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196鵬程萬裏

蔣東升抓的這幾個人雖然狡猾,但也不是沒有把柄,一路查下去多少查出些端倪,隻是他們隱晦提及的白粉一無所獲,連他們供出的那個交易地點也跑光了人,想來是主謀聽到些許風聲便逃竄了。

這時,廣省野戰軍區突然送了一封信函來酒店,未寫署名,隻交給前台說是轉呈夏老板。

這封信來的古怪,蔣東升拆開來看了,上麵沒頭沒尾的寫了幾句話,還附上了一份地址,說是請小夏老板笑納。

蔣東升盯著那份地址看了一會,捏緊了信紙,親自帶人去了一趟。

那是一個夜總會,裏麵幾個穿著暴露的白粉妹正在給人點煙,被人猛地闖進來嚇的手都一抖,手裏的打火機差點燒到客人的門麵上。蔣東升身邊的人幹慣了黑吃黑的活計,前門後門封住了,一個都沒讓他們溜走,拎著衣服領子提到牆角挨個讓他們蹲好了。

有幾個看場子的紋身男人試圖反抗,還沒拿起西瓜刀,就被來的哥幾個給收拾服帖了。蔣少身邊自然沒有心慈手軟的兵,一個個笑麵虎似的下手可沒留分寸,沒多大功夫就把那些混混揍的鼻青臉腫的,讓他們蹲在最前麵自己抽自己嘴巴,一邊抽一邊含糊的哭喊“我有罪”“求寬大處理”……

蔣東升走向一個白粉妹,那小姑娘畫的濃妝豔抹的,戴了碩大的塑料耳環,看不出年紀,隻是從她發育青澀的身體上隱約能猜出隻有十幾歲的模樣。她被衝進來的這幫凶神惡煞給嚇壞了,瞧見領頭的走過來,愣了下,立刻又擺出一副嫵媚的樣子試圖討好,“老板,您有什麽需要?”

蔣東升一張臉鐵青,從那個白粉妹手裏拿過那支還未點燃的香煙,拆開看了一下,煙絲裏果然摻雜了些微白色粉末。

那個白粉妹還想要靠近,卻被蔣少一把推開,這一下力氣極大,女孩被推的翻了一個跟頭狼狽摔在地上,衣服上蹭了不少酒液,髒汙一片。

蔣東升眼尖的瞧見那邊還有用過的一次性注射器,一陣惡心的感覺湧上來,他隻要想到這些東西可能會被用在夏陽身上胃裏就一陣翻湧,恨意湧上來,腦海裏浮現出的那個人名再清晰不過——蔣易安!!

朱華隔天就在報紙上看到了□懲惡的消息,地點不出意料就是他讓人送去涉外酒店的那一個,朱少校一天未出辦公室,靜靜的等著客人上門。

蔣東升找來的時候,朱華並沒有絲毫驚訝,客氣的請他坐了。朱華親自給蔣東升倒了一杯茶,眼神裏平淡,道:“我之前就聽說了三十七師的消息,還在好奇是哪個神通廣大的人一夜之間變賣師部的裝備,那些上了年頭的坦克……聽說你也賣了個不錯的價錢?”

蔣東升坐在那糾正道:“我賣的是淘汰下來的裝備,至於坦克的事兒,老板發話了我們隻是照辦而已。”

“能辦成的人可不多,這是你的本事。”朱華點頭讚許,又問道:“隻是不知道我們師部的備用裝備,是不是也由蔣老弟負責?”

蔣東升看他一眼,笑道:“這屬於機密,不好多說。”

朱華也沒生氣,依舊是客客氣氣的,似乎也隻是無意中提了一句。

軍部之前就有消息流出,傳聞嶽老板手下新添了一位愛將,軍火買賣做的可謂風生水起。這位膽子大也有想法,不止是拿槍炮換了綠鈔,更是把幾個軍區裏用不著的那些個廢銅爛鐵收拾齊了,從海上運到周邊小國換了一圈兒的“土特產”——黃金、香料、礦產、水果,給什麽換什麽,全不忌口。

現如今中央財政吃緊,幾大軍區自己養活自己,除了這些總要弄些新裝備換換血。嶽老板手裏不僅有錢,而且還有各方途徑弄來的新式武器裝備,這些可都是軍部大佬們每年拍著桌子爭得麵紅耳赤的好東西。

朱華對蔣東升的身份猜測出幾分,蔣東升不願多說,他也不點破,隻陪著他喝了一壺上好的香茶。

蔣東升換了個姿勢,終於忍不住發問:“周彌是你的人?”

朱華回的也幹脆,“是。”

蔣東升又道:“從一開始你就布了這個局,把周彌送到蔣易安眼前,引著他去香江做那些生意?”

朱華眼底帶了輕蔑,道:“是他自己禁不住**,周彌不過是個引子,做下那些肮髒事的人,是他自己。”

當年朱建康死在蔣易安的教唆下,這筆血仇朱華可是一直記在心裏。朱建康是他唯一的弟弟,他自然不會給蔣易安好果子吃,這人隱忍的越久,爆發起來就越是令人膽寒。

朱華把目光移到蔣東升身上,緩聲道:“蔣少,我想跟您合作。”

蔣東升道:“怎麽合作?”

“我想對付的,自始至終隻有一個人。”

蔣東升看了他一眼,笑了,他現在心裏一肚子火,想對付的也是一個人。

10月底,夏陽在陪著夏院長辦完一場畫展之後,關上了京城四合院的大門,錦蝶暫停營業。

錦蝶負責人顧白蕊和夏媽媽離京,據說是返鄉探親去了,而老板夏陽則搬去了霍明名下的一處宅院。

霍明早就接到消息收拾了房間,但是他沒想到夏陽會這麽聽話,毫無反抗地就聽從了蔣東升的安排。他瞧著夏陽神色平靜的搬到後院的房間裏,甚至還有閑心靜下來臨窗看書,實在是有些驚訝。

他對夏陽的看法一點點的轉變,從最初的挑剔審視,到後來的讚賞,再到現在的困惑。夏陽這人,他現在也有些捉摸不透了。要說夏陽傲氣清高,這人偏偏下海經商,還闖出了些名堂;要說他軟弱,卻又敢舍下全部身家設計陷害蔣易安;但要說夏陽滿腹計謀爭權奪利,又有些說不通了,一個對錢財外物重視的人,哪裏能聽了蔣東升一句話就關門歇業,收拾了包袱躲進他家後院裏住下?

霍明看著那位專注讀書的人,忍不住搖頭,暗道一聲古怪,“真是邪門了,不吵不鬧的竟然就願意來這躲起來了。蔣老二從哪找來這麽一個寶貝,真是什麽鍋配什麽蓋……”

靠近窗邊捧著書卷讀書的年輕人顯然沒有察覺周圍有人,低垂著眼睛依舊沉浸在書本裏,清俊的臉上表情淡漠。

11月26日。

鵬城市政府劃出一塊麵積約八萬餘平方米的土地,進行50年使用年限的有償出讓拍賣。這是建國以來第一次將土地作為商品來交易,44家企業舉牌競爭,拍賣從200萬元起叫,一共叫了20多輪。

17分鍾後,一家來自安城的服裝公司以525萬元中標。

蔣易安也去參與了競拍,但是卻無力競爭。蛇口工業區的廠子官司纏身,他派到鵬城的人根本無法脫身,別說財力,人力上也給不了他任何幫助。他手裏早就沒了現金,哪裏有足夠的資本去同夏陽競爭。

蔣易安目光陰鬱地盯著台上的中標者,那人也是他認識的——徐潤,傳說中跟夏老板反目成仇的那位經理人。

徐潤以中標者的身份微笑著簽署合同,並且在媒體麵前宣布要建立一所全國最大的服裝交易平台。徐潤是個很不錯的新聞發言人,簡單的說了一下,又道:“這次籌建的新項目很快就會跟大家見麵,我們老板可是期待已久呢!具體的,等大樓蓋好後,大家就會知曉!”

徐潤說的話恰到好處的引起人們的好奇,他嘴裏的那位“老板”自然引發了更多的關注,而問及此,徐潤隻說等幾天老板會親自前來,笑著不再多做回答,賣足了關子。

事到如今,蔣易安不得不麵對現實,他被徐潤耍了,亦或者說是被徐潤背後的夏陽徹底的耍了。

蔣易安出了競拍大廳,一邊鬆了鬆領口,一邊對身邊的人道:“上次讓你準備的那個地方,收拾出來沒有?”

那人緊緊跟在蔣易安身邊,壓低聲音道:“收拾好了,隻是那裏就是一間空房子,地方也偏僻……”

“你去準備一下,多弄些人來,還有聯係周彌讓她送些‘幹貨’過來。”蔣易安狠狠扯了一下領帶,鬆了幾顆扣子,眼底隱隱發紅。“讓人盯著那個徐潤,夏陽來鵬城一定會先和他聯係,這次我要親自動手!”

作者有話要說:

蔣東升(伸爪):夏陽,這裏一切都交給我,放心吧。

夏陽(握住):恩。

臉色扭曲的霍明:我說……

蔣東升(得意):怎麽,你羨慕啊?

霍明:不,我隻是好奇智商和物種不同,竟然也可以談戀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