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滿金說什麽也不肯要野兔:“你天天往這送東西我們也吃不完,前幾天送的野雞還養著呢,這野兔你拿去賣了,賺了錢好娶媳婦。別擔心我娘,她這兩日不在家,去看我老舅去了,後天才開始春耕,牛車你盡管用。”說話間,麻利的套好牛車。

景煜珩知道他們父子對自己好,才更不想讓他們為難,硬是把野兔留下,牽著牛車走了。

“天還黑著不好走,你慢著點。”王滿金叮囑完,重重歎口氣,拎著野兔回屋。

他才一進屋,屋裏的油燈就亮起來了:“又是誰來借牛車了?好家夥,我們家的牛車成了村裏人的了,一有個什麽事就來借,有本事自己也賣頭牛,沒本事就別出門!”

說話的是王滿金的媳婦,姓趙,閨名叫大姐。趙大姐生的高挑,顴骨突起,細長的眉梢眼角高高挑起,配著尖銳刺耳的嗓音,一副尖刻厲害相。

王滿金聞言臉一沉:“你看你說的什麽話,都是鄉裏鄉親的,再說景兄弟也沒虧著咱們。”

看到兩隻肥大的野兔,趙大姐這才歪著嘴一笑:“這是他該給的,就數他用牛車最多。”

王滿金心頭一火,剛要反駁,東間屋裏傳來父親的聲音:“滿金啊,剛才是不是景煜珩啊?這麽早過來什麽事啊?”

“用牛車,我已經給他套上了。”王滿金過去安頓好父親,回來看媳婦已經睡著了,也囫圇睡下。

王家離白家隻隔著一戶人家一條路,白苗苗聽見動靜就起床穿衣。

白於氏被她穿衣服的動靜驚醒,看外麵黑蒙蒙的天很是疑惑:“你起這麽早做什麽?”

“我要去鎮上一趟,有事要辦。”想了想又叮囑道,“要是繼母她們說什麽,你就當沒聽到。吃飯不用管我,每次給我留飯你都吃不飽,我不會讓自己餓著的。”

白於氏一笑:“她們這兩天也忙著,昨天你一天沒回來也沒說什麽。”

給奶奶掖好被角,白苗苗就出去,剛到大門口心裏就冒出個疑惑,這娘仨從來沒這麽安生過,該不會憋著什麽壞呢吧?

馬車軲轆吱吱呀呀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一揮手隨她們去,到時候見招拆招,現在掙錢蓋房子最重要。

景煜珩把兩頭山鹿搬上牛車,還帶了一個布包,他坐在前頭趕牛車,白苗苗就坐在他身旁頭靠在他結實的肩膀上。

一開始她還以為布包裏是景桃花準備的幹糧,卻嗅不到麵香氣,不禁好奇起來:“這布包裏是什麽?”

“桃花做的繡活,幾個絲帕,平常留下的獸皮她也留著,做了不少小玩意,說賣了給我們攢錢買地蓋房。”景煜珩猶豫片刻,才開口,“桃花也是個苦命孩子,這些東西賣了錢我想讓她自己收著。”

白苗苗聽著奇怪:“為什麽?雖然這些東西賣不了很多錢,但也是桃花的一份心意,為什麽不要?”

“我要是拿了桃花的錢,大哥會不高興的,我無所謂,隻是不想他們之間生嫌隙。”景煜珩說著話,眼睛緊盯著白苗苗的臉,惹得她失笑。

“你不用擔心我會有想法,桃花的東西她可以隨意支配。”

白苗苗嘴上沒說,心裏道:景桃花跟大哥景大山之間的嫌隙早就不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