沒有準備好,風暴的中心注定誰也逃不掉。

“對了,你還沒跟我說這些日子你過的怎樣呢!李三和賀老板沒再找你麻煩吧?作坊的事情是不是讓你很辛苦?”杭東南輕輕撫著她的肩頭,滿心的憐惜和心疼。他是個男人,分明許多事情應該他去麵對,應該他將她保護在自己的雙臂之下,可他卻總不得不讓她自己去麵對、去擺平。

春霞聽問卻是眼眸一亮,閃爍著漫天的星輝般耀眼,她仰頭望向他咯咯一笑,將別後各事向他一五一十的道來。

杭東南聽得驚訝不已,又驚又歎,不由笑道:“我說你的運氣也真是太好了些!沒想到居然還發生了這樣的事!“

春霞不服,小嘴一撇說道:“什麽運氣?那是我的實力!就算沒有今日,往後同樣會有別的機會展現出來!隻不過,嘻嘻,你說的也不算錯的離譜,我運氣還當真不錯呢!官商兩條道上的貴人都叫我搭上了,等你再坐了捕頭,這桐江縣隻怕再也沒人敢惹咱們啦!”

杭東南讓她逗得大笑起來,在她臉頰上捏了一把笑道:“你還真敢說!”

春霞笑道:“吳大少奶奶還說了呢,說等你回來讓我帶你去吳府上說說話!嘻嘻,她還說要幫我相看相看,看看我嫁給你合適不合適……”

“自然合適!咱倆天注定就是一對!除了我這輩子你還想嫁給別人?”杭東南雖知道她是在同他開玩笑,卻是有兩分介意的,立刻霸道的說道。

春霞摸摸腦門,笑道:“我腦袋上又沒戳著杭東南專屬的大印,誰說不會有轉變呢!”

杭東南聞言手臂一緊將她卷著更緊貼在自己身上,低頭便在她額上用力的親了一下,看著她光潔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小小的紅印,他便笑道:“這回戳了大印了吧?要不咱每天來一下,省得你不長記性!”

春霞愣了愣,不禁咯咯的笑起來笑得伏在他懷中花枝亂顫。杭東南低頭含笑看著她,低啞著嗓音笑道:“這樣似乎還不行,咱們趕緊成親吧,在別處多戳幾個印,你便記住了!”

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春霞的臉上一熱,下意識往他懷中躲了躲,這人什麽時候也會說這些半明不白的葷話了?當真學壞了!

杭東南輕輕撫著她肩背將她攬著,心中暗笑。這就不好意思了?其實他不說不表示他不會,每一趟出門在外,那些混話就算不想聽也聽了不少,如果以後說給她聽,不知道會不會嚇倒她。

“吳大少奶奶人挺好的,真的,一點架子也沒有!咱們該去拜訪她一回的。”春霞伏在他懷中趕忙將話題拉回正經,她忽然有種感覺,這個男人,似乎越來越不在她掌控中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她要掌控他幹嘛?他疼她就夠了!

“嗯,”杭東南點頭,“等我傷勢好了,咱們就去!”

不知不覺天色已黑沉了下來,屋子裏已經點了燈,杭東南雖不舍,卻也不得不放她回去。

“回去趕緊休息吧,明日得閑了就來看我。若是忙——便晚些再來吧。辛苦你了媳婦,見不到你我心裏不安!”杭東南撫著她的臉,怎麽看都看不夠。

春霞笑道:“放心,我早上給你熬粥帶過來,順便帶桂圓枸杞過來泡茶。店鋪裏有掌櫃和夥計看著,我陪著你就好!你等會也趕緊擦身換藥吧,快點好起來!”

杭東南笑著說了聲“好”,輕輕勾起她的下巴,在低頭噙住她的唇,輾轉輕吻著。春霞抬手圈住他的脖頸,整個身子柔軟的緊貼在他的身上,微仰著頭,承接著他的吻。她的香甜令他想念,他的氣息,她同樣貪戀。

兩人溫存膩歪了好一陣,方戀戀不舍的分開,小順送了春霞回到梅五爺家。趕回鏢局,便打了水替杭東南擦拭,換藥,杭東南低頭看著傷口,在藥力的作用下隻要不牽動再受傷,完全康複不知何時,基本愈合卻要不了多久了。

過了五六日,杭東南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腰間的繃帶已經拆除,腿上的紗布也變得薄了一些,隻有胳膊傷得最嚴重,輕易仍不敢動。

春霞日日過來陪他,為他做飯,日子雖單調卻不無聊。從次日起,張祺倒是沒了身影,想來也許是張總鏢頭兩口子發現了什麽,將張祺給管住了,這令兩人都鬆了口氣。

再過了十二三日,杭東南身上的傷基本愈合了,隻有手臂上仍舊需纏著兩三層紗布,隔著衣裳已經看不出來什麽不妥。腿上的傷亦結了痂,恢複得很好,隻要不用力過度便可慢慢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