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問題到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俞子妍總覺得陸北川像是說了又像是沒說,但他告訴她他也還沒弄清楚,需要一點時間,她也隻能作罷。

次日,俞子妍再次去到警局去找肖木,卻是得知了他們已經轉移了場地,到了別處的醫院。

等到她找到他們的時候,已然是過了一個小時之後。

她按照白墨給的病房地址到了六樓,當走進去的時候發現白墨緊皺著眉,在他的背後肖木側躺著,背對著他。

兩人這般作態也是讓得俞子妍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上前問道:“怎麽了?”

昨天才好好的,何況肖木現在還是傷員呢,白墨再怎麽樣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同他置氣吧。

抱著這樣的念頭,她也是拍了一下白墨的肩膀,低聲道:“你怎麽惹到肖木了?”

“我沒有。”

白墨麵無表情的吐出三個字,然後走到了窗邊,背對著她同肖木。

這讓得她愈發的納悶,現在的男人都是這麽言不由衷的嗎?

明眼人都能看出兩人處於不太愉快的氛圍中,還跟她說沒有,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走到肖木的床邊。

看著他也毫無表情的臉,她歎了口氣,蹲下身子,視線與他對齊,問道:“到底怎麽了?”

平日裏不管白墨怎麽冷麵相對,肖木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她是真想不到什麽事情能讓她他這麽生氣。

見她這麽詢問,肖木臉上的神情也擺不了了,搖頭道:“其實也沒什麽。”

“沒什麽你會和他鬧成這樣?”俞子妍不相信,“不是說是朋友嗎,這麽信不過我?”

“哪裏的話,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麽會信不過你呢?”肖木當即否定道,“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皺著眉頭,似乎被什麽東西所困擾著。

良久,他才歎了口氣,坐了起身指著一旁的凳子,道:“你先坐吧。”

看著俞子妍坐下之後,他先是看了一眼站在窗邊的男人,而後才看向她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事,總部那邊傳回了消息,說是要讓我們回去,但你也知道楚瀾的事情還沒解決,白墨不想回去,但我覺得先回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可以回去補給一些,但是他就是不同意。”

“早不來消息,晚不來消息,偏偏這個時間點,這其中肯定有什麽問題。”白墨突然出聲,轉身看向他們。

“你這是過度揣測。”肖木不滿道:“組織培養我們,栽培我們,現在也是看在我受傷的情況下,調職回去,能有什麽問題?”

“真的是如此嗎?”白墨冷哼一聲,他不是傻子,從沈毅對他的態度,他就已經得出了那邊對他和肖木的態度。

如果不是上方準許了,沈毅就算再怎麽對他不滿,也不會做出拘捕甚至是產生把他送進監獄的念頭。

除此之外,他向組織申請的調動槍支也完全沒有任何的回音,這分明就是將他們當成了棄子。

可就是這樣的組織,突然傳言要將他們調回去,他很難不多想什麽。

白墨之前在組織的時候就獨來獨往慣了,除了一些必要的任務,他不會加入任何的人。

但他的成績一直都是遙遙領先,這也是為什麽他沒有被驅逐出去的原因。

但肖木不一樣,他本就是個性格活絡的人,從小在組織長大,對它的情感一直都是存在的,還有很多朋友都在那,對他而言,那就是他的家。

即便也有過一些不開心的地方,但是收到了傳信他還是傾向於回去的。

“白墨,我知道你想抓住楚瀾。”肖木說道,“但是你要明白現在的他同那個怪物密不可分,現在的我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可是回到組織的話,我們不但可以補足很多武器,還能叫來更多的人一起去對付他們,這樣不是更好嗎?”

“……”

“你又是這樣,說不過我就不說話,就是一個該死的悶葫蘆,活該你沒人喜歡。”肖木生氣的拽起一個枕頭就丟了過去,他真是討厭極了他這副沉默的樣子。

俞子妍在一旁聽了個大概,也是明白了緣由,對著不遠處的男人問道:“白墨,你為什麽這麽抗拒回去?”

照現在的話來說,她也覺得肖木說的比較在理一點,她也相信白墨是能理解這一點的,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麽會這麽不想回去。

“我有預感,回去不會發生什麽好事。”

“你預感?你又不是預知類的能力,你的預感有什麽用?”肖木生氣道,他攥著拳頭,怒視著不遠處的人,“白墨,你說什麽我都可以跟在你後頭,無條件支持你,但是回組織這一件事我希望你能聽我的。”

白墨看著他憤怒的臉色,又是陷入了片刻的靜默,但這一次他還是開口了:“肖木,進入組織內部要做什麽,你還記得嗎?”

“當然,不就是展示自己的能力…白墨,你什麽意思?”

肖木的臉色一變,聲音都是有幾分拔高。

緊接著,他鎖定了窗邊的一盆綠植,閉上了雙眼,試圖用自己的意念去感知。

隻是時間一點點流逝,他的麵容憋的通紅,大顆大顆的汗滴從他的額角滑落,意想中的畫麵並沒有出現。

他根本就無法去溝通到它的氣息,更別論是去操控。

他失去了那把對他而言最重要的鑰匙。

良久,他才睜開眼睛,漲紅的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那薄薄的唇已然沒有任何血色。

一個猜想在他的腦海中成型,可是他不敢相信,不願相信。

眼睛覆上猩紅,他死死地盯著窗邊的男人,咬牙道:“怎麽回事,白墨,這是怎麽回事!?”

他為什麽會無法使用他的能力,為什麽?

白墨沒有說話,隻是想起了那天的場景。

他撒了謊,他同徐來回到那間屋子的時候,楚他們還沒有離去。

他站在窗邊給他留了句話,才被那些藤蔓吞噬消失而去。

“肖木,被剝奪了木之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