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你別說了,我求求你別說了。”她哭著,喊著,哽咽著。廖罕一直躺在地上仰頭看著天花板不語,像極了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眼睛也空洞的如一眼望不見底的漩渦。

“別說了,我知道了,我求求你別再說了,別再說了、、、”她的嘶喊,乞求,換來的隻是五月呃一句:“你走吧,你們以後兩清了,沒有任何多餘的關係了。”五月說完,如釋負重的走到沙發上做下來,看著坐在地上呆瑟半天,淚眼婆娑的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廖罕好半天才拾起袖子去抹眼淚。

在小九的攙扶下起身的她背對著客廳的三人,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抬起腳步又快速的縮回來,想要別過臉再去看廖罕卻發現身子僵在那完全動不了了。

“對不起。”極輕極輕的三個字,仿佛是用了她畢生的力氣才素描出來,吸了吸鼻子對著小九淡淡道:“我們走吧。”

在她右腳抬起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廖罕淡漠的聲音響起。

“你有沒有真正愛過我?”末了又加上一句極其淒涼的:“哪怕隻是那麽簡短的一秒?”

好不容易站直的身子再次坍塌,她就那樣軟軟的背著他心疼。她還能說什麽?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是不是該把一切都全盤托出了?還需要怕他笑話她隻是在為自己解脫而找的借口嗎?不,她不怕,她怕的是自己沒辦法接受自己還愛著廖罕的事實。

“沒有嗎?”廖罕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她身旁蹲著,雙手緩緩從背後摟住她,把下巴擱在她肩頭閉上雙眼聲音軟軟的道:“一秒都沒有嗎?”音落,淚落。

一滴兩滴、、、一滴接著一滴滾燙的淚水流在她脖子上,令她顫抖的發指。

“巒雅,我愛你啊。”廖罕說著,摟著她的雙手又緊了緊:“我一直都愛你啊。”

“為什麽要說你不愛我了?你明明就還是愛我的啊。”

“你是心疼我的對不對?你不是因為自責、內疚才哭的對不對?你也是最了解我的對不對?”三個對不對直接穿透她的心髒,讓她不知道該怎麽呼吸。

“巒雅,你為什麽不說話呢?你明明說過要白首不相離的不是嗎?你明說要和我一起變成老公公老婆婆的不是嗎?為什麽你說過的話都忘記了呢?巒雅,你告訴我你隻是突然失憶了,突然忘記,一下沒想起來對不對?”

“巒雅,你沒有變的,你身上的味道也沒變,這是都屬於你的,隻屬於你的。”她已經傻了,眼淚如瀑布直流,聽著他的話,連思維都會顫抖 。

他想不通他六年來都做了什麽?六年來他為什麽從沒有忘記她一分一毫呢?他的愛情為什麽會那麽的深奧呢?讓她捉摸不透,更讓現在的她不敢接受。

“巒雅,我愛你,我愛你。”

“巒雅,我愛你啊,我愛你、、、、”廖罕一直把臉埋在她頸間說著,而名巒雅的身體卻在這一刻真的坍塌了。

“廖罕,我記得我以前說過你給我的愛我何德何能?我現在還想再說一遍,你給我的愛我何德何能?”

“廖罕,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想說我當年離開你確實我的錯,是我認為我逼不得已。我錯了,從頭到尾我都想錯了。”她頓了頓,咽下一口唾液繼續道:“六年前我得了骨癌,當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醫生說我最多隻有三個月的生命。眼看著病情一天比一天的嚴重,我們又沒錢醫治,更找不到任何人幫助。所以我不忍心看到你難過,我不舍得自己看到你在我臨死前還傷心的樣子,然後我就和你提出了分手,對不起,我承認我很殘忍。聽著那晚你向我求婚,摸著那枚戒指我很開心,很高興,也下定決心把事情告訴你然後死在你懷裏好了。可當時,我記得五月當時說了一聲你有了我,夫複何求?是啊,夫複何求?可我終究連你僅要的這一條都沒辦法給你,所以我又心裏扭曲的和你提出了分手。廖罕,我好痛,我真的好痛。我走了,我去了留友村,那個本來想和你一起去看看的小村子。在那裏我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注定讓我陰差陽錯的和顧一沾上了邊,他把我帶去了法國,給我做長達兩年的治療。兩年之後,我的病是好了,可我卻把你給弄丟了,再也找不回來了。我看著你給她帶上結婚戒指,我看著你吻她,聽著你信誓旦旦的誓言,分享著你們之間殘留在屏幕上的幸福。所以,沒有了你,我也迷失了,我就提出了和顧一結婚,很慶幸,他答應了。我以為我們會就那樣平淡無奇的生活一輩子,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把花瓣留著,把手機留著,把唯一一張和你的合照留著,對了,還有那枚不起眼的戒指,我都留著,隻是被我藏在了心中最深最重要的位置上。”

她頓了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說:“我不知道我為什麽那麽愛你?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是愛不上顧一?即使他對我再好,我都會把他聯想成是你的替代品。我很無恥對不對?我也知道我這樣是很殘忍的,我和他一起去看櫻花會想到那個沒有櫻花盛開的季節,我和他一起去參加宴會,會想到你說吻我,卻隻是輕輕點了下我額頭的畫麵,他問我吃什麽會讓我想起你下廚的樣子,我懷孕了會想起你抱著我說寶寶的名字就叫廖執好了,我很想說如果諾諾是男孩的話,我一定會給他取名叫顧執,一定會。我會半夜抱著顧一喊廖罕我想你,也會在月經來的時候想起你幫我揉肚子的著急模樣,我會在顧一幫我吹頭發的情況下,無意識的說廖罕,你技術加進了。一切的一切都逃不了你的身影,一切的一切都隻能說明我心中隻有你,而顧一隻是一個替代品。”

“巒雅、、、”廖罕喚她,綰新月已經不知所蹤了,五月也是驚訝的坐在沙發上瞪著地上相擁的兩人,小九就那樣直直的看著兩人,聽著兩人的對話,眼睛裏閃爍著不一樣的情愫。

“六年了,一轉眼都六年了,原來我愛不上顧一,原來你已經在我心裏紮根了。”她留著淚一字一頓的說著:“廖罕,我好愛你,好愛好愛你啊。”

“巒雅,我愛你,我也好愛好愛你。”他的唇吻上她淚流滿麵的臉頰,吻著她的淚水說:“我不會放手了,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放手了。”

“廖罕、、、”

“巒雅、、我愛你,我愛你。”在他們兩人哭著鬧著,不舍的時候,小九離開了,在沒有看到的情況下默默離開了,也可以說是偷偷的跑開了。

**

小九瘋狂的在馬路上跑著,手中緊緊的抓著手機,伸手去攔計程車就往醫院奔去,她手中有著第一手的資料想要讓顧一第一個知道,立刻,馬上。

而這邊,綰新月不知道什麽時候出門,一個人漫步在大街上,卻隻有她一人知道,她的目的地是律師所,她要了廖罕離婚,永遠。

別墅內。

廖罕依舊坐在地上抱著名巒雅像哄嬰兒般的左右搖晃著,在她脖頸上落下一吻,寵溺的問:“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她搖了搖頭,慵懶的回答。

“真的不用嗎?我擔心你。”

“沒什麽好擔心的,我相信顧一會理解我的。”

“可我害怕他不願意放開你。”

名巒雅輕笑不語。

“我還是不放心,還是我陪你去吧?”

“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羅嗦了?”名巒雅別過臉白他一眼,廖罕卻說:“在你麵前我一直都是這樣。”然後堵住她的嘴巴,輕輕的**著,直到五月假咳的聲音傳來。

“唔、、廖罕、、”名巒雅不好意思的推著他的胸膛,卻聽到他說:“他是嫉妒了,我們繼續,別管他。”

***

“小九。”名巒雅喚她一聲,朝著她身旁的兩人點點頭。

“一哥醒了。”

“恩。”她點頭,內心掙紮,腳步躊躇的忐忑。

“顧一、、”

“名巒雅,你的心究竟是什麽做的?是石頭也該捂化了吧?即使是鋼鐵也該熱了吧?”顧一的問話咄咄逼人,讓名巒雅覺得格外陌生。

“顧一我、、、”

“你一直把我當成替代品,一直是讓你走出悲傷的踏板?”他的語氣充滿嘲諷。

“顧一,我們之前不就是說好了嗎?我、、、”

“我們之前是說好了,可我並沒有說過我不會愛上你啊,我也沒有說過我會當你一輩子的替身吧?我那麽的愛你,你怎麽可以那麽狠心的說我隻是廖罕的替代品?你怎麽能那麽的狠心?”說到最後變成了嘶吼,眼淚也滑落,聚集在悲傷中。

“我真想把你的胸膛剝開看看你的心是什麽做的?”他頓了頓又說:“小九,幫我把她的心挖出來,我要看一下她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顧一的話說完,名巒雅就被小九的兩個手下給拖出了病房,小九也跟了出去。

病房內,顧一蒼白的臉流著淚看著天花板:“我很想說,‘巒雅,你走吧,祝你幸福。’可是,我不甘心,因為我嫉妒了,我的眼紅了,心黑了。所以,你還是走吧。”

他呢喃,回憶著和名巒雅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知道小九把名巒雅帶走以後就永遠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了,可他卻不知道,小九是真的把名巒雅帶走把她的心給挖出來了。

*****

如就是一間破爛的小屋,名巒雅被綁著雙手,根本來來不及有什麽反應就被按在了一個**,冰冰的。

恐懼蔓延她的心房,隻見小九悠哉悠哉的朝她走來。

“小九,你這是做什麽?快把我放開啊。”

“放開?”小九不慌不忙的從她身邊走過,冷冷一笑道:“一哥已經說了,要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長什麽樣?”

“小九,你在說什麽?顧一、、顧一他一定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是哪個意思?”小九打斷她的話冷笑,冷哼一聲道:“巒雅,你知道嗎?我喜歡顧一,整整十二年。其實呢,隻要你肯跟他好好生活的話,我絕對是不會再來打擾你們的,隻可惜,你太過分了。顧一現在是說讓你離開,可他愛你,他沒辦法保證自己永遠不再見你。所以,隻要你死了,那你們兩個就都解脫了不是嗎?”

“小九,你想要做什麽?小九,你不能那麽做。”名巒雅害怕的時候,從門外走進三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看著像是醫生,隻可惜他們不是正規的醫生。

“小九,你想要幹什麽?小九,小九快救我,小九。”

“別叫我,我說了隻有你死了顧一才能解脫,隻有你死了顧一才不會痛苦,我這是為了你們好。你放心,他們的技術很好,不會把你給弄疼的。”他們可是黑道上解剖心肝最厲害的刀手,要把名巒雅的心給挖出來,就是輕而易舉。

“小九,不可以,小九你不可以那麽對我。”她還能說什麽?

“為什麽我不可以那麽對你?”她嗤笑。

“不要,小九快救我,不要,你們放開我。”她恐懼的掙紮著,而那三個醫生的手都開始慢慢攀上她的身體了,她哭著搖頭:“廖罕救我,快來救我,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哦,對了,我已經給廖罕打過電話了估計他這會也該到了。”小九說完就離開了,而躺在**的名巒雅已經被打了麻醉,已是昏迷的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