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人皮製成的長筒靴
收費章節(12點)
從法國大開始，整個歐洲腹地就陷入了戰亂期間。奧地利、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等國紛紛對法宣戰，大英帝國後方援助，普魯士聲援支持，一時間除了關起門的沙俄帝國整個歐洲都不得消停。
戰亂帶來的饑荒和底層手工業者的破產形成了大量的難民，近期又由於移民人數激增，沙俄帝國的入境限製條款越來越嚴苛，沒有資產、技能或者知識的普通人想到黃金福利國度沙俄帝國去過好日子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因此大量的戰爭難民們不得不逃亡大洋彼岸的新興國家美國，雖然會非常的貧苦，但起碼在那裏能夠安靜的生活下去。
短短的兩年時間，美利堅合縱國的人口從三百萬激增到六百萬，整整翻了一倍。人多了土地就不夠了，十三個殖民地狹長的領土變得格外擁擠。此時的美國大工業還未發展起來，原本就是大英帝國的種植業原產地和產品傾銷地的美利堅雖然是最先進的民主製國家，但同時也是比較落後的農業國度。
種植園經濟的大力發展，使得美國人成為了貪婪的圈地狂，不得跨越阿拉巴契山脈的法令限製不了美國人心中的欲望，更何況此時大英帝國的陰影已經被徹底粉碎，肥沃的土地就在山那頭等待著人們去開墾，又如何能夠浪費時間呢？
土地的短缺令美國人對西部的欲望原來越強，此時沙俄帝國的女皇陛下還未和拿破侖達成購買路易斯安那州的交易，而身處北美的美國人卻自相情願的將密西西比河流域視為了自家花園。在他們看來法蘭西從頭至尾都沒有能力在密西西比河派駐軍隊，對那裏的印第安人更是無能為力，如此一塊誘人的肥肉就在家門口，又怎麽能抑製住華盛頓政府內那些門閥們的胃口？
在歐洲殖民者通常的觀念中，一個國家的本土和殖民地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本土入侵那是極其嚴重的，哪怕那片土地不超過一英畝，都會直接引發戰爭。但是殖民地則不同，殖民地相當於財產，是可以用貨幣衡量的。入侵也好，殺死被殖民的當地人也好，都是可以被寬容的，大不了事後用經濟手段解決。
因此跨越阿拉巴契山脈的美國人們並沒有偷渡躍境者的自覺，而對此並非不知的美國政府也有他們自己的考量。
在華盛頓的政府看來，趁著法國自顧不暇的時候奪取路易斯安娜州是上天賜予新生美國的絕佳機會。一個狹小的嶄新國度，若在領土上不能拓展開，將來的發展將極為有限，又如何與大英帝國抗衡呢？失敗一次的英國勢必不會放棄對美國的幹涉，而畢竟不是每次都有“可愛”的西班牙軍隊暗中幫助的。
既然如此，美國政府便認為沒有必要約束自己人們拓展西部土地的行為，甚至應該進一步鼓勵他們。當西部地區都被開發了，印第安人也被宰光了，實際已經占有了路易斯安那的美國人才好開口和法蘭西帝國議價，甚至也許根本用不著花錢就能獲得路易斯安娜的所有權。
至於那些印第安土族？開什麽玩笑，華盛頓總統在私人的宴會上就公然說過這樣的話：“印第安人喜歡將自己比作狼，在我看來兩者的確很相似，都是掠食的野獸，僅僅在形式上有所不同……因此對於他們理應以對待野獸同樣的處理方式，我們不是有人喜歡剝狼皮嗎？你們看看我腿上的靴子，這就是用印第安人的皮製作的，從臀部往下剝皮，便可以製作出完整沒有接縫的齊膝長筒靴。”
這位倡導自由的美利堅合縱國第一任總統，在偽善的麵具之後是張被利益驅動的臉孔，他帶頭在費城、紐約等地掀起了反印第安浪潮，簽發了印第安種族滅絕令：野牛皮免稅收購令。
相比起幾十萬甚至幾百萬藏身於叢林原野中的印第安人，新興的美國政府並不想派遣大量的軍隊去絞殺，於是他們想到了個絕妙的辦法：獵殺印第安人的口糧野牛。
隻需要對野牛皮的交易免稅並集中收購，就會有數不完的冒險者越過阿巴拉契山脈去獵殺野牛群。隻要沒有了野牛，原本就處於溫飽線上的印第安人將迅速陷入生存危機，如此一來甚至用不了幾年，印第安人就會大批量的死亡，肥沃的西部地區便拱手承讓在白人麵前。
如此簡單的方式令整個美國瘋狂，一張野牛皮的價格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從兩個金幣炒到了二十個金幣，人們瘋狂了，要知道即使在最繁華的費城，二十個金幣足夠五口之家舒舒服服的渡過一整年了。
在華盛頓等政府大佬們眼中看來，《獨立宣言》中倡導的人生來便是平等的。這句話中的人僅僅是指白人，不包括印第安土族，更不包括黑人。總統本人的佛農莊園內就擁有三百名以上的黑奴，如今對於印第安土族則更不會心思手軟。
蘇族領地外的田埂上，羅伊上校和瘋馬並肩坐著喝著酒聊天。
“羅伊，你是說你的女皇陛下意圖出資買下了我們蘇族人的土地？”瘋馬疑惑的對老朋友詢問，“女皇會對我們印第安人有什麽安排？她會趕走我們印第安人嗎？”。
“你大可放心，女皇陛下說了，在五十年內不打算派移民進駐密西西比河流域，頂多是考慮在部分礦產區開發，並且規定開發的公司必須按照國內的統一標準出資向你們收購礦區的開采權。若是你們的人願意去礦區做工則會被優先雇傭，而且工錢也不會比白人少。但是有一點，若是去做工開工資了，便得按照帝國的規矩交個人所得稅。”羅伊微笑著回答說，“我個人認為女皇陛下開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了，基本待遇和我沙俄帝國的公民是同等的，你們並不吃虧。”
“我不懂什麽個人所得稅，”瘋馬搖搖頭說，“我相信我的兄弟白狼，你不會欺負我們蘇族人，我很慶幸你來到我們中間成為我們的兄弟。聽說東邊的易洛魁人今年的年景很糟糕，他們一整年都沒獵到多少野牛，最近剛帶人到我們部落借糧食。”
“那你們的人今年的存糧夠吃嗎？”。
“夠的，”瘋馬笑了，臉上一副無限滿足的神情，“這麽多年我們的戰士早就不以打獵為主了，糧食產量也很令人欣喜，前年開始部落裏有餘量養牛，便抓了不少野牛圈養，今年光小牛犢就生了好些呢。”
“那就好，”羅伊回答，“先顧著自己吧，易洛魁人能幫就幫，幫不上也沒辦法。北美獨立戰爭期間他們畢竟參與了英國遠征軍討伐大陸軍的戰鬥，對此美國人意見很大，所以先拿他們開刀也是意料中事。”
瘋馬低著腦袋沒說話。
過了半響，羅伊忍不住問道：“怎麽了？在想什麽？”
瘋馬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易洛魁的卡尤加族酋長黑鷹那天晚上私下裏找過我，他說十幾年前美國白人找他們卡尤加人簽定過土地買賣協議，從他們手中騙取了紐約附近的土地，卻一直沒有償付答應好的藥品和口糧。上個月貪婪的白人又來了，他們以他們白人大酋長華盛頓的名義派遣了一幾個使者會見了易洛魁各部落的首領，要求首領們簽署一份新的條約，將易洛魁人卡尤加族、塞尼卡族和圖斯卡羅拉族的幾乎全部土地轉讓給美國政府。
黑鷹說卡尤加人不願意走，離開了耕植多年的土地，印第安人隻會餓死在西遷的路上。易洛魁的其他部族也不願意出賣自己的土地，因此當時他們群起攻擊趕走了白人的使者，可那些白人使者臨走時囂張的說他們還會回來，而且會帶著槍炮來。
他找到我，說希望我和我部族的勇士們能加入他和其他易洛魁族酋長組建的部族聯盟，共同出戰迎擊白人的軍隊。他說白人的貪婪不會停止，等得到了安大略湖他們便會肖想密西西比湖，我們蘇族人應該和兄弟一同作戰。”
“那你怎麽看？”羅伊沒有直接發表意見，反問瘋馬。
“雖然聽你說你的女皇陛下有意向買下我們蘇族的土地，但是我不知道美國的白人是否會因此而不敢踏入這片領域，所以我決定帶著我的人一同參戰，若是可能的話我還需要向你購買一部分武器。”
“武器的話完全沒問題，”羅伊一口答應，“你們想好了嗎？完全憑借自己去抵抗美國人？別忘了克裏克人已經投降白人了，而且你們的戰士畢竟操練的時間不夠長，還沒有軍隊的雛形，數量和戰備都遠遠比不上美國的常備軍。”
“我知道我們的弱點，”瘋馬歎了口氣，“但我們的人至少還有勇氣，為了生存和自由戰鬥，這是每一個印第安人的本分”
“那就戰鬥吧，隻是別忘了，若真的走到最後一步，我和我的女皇陛下都可以成為你們的後盾。隻要蘇族兄弟，甚至包括易洛魁的兄弟願意承認女皇陛下的統治，我們的遠征軍就可以馬上開赴到阿巴拉契山脈，將美國佬都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