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這個瘋婆子又想幹什麽?她該不會真對他們動手吧?

豐長明心虛,心裏便不自覺地犯了嘀咕。

楊玉軒和楊大奎又往前走了幾步,一回頭才發現,豐長明居然落到最後去了。

二人都覺得有些奇怪。

楊玉軒皺了皺眉:“長明兄,你這是幹什麽呢?”

“玉軒兄,我……”

豐長明苦笑,心裏盤算著該怎麽說才能托詞離開,讓楊大奎和楊玉軒自己去試探沈驚語,而他則是找個地方作壁上觀。

楊大奎卻是個沒耐性的,見豐長明拖拉,他也沒什麽好臉色了:“你一個大男人,怎麽跟個姑娘家一樣扭扭捏捏的?我告訴你,天底下能讓我楊大奎幫忙出頭的人還不多!我今日難得發善心幫你一次,你可別給臉不要。”

豐長明聽得心頭憤懣,卻也不好反駁,隻得強笑著跟楊大奎和楊玉軒堂兄弟二人一起,來到沈驚語家院門外。

他們一來,沈驚語便抬起頭,冷冷地看著門外眾人。

豐長明慫了,倒退半步。

楊大奎卻看得驚住了。

他沒想到,賀宴城的媳婦居然是如此美貌的一個小娘子。

“奶奶個熊!”楊大奎喃喃自語,“賀宴城一個配軍,怎麽娶了這麽美貌的老婆?能跟這樣的女子睡上一覺,真是死也不虧了!”

楊玉軒聽得一陣羞臊,默默離楊大奎遠了兩步。

沈驚語又霍霍磨了兩下刀,提起柴刀冷笑一聲:“豐書生,前陣子你和你的好兄弟,楊書生已經一起闖過我家一次了!怎麽,是上次你還沒吃夠教訓嗎,這一次居然還敢來?”

楊玉軒一聽這話,也有點慫。

他咳嗽一聲,又往楊大奎身後躲了幾步:“你個婦人明白什麽!這是我堂哥楊大奎,在縣衙門當差的!你給我小心著點。”

楊大奎這名字沈驚語是聽過的,她挑了挑眉:“哦,原來是楊隊長?”

這就是那個為難賀宴城的狗東西……嘖,原本他這段時間就在琢磨著怎麽對付楊大奎,卻沒想到楊大奎今日居然自己找上了門,這不是巧了麽。

楊大奎還不知道沈驚語的厲害之處。

他一臉垂涎地盯著沈驚語:“嘖嘖,像你這麽美貌的小娘子,委身於一個配軍豈不是委屈了?”

沈驚語一怔,笑了:“那你說,我怎麽不委屈?”

“自然是跟我!”楊大奎不假思索地道,“你跟了我,我保你吃喝不愁,保你在鄉下走路都能揚眉吐氣起來!你看如何?”

豐長明聽著覺得不對,連連給楊大奎使眼色。

但楊大奎這會兒已經色迷心竅,哪還看得進去豐長明的眼色,巴不得將一雙眼珠子都粘在沈驚語身上。

沈驚語笑眯眯地點點頭:“你這是瞧上我了?”

楊大奎嗬嗬一笑,得意道:“那是當然!沈氏,你已經跟過賀宴城那個配軍了,即使以後你們和離,也難有人要你!這樣吧,隻要你跟了我,我就納你進我家後院,讓你當個妾室,確保你下半輩子平安無憂,你看如何。”

剛一見麵,楊大奎就連讓她做妾的念頭都有了?

沈驚語聽笑了。

一方麵是被氣笑的,另一方麵也是覺得這話實在有些可笑。

“上回寶山村的韓裏正來,說是要讓我去做通房,這回楊隊長來,說是要讓我做妾……”沈驚語拎著柴刀,笑語嫣然走到楊大奎身邊,“楊隊長,您真是看得起我。”

楊大奎色眯眯地道:“你這麽美貌的小娘子,做通房豈不是可惜了?做妾,必須做妾……哎喲!”

楊大奎忽然殺豬一樣地叫了起來。

沈驚語翻了臉,一腳狠狠踹在他兩腿正中。

楊大奎捂著褲子,臉上痛得一陣陣的**。

豐長明和楊玉軒像兩隻受驚的兔子似的,一看楊大奎吃了虧便一溜煙都跑到大門口去了,從門口探出兩個腦袋往裏看。

楊大奎過了好半晌才緩過來,麵容扭曲瞪著沈驚語:“你,你這個賤婢!”

沈驚語冷笑:“巧了麽這不是,上回韓裏正也是這麽說的!楊大奎,我告訴你,我沈驚語不可能給你做妾!你別做夢。”

“你……”

楊大奎還想再說什麽。

沈驚語卻冷冷地道:“你能在這裏橫行霸道,仗著的無非就是你這一身官吏的皮!我送一句話給你,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楊大奎沒想到沈驚語能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沈驚語怒喝一聲:“滾!”

楊大奎想說什麽,然而事已至此,他就算再說什麽,也沒法恐嚇到沈驚語了。

他怨恨地怒瞪了沈驚語一眼,捂著褲襠灰溜溜地跑了。

沈驚語撇撇嘴,就這?

她原本還以為楊大奎能鬧出什麽大場麵來,卻沒想到楊大奎居然這麽膿包,這就走了。

隻是……

楊大奎從自己這邊吃了虧離開,回到豐長明家,三人之間必然會說點什麽要緊的話。

一個人往往在越生氣的時候,就越容易露出馬腳,先前豐長明和楊玉軒能小心謹慎,不露出一個字的風吹草動,可是現在麽……多了個囂張跋扈的楊大奎,又恰好趕在楊大奎生氣的時候,她就不信他們還能端住!

沈驚語眯了眯眼,叫來大狸子。

“大狸子,你去繼續幫我盯著他們那邊的動靜,他們說的話全都回來告訴我,知道了嗎。”

“知道了喵!”

大狸子喵了一聲,一下躥到豐長明窗邊去聽窗根。

果然,楊大奎一回去便罵罵咧咧,氣得不行。

“沈氏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個配軍的老婆罷了!這麽低三下四的人,居然還敢對我如此無禮……”

豐長明和楊玉軒苦勸半晌,才讓楊大奎冷靜下來。

豐長明苦笑:“大奎哥,這沈氏就是這個性子,我們以前也沒少在她麵前吃虧。”

楊玉軒點點頭,眼珠子嘰裏咕嚕轉了轉:“堂哥,為了這個賤人生氣不值得,要不我去拿點酒來,咱們邊喝邊說?”

楊大奎雖然還在氣頭上,但一聽喝酒還是點了點頭:“那……也行。”

酒過三巡。

楊玉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楊大奎:“堂哥,你最近當差的時候,可聽說什麽新鮮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