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個小時對醫生們手術算是最快的時間後,醫生們宣布,手術成功。可,還是會有很大的問題。

“醫生,她大概什麽時候會醒?”廖罕在重症病房外問醫生,卻時不時的目光掃過玻璃門去看病**躺著的人。

“不知道。”醫生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不知道?”

“是,以前我們也有過連續心髒移植手術兩次的情況,可那不一樣,他是男子,男子的身體比女子的要健壯的多。而現在病人的身體確實是虛弱的不得了,我們也沒辦法確定她會不會醒?”

“你說的會不會醒是什麽意思?”廖罕抓住重點問。

“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而且她醒來的幾率隻占一半,也就是說她醒來或者不醒來兩種各占一半。如果她能夠醒來,或許隻要24小時,亦或者三天,七天,一個月。若她不能醒來,就表示永遠都不會醒來。通俗的說法就是,倘若她不能醒來就等於是植物人。”醫生的話猶如重磅的砸向廖罕的腦袋,五月在一旁也同樣是緊張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醫生看了他一眼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又接著說:“所以這幾天是喚醒她的最佳之間,你們要努力跟她講你們所經曆過的,可以讓她印象深刻的事情來刺激她的大腦,讓她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醒過來。”

**

十五天後。

“巒雅,都已經過了十五天了,你該睡夠了吧?該起來曬曬太陽散散步了。”廖罕輕聲又略帶沙啞的嗓音在緩緩說著,看著**的人兒沒有半點反應,他的手掌撫上她的眉宇說:“以前很不喜歡你皺眉頭的樣子,可現在我很想念呢。”他嗤笑帶點調侃的語氣又說:“巒雅,皺個小小的眉頭給我看看吧?”說完這句,他的心一沉,生生被撕裂的疼痛蔓延開來。

“巒雅,你看你的手多白啊,那可都是我的功勞。”他的握著毛巾緩緩給她擦拭手心,一滴淚也順著他的頰落在她的掌心。

忽然,她的手指動了一下,他反射性的握著她的手反複看了幾遍。卻發現,原來是他自己太想巒雅了,所以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晃動了她的手指讓自己產生了她恢複知覺的假象。

四十天後。

“巒雅,你睡累了吧,來,我給你揉揉肩膀。”說著,廖罕的手就攀上了名巒雅的肩頭,便按摩著邊說:“舒服嗎?”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問:“是不是舒服的說不出話了啊?是不是想要誇我的手藝提升了?”

他按摩著大手從頸間移到手臂上輕輕揉捏邊溫柔的說:“巒雅,我好好幫你按摩,免得你醒來以後手腳都會酸痛。哦,對了,我今天看到一個很漂亮的小孩子,他竟然喊我爸爸呢。”他露出爽朗的笑聲又道:“你說我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孩子呢?如果要是有的話……實際上也不錯。你說,對不對?”

五月端著飯菜站在門口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名巒雅手術後的的第八天被醫生診斷說醒來的幾率最多不過百分之四十,可他還是一個勁的在她身旁喚她,跟她聊天,嘮家常。直到第二十三天的時候,醫生宣布名巒雅醒來的幾率隻有百分之十五的時候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給她聊天,講笑話,談天說地嘮鬼神。最後則是前天,醫生說名巒雅不會醒來的時候,廖罕的眼睛裏空洞無比,撕心裂肺的吼了一聲之後,便笑了,笑的沒心沒肺,笑的格外空虛。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又恢複了以往,開始跟她講故事,說新聞,最後還把自己的點點滴滴都絲毫不漏的講給她聽。他會把她唱過的歌,說過的話都再重複一遍,甚至兩遍,十遍。可**的人兒依舊是沒有一點反應,他無奈,卻不無助,並且堅信自己一定會把名巒雅給喚醒,一定。

五十二天後。

“廖罕,讓我進去看看她。”被廖罕堵在門外的五月抱怨著說:“我也是她的朋友,你為什麽不讓我進去看她?”

“她需要安靜。”

“那你呢?”

“她需要安靜地修養才能醒來。”廖罕木訥的回答。

“那你呢?我說那你呢?”五月憤怒的說著,又在極力掩飾著自己的暴怒說:“廖罕,巒雅不會醒了,她已經不會醒了你明白嗎?所以你不要在浪費時間了。”五月無奈的搖了搖腦袋,他怎麽會明白?他要是明白的話就不會是整天這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了。

“她會醒。”廖罕還是說的很平靜,現在的他隻有在看名巒雅的時候臉上才會有表情,也是跟名巒雅的時候眼睛裏才會有多餘的情愫。

“她不會醒。”

“她會醒。”

“廖罕,你自己清醒一點好不好?她已經不會醒了,你不要再把自己弄得那麽狼狽了。”五月暴怒,其實廖罕說狼狽也不狼狽,依舊是穿戴整齊間接,很優雅的身形舉止。隻不過他少了一些叫做情緒的東西,在沒有麵對名巒雅的時候,他就猶如是一句沒有靈魂的軀殼。

“我不覺得自己很狼狽,還有,我說了巒雅會醒就一定會醒。”廖罕頓了頓,五月見縫隙想要插進去講兩句卻又被廖罕的話擋住,他說:“巒雅她告訴我了。”

“告訴你什麽?”五月詫異的問。

“她告訴我她會醒,讓我等著她不能離開她。”廖罕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閃爍著濃濃的欣喜,並且嘴角也揚了揚。

五月很無語,誰會想到廖罕失去名巒雅會是這幅鬼樣子?暫且不說名巒雅沒死他就是這樣,那倘若六年前名巒雅真死在他懷裏的話他該是什麽樣的情緒?是瘋掉傻掉?還是真的要與她共赴黃泉,在地下重做恩愛夫妻?

很早以前,有人說過世界上最重要的感情莫屬愛情。可他當時自認為是狗屁,直到廖罕遇到了名巒雅,接著發生他們之間的事情,到最後的現在,他才明白。原來那種愛情並不是每個人都擁有的,而名巒雅與廖罕莫屬那其中之一。

七十三天以後。

“廖罕,巒雅的情緒有沒有好一點?”五月從廖罕身後輕聲詢問,自從上次兩人的爭執以後,五月拿他沒轍,自然也跟著他一起發瘋。

“恩,好多了。”廖罕回頭對他微微一笑,目光又轉到名巒雅臉上,指腹不停地磨擦她有些泛紅潤的臉頰說:“我剛才跟她講了一個黃。色笑話,你看她都臉紅了。”廖罕覺得實屬好笑的嘴角又往上揚了揚。

“恩,你陪她一個上午了,去洗把臉吧,我來替你照顧她。”五月的聲音一度的溫柔又溫柔,隻因廖罕不肯讓任何人碰一下名巒雅,就連護士過來檢查的時候他都得在一旁向監視犯人一樣的看著護士的一舉一動,往往都會把護士嚇得不知道該怎麽辦,隻是胡亂做個報告就抽離出病房。

“你發誓會把巒雅照顧的好好的?”廖罕微微蹙眉。

“我發誓一定會把巒雅照顧的好好的。”五月不想與他周轉,便舉起三指發誓。前兩天他才第一次碰到名巒雅,所以今天他不想和廖罕周轉太久。

“好吧。”廖罕點點頭走進病房裏的洗手間內。

五月看了洗手間關著的門,緩緩歎了一口氣對著**沉睡的名巒雅說:“巒雅,求求你不要再做睡美人了,廖罕會承受不了的。他每天都假裝開心你會醒來的笑著,實際上心裏卻疼的要死,你忍心嗎?”

“巒雅,該醒了。”五月說完這幾個字,無意識的眼角濕濕的卻讓他不想再繼續說多餘的話。

廖罕沒日沒夜的念著名巒雅的名字,沒日沒夜的對著她沉睡的麵孔溫柔的微笑,溫柔的嗬護。隻盼她能夠醒來,卻不知因為什麽?究竟是她自己不願醒來,還是老天故意不讓她醒來?都已經過了那麽久了,她已經不能夠恢複正常。

看著麵前發光似的通透的鏡子,廖罕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垂下腦袋,任那長了老長的發遮住眼簾喃喃道:“巒雅…醒醒好嗎?”

第九十九天。

“巒雅,你已經睡了第九十九天了。”廖罕頓了頓看了看時間已是下午四點半了,抬起頭又透過窗戶看落日笑著說:“你看,第九十九個夜晚要來臨了。”說著卻不知眼淚是什麽時候掉下的,他咽了一口口水繼續說:“我幫你塗了風油精提提神,而且還給你塗了雪花膏和護手霜。”他牽起她的手放在鼻尖嗅了一下道:“你聞,很香。”末了,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她纖細的大拇指就擱在他眼簾下,流露的眼淚必須要經過她的拇指才能徐徐落下。

他說:“巒雅,你什麽時候才肯醒來啊?你明明知道我很痛為什麽還要折磨著我呢?是不是在怨我當年沒有牽著你的手不放?還是恨我破壞了你的家庭?”他哽咽了很久又說:“你還記得你數的九十九嗎?巒雅,今天是第九十九天了,還可以從頭再來嗎?”

“巒雅,如果你肯醒來,就算要我遠離你不在見你我也願意,巒雅,求求你醒來吧?”他哭,他道。

捧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閉上雙眼,嘴唇來回摩擦的她的掌心。

“巒雅,你究竟要我怎麽做?”

天知道他白天的那副溫柔木訥的表情下實際上是什麽樣的複雜情緒?就猶如現在一般複雜,悲傷,淒涼,痛苦,心疼。

“巒雅,巒雅、、、巒雅、、巒雅、、我還要喊你一輩子的廖太太啊、、、、”他的聲音陷入無盡的悲憫之中,痛苦不堪的搖晃著腦袋,淚水順著臉頰似閘門開了似的源源不斷。

他恐慌的低著腦袋握著她的手,害怕在蔓延他的胸膛。九十九啊,一直支撐著他生命的數字啊,若過了今天九十九變成一百,他還從何活下去?還有什麽勇氣活在沒有她的世界上?她的一百意味著結束,所以這一個九十九是他唯一的一個籌碼。難道她連這個機會都不給他嗎?

總是他再恐慌再害怕,終究是沒注意到**人兒的眼角流出一滴晶瑩的水滴。

直到、、、

“廖、、罕、、、”一聲低沉的聲音打破房間裏悲沉的空氣。

*

門外站著的男子抱著一個小孩童看著病**女子的唇形,眼角流出一絲叫做再見的眼淚,而嘴角卻溢出一絲叫做幸福的笑容。他看著她良久良久才說出兩個字:“再見。”然後留下決絕的背影離去。

安介無奈,跟著顧一的腳步離去,同樣說了兩個字,卻是:“不見。”

抱著孩童的男子就是顧一,而孩童則是小一諾。

三個多月前,他被抓緊了警察局,因為那剝取名巒雅心髒的人說是顧一的指示,所以他一頭霧水時被抓進了進牢房,吃了牢飯。無奈,在他弄明白怎麽回事的時候,也是被廖罕保出去的時候。一直以來他都想見名巒雅,卻礙於害怕打擾她與廖罕之間才一直隱忍到現在。

也是在他進醫院的時候才知道名巒雅一直都躺在病**從未醒過,在聽護士說名巒雅成為植物人的時候,他甚至是慌亂的不知所措。在看到躺在病**的名巒雅時,他的心跳還是沒辦法緩和下來。

本想敲門而入,卻巧合的看到了名巒雅蠕動的嘴唇,透過唇形他看出了那兩個字,因為在過去的六年裏,這兩個字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了,所以,他走了,決絕的走了。

臨走之際,他還是從門縫裏塞進了一張紙,上麵寫著‘離婚協議書’會下麵的簽字‘顧一佳’幾個字。

“爹地,我們為什麽不等媽咪一起走?”小一諾不明白的趴在顧一肩頭問,在看到安介哭紅的眼睛又驚奇的問:“安阿姨,你怎麽哭了?誰欺負你了?告訴諾諾,諾諾替你去打他哦。”小一諾舉著小粉拳說著還露出心疼的目光看安介。

“安阿姨沒事,諾諾乖,以後我們就不能和媽咪一起生活了。”

“為什麽?”小一諾傷感又害怕的問。

“因為媽咪有事情要做。”顧一不冷不熱,又帶些嚴厲的一句話讓小一諾嚇得頓時不知該怎麽辦,趴在他肩頭隱忍著難受嗚咽著直流眼淚。

【經過幾個月的堅持,文終於收尾了,感謝親們一直以來的陪伴與支持。其實我本擬出來的結局並不是這樣的,之前是小一諾確實死了,因為想顧一已經很可憐了,所以又把一諾寫活過來了。還有,本來結局我是想著和簡介一樣的‘欠他(顧一)一生情,欠他(廖罕)一世愛,但她兩個終究都還不了。’這一句還不了就表示我本想讓女主死的,可是轉念一想親們一定會把我罵的狗血淋頭,所以就改了。我結尾的還是有些倉促的,因為之前想的廖罕應該是報複巒雅和顧一的,隻因他們都經曆了那麽多,再針鋒相對的話,我就未免太殘忍了,所以就早點改了很多,直接收尾了。恩親們不要罵我,這是我盡力改變最好的結局了。後麵有顧一的番外,並且最後給名巒雅救命心髒的那個人是誰,也會在番外裏寫出來。其他人的番外我不知道不會寫?看情況吧,親也看心情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