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在附近一帶仔細地尋找,可沒再尋到天麻,看來在這古代這東西也挺稀貴才是。
天氣漸晚,雖然快開春了,但這村裏的白天還是很短,關冬暖也不敢帶著關良辰再往上走,主要今天沒帶防身工具。
她想著明天自己帶著防身的工具一個人來,便帶著關良辰下了山。
快到山腳的時候,突然從另一邊的樹林裏躥出來一個人,走得極快,身上掛著兩隻野雞,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超過他倆。
關冬暖吸了吸鼻子,感覺到了一陣血腥味,以為是那人身上兩隻野雞的,卻發現不對,那人雖然走得快,但明顯左邊手是僵著的,沒有隨著走路的姿勢擺動。
而那鮮血卻是從他左手邊落下來的。
“喂,你流血了!”關冬暖出聲叫住了他。
那人卻像沒聽見似的,完全沒搭理她。
“喂,前麵的哥哥,我姐叫你呢,你是不是受傷了。”關良辰見那人沒回應,也幫著大聲喊了起來。
前麵的人腳步沒停下,但卻是冷冷地回了一句:“沒事。”
簡單意賅的兩個字,簡直惜字如金。
關冬暖也不是雞婆的人,他自己都說沒事,那她也懶得管了,帶著關良辰一邊采著草藥一邊下了山。
到東家嬸子家時,袁氏和關美景已經回家了,關冬暖又急忙趕回家。
他們住在後麵的老房子裏,從後門直接可以進出,不用走那幾房的大門,關冬暖倒覺得挺方便的,如果房子不是破舊得十幾個大洞,她會很高興能有個獨門出入。
關冬暖和關良辰放下竹簍,廚房裏袁氏已經生火了。
“奶,我們回來了。”關冬暖和關良辰跑進了廚房,袁氏趕緊轉過身來:“累了吧,奶馬上生火做飯,有熱水了再把手洗洗。”
農村的灶為了省柴火,都有個專門燒水的地方,水灌進去,一生火做飯,水就跟著熱了。
“嗯。奶,我們掏了三個鳥蛋。”關良辰獻寶地把鳥蛋塞到袁氏的手裏。
袁氏看著鳥蛋卻沉默了,關冬暖知道她又有些傷心了,趕緊挽住她的手腕:“奶,我們掏到鳥蛋你不高興呀?”
“高興高興。”袁氏趕緊笑了出來,袁氏雖然隻有五十來歲,可是卻因為常年操勞和農活,整個人看起來老多了,一張臉皺皺巴巴的,又幹又瘦。
“晚上我們把這鳥蛋放上薺菜,再配上清粥可以好好吃一頓了。”袁氏的欣喜不是假裝的,她剛沉默隻是傷感,又看到幾個這麽懂事的孫子孫女,她又覺得沒什麽好傷心的。
見袁氏恢複過來,關冬暖便出了屋將撿來的柴火拿了進來,又去屋裏逗了逗關美景,她一個人在**滾來滾去,雖然無聊,倒也不吵。
“姐,哥,你們回來了。”見關冬暖和關良辰走了進來,關美景趕緊跳下床奔進關冬暖的懷裏。
“嗯,回來了,今天搗了鳥蛋,晚上我們有鳥蛋吃咯。”關冬暖摸了摸她的頭,她的發絲枯草得烙手。
這麽小的孩子,得能有東西吃,否則她真怕她養不活。
不過眼下要做到這樣可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莊戶人家全是靠吃田地生活的,這次分家,她們就分了一畝下等田。
這一畝下等田還是村長實在看不過眼,板著臉給他們要過來的。
關冬暖也實在通不想,這自家親戚怎麽就連個外人都不如呢?
若說關家本來就是這麽狼心狗肺的基因,怎麽著原主的爹娘卻又是個好的?
“姐,你在想什麽?”關美景見她出了神趕緊搖著她的手叫她。
關冬暖笑了笑捏了捏她的小臉兒:“姐在想怎麽讓我家景姐兒這小臉變得肉嘟嘟白胖胖的。”
“姐,景姐兒不要白胖胖的,要胖也是姐姐先胖。”關美景笑著冽出一口白牙,還帶著兩顆可愛的虎牙。
“好,姐一定想辦法讓我們全家都白白胖胖的,景姐兒和辰哥兒玩,姐去忙了。”關冬暖說著站了起來去了廚房,幫著袁氏生火。
“暖姐兒,你今下午也累了,去歇著吧,奶一個人就夠了。”袁氏見她幫忙忙讓她去歇著。
“奶,我餓了,我一起幫忙做得快些。”關冬暖嘻笑著道,心知不這麽說,袁氏一定不讓她幫忙的。
袁氏果然不說什麽了,手上切地瓜的動作也快了,本來地瓜隻要放在飯一起煮就好,可是天天這樣吃,這地瓜真是吃不下去,袁氏就想著用地瓜煮個湯,總比幹巴巴的有味道。
“奶,今天下午我們去山裏挖了這個。”關冬暖將柴扔進灶裏站了起來,從口袋裏掏出今天挖的一塊天麻,小小一塊,隻有大拇指大,但卻是今天最大的收獲。
袁氏接了過去,仔細察看了下,又放在鼻頭聞了聞搖了搖頭奇怪地問:“這是什麽,奶怎麽沒見過。”
“奶,這是天麻,我打算趕集的時候拿到鎮上藥店去換點銀錢。”關冬暖烏黑的瞳孔裏漾著希望,哪怕隻賣個十幾文,也能換個把月的稀粥不至於餓傷。
袁氏不確定地問:“這真能換到銀錢?”
她其實根本不相信這麽一小塊東西能換到錢,但是見到孫女放光的雙眸,懷疑的話壓了下去。
“嗯,應該可以。”關冬暖話剛說完,一道霸道的聲音傳了進來:“爺的泥人掉進糞坑裏了,你這賠錢貨去給爺撈上來。”
關冬一聽這聲音不用轉頭就知道是誰了,隻見關守財雙手插在他那肥碩的腰上,囂張地看著關冬暖命令道。
袁氏的臉變得極為難看,關守財見著她隻是不屑地瞥了眼,喊都沒喊她一聲。
“你的泥人掉糞坑裏關我什麽事,你要當爺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資本,讓你那黑心肝的娘去給你買個丫鬟呀。”關冬暖雙手抱胸冷冷地看著關守財。
關守財把肥臉一抬不屑地道:“我娘說,你就是我們家的丫鬟,爺要怎麽差遣你就怎麽差譴你,快給爺去撿起來,要不然我叫我娘把你賣到窯子裏給爺換泥人。”
“財哥兒,泥人掉糞坑裏撈出來也不能用了……”袁氏在一旁開口道。
“住嘴,你這老東西滾一邊去,和這賠錢貨一樣,不能幹活還要靠我娘養著,哪有你說話的份。”關守財伸著手拽著袁氏怒喝一聲,嘴裏的話噴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