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琳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一臉人畜無害的兩人。
無他,隻因陳行的話太過駭人,下藥?
還是給尚書之女與國公之子?這與羽川所做之事有何區別?
別忘了,當初陳行可是因為秦羽川給王憐下藥一事近乎屠了裴氏滿門啊!
見秦若琳一副呆若木雞的表情,陳行估摸著她是不是想歪了。
於是用手在她麵前使勁晃了晃:“喂,小姨子?嗨,哈囉?”
好半天,秦若琳才回過神來,一臉氣憤道:“陳小公爺,本宮敬你是一心為民的忠臣,沒成想,你竟攛掇本宮皇姐行如此下作之事,你與……與那秦羽川有何區別?”
陳行一聽這話,苦笑連連,果然,這丫頭想歪了。
秦若瀾尷尬地捂著俏臉,陳行撓了撓頭訕笑道:“那什麽,小姨子啊!你可能誤會了!”
秦若琳表情微微一滯,美眸中流露出一抹詫異道:“難不成沒下成?”
“下成了!”
“楚年行身子不行?”
“嗐,第一次,純情小處男一個,哪有什麽行不行的!”
秦若琳俏臉寒霜,以為陳行是在逗弄自己!
“那本宮哪裏誤會了!幫著楚年行下藥對付趙馨玥,虧你想得出,還有那趙平定,本宮還以為他是什麽剛正不阿之人,沒想到也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小人,為了自己的高官厚祿,竟把自家妹妹拱手獻出,枉為人兄!本宮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他!”
越說越氣,秦若琳不由得咬牙切齒盯著陳行道:“想必這一次所謂的武安侯也是因為他將趙馨玥獻給楚年行,所以你們才合力幫他博得的爵位吧!”
“那什麽,別激動,我給你解釋一下啊!”
見她腦補得越來越離譜,陳行連忙開口打斷道:“首先你得搞清楚一點,不是楚年行給趙馨玥下藥,而是趙馨玥給楚年行下藥!”
“什麽?”
聞言,秦若琳驚訝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不可思議,似是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般,重複道:“你說誰給誰下藥?”
陳行無奈的聳了聳肩,雙手一攤道:“就是你聽到的那樣,趙馨玥給楚年行下藥!”
俏臉瞬間爬滿紅霞,秦若琳語氣羞澀得似乎難以啟齒,甚至連說話都磕磕碰碰:“你……她……我……這……趙馨玥一個女兒家怎麽能做出此等有辱門風之事,女兒家的清譽還要不要了!”
陳行麵露古怪地小聲嘀咕道:“都給別人下藥了你說她還要不要清白了!”
可隨即秦若琳似是來了興趣,低聲湊上前道:“那事兒成了?”
“自然是成了,我們三個人算計楚年行一個人,若是還不成,那可真是沒地方說理去了!”陳行賊兮兮的答道。
“那……”
猶豫再三,秦若琳紅潤的臉頰更加嬌豔欲滴道:“嗚嗯嗡嗡嗯?”
陳行一愣,納悶地看著她道:“小姨子,你說話怎麽跟蚊子哼一樣?說大聲點,我聽不見!”
秦若琳低著頭,又重複了一遍。
陳行無語了,不是他故意逗弄秦若琳,而是真的聽不清,誰能聽懂嗚嗯嗡嗡嗯什麽意思?
“不是,小姨子,你這聲帶是租來的吧?是不是到時間了?不行咱就續上成嗎?聽得太費勁了!”
終於秦若琳強忍著羞意閉著眼大聲道:“本宮問你,那藥還有嗎?”
陳行與秦若瀾麵麵相覷,良久,才撲哧一聲笑出聲。
這一笑,更是讓秦若琳羞得恨不得將頭埋在地裏。
“那什麽,那藥不是我的!”陳行邊擦著笑出的眼淚,邊解釋道。
秦若琳疑惑道:“那是誰的?”
秦若瀾有些不好意思的扶額開口:“那是父皇先前留下的!”
……
“羽川見過皇伯伯!”
“羽川來了,來來來,快跟皇伯伯來書房,前些日子偶得一副當世罕見之作,羽川來書房與本王一同鑒賞一番!”
晉王熱情的拉著秦羽川的手就朝著書房走去。
待來到書房,晉王將一副畫卷展開便對著當中著色、筆功點評了起來。
“你看這畫工其技藝高超實屬罕見,再看看這著色……嘖嘖嘖,風格獨特,別具一格,著實令人歎為觀止啊!”
二人正說著話,秦雨薇端著泡好的熱茶,踩著碎步走了進來,一見二人便笑道:“王爺、羽川,用些茶點再看吧!”
“好,有勞雨薇了!”
秦雨薇輕笑著道:“王爺說的這是哪裏的話!”
秦羽川則是恭敬道:“見過皇伯母!”
“都是一家人,不用這般客套!”
說著便坐在一旁,聽著二人交談。
晉王端起茶盞輕抿一口,隨即又放下後輕輕歎了口氣。
見晉王麵色愁苦,二人心中納悶。
秦羽川率先開口道:“不知皇伯伯為何這般唉聲歎氣!”
“是啊,王爺,好端端的為何突然如此愁眉不展?”秦雨薇也開口問詢道。
“哎,你們二人有所不知啊!如今涼國公府愈發勢大,前些日子陳行領兵大破乞塔,一時間風頭無兩,整個京都無人敢與他對著來,今日朝堂之上陛下更是當眾賜婚,準了他與王成明女兒的婚事!”
“什麽?”
二人麵露吃驚,先不說別的,單單就是他陳行身邊的李清雪就足夠讓多少名門閨秀望而卻步了。
妾比妻先一步入室,這王成明要是將自家女兒真的嫁過去,豈不是淪為整個大商的笑柄?
秦雨薇開口道:“王首輔同意了?”
晉王苦笑著歎息道:“不同意又能如何?如今陳行的功績與身份,涼國公這個爵位非他莫屬!若不是陳家大公子與二公子過世的早,恐怕武安侯這個爵位便得落在陳行的頭上了!”
“陛下難不成就眼睜睜看著他涼國公府一家獨大?”秦雨薇麵露憤恨道。
“我那侄女又能如何?眼下西戎還需靠著玄甲軍鎮守,陳老國公若是放手不管,前些日子武寧城的下場便是莫沙城的明日!”
“可……”秦雨薇還想張口說什麽,秦羽川搶先一步道:“宗室就沒人說什麽嗎?”
晉王搖了搖頭:“他們能說什麽?一群隻想安享晚年之人,早已沒了雄心壯誌,隻要大商穩定,他們的身份還在,其他的他們可不管!”
聽到這裏,秦羽川不由得暗暗攥緊了拳頭。
晉王不著痕跡的瞥了眼二人麵上的表情,緩緩開口道:“恐怕羽川皇子的身份,本王也是有心無力了,當下陳行風頭正盛,若瀾還需仰仗他與陳世忠,此時若是提及恢複羽川身份一事,定然會惹得陳行不快,想來若瀾也會左右為難,多半顧及著陳行的感受,怕是也不會應允!”
“至於……”
晉王看著秦雨薇那不甘的神色,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宇軒的事兒,就更不用提了!天鷹衛本就是若瀾的人,陳行又肩負天鷹衛副統領一職,隨便推了個人出來頂罪,此事幕後之人怕這會兒正不知在哪兒逍遙快活呢!”
果然,聽到自己的話,秦羽川和秦雨薇二人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兩人的表情似是恨不得與陳行拚命。
“哎,罷了罷了,暫且先讓陳行小兒得意一陣,等以後有機會再同他算賬!隻是成婚之日,本王還得去他府上參加喜宴,著實憋屈的緊!”
說到這裏,晉王故作意興闌珊道:“哎,羽川,中午留下與本王一同用膳,陪皇伯伯喝上幾杯,這心裏當真是不痛快啊!”
秦羽川強行擠出一副笑臉道:“這是自然!”
待到用完膳,晉王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秦羽川同秦雨薇一同將他扶回房內,隨後二人對視一眼便一前一後的離去了!
等他們二人離開,晉王冷笑著坐起身,臉上哪兒還有半分酒醉的模樣。
此時,暗門被推開,一道人影從裏麵走了出來笑道:“王爺此舉,恐怕不單單是針對秦若瀾吧!”
晉王來到案桌邊,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
“本王說了,要她秦若瀾成為孤家寡人,便絕不會是說說而已,至於陳行,三番四次的壞本王的大事,全當是他成婚,本王送他的一份大禮!”
李維宇也很自然地來到桌邊道:“王爺此計甚妙,不僅離間了君臣之和,使他們二人自此背道而馳,還能壞了秦若瀾的謀劃,當真是一石二鳥,維宇佩服!”
“嗬嗬!”
晉王肆意笑道:“本王要的可不單單是這些!本王那侄女心思深著呢,想借著涼國公府來壓製世家,試圖將皇位穩固,以為單單是靠著聯姻就成了?她忽略了陳行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否則也不會為了李清雪隻身前往豫州那等龍潭虎穴之地了!”
李維宇眉頭微皺,低聲道:“王爺的意思是想借著陳行大婚之日動手?”
晉王既不否認也不承認,隻是淡淡開口:“涼國公府大喜,那日城防必定鬆懈,任誰也不會想到三州之地的統領同時領兵入京,況且以如今本王侄女與陳行的關係,自是不會親自登門,否則往後這臉要往哪兒擱?宗室的那群人首先便不會同意!一國女帝與其他兩女共侍一夫?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李維宇聽到這裏若是還不明白,真是傻到家了。
當即麵色嚴肅道:“維宇明白,這就去辦!”
“對了!”
晉王衝著轉身離去的李維宇道:“通知周公公,就說為八弟報仇的機會來了!讓他聯絡好八弟殘餘的舊部,本王要一不做二不休,將涼國公府與宗室屠戮幹淨,免得那群老家夥一天到晚就隻知道指手畫腳,本王可不想榮登大寶後還受人掣肘!”
“喏!”
待李維宇離開之後,偌大的房間隻留下晉王一人。
“陳行啊,希望你喜歡本王送給你的新婚賀禮才好啊,哈哈哈哈……”
……
“眼下嚐試著與西戎互通關市已約莫半月有餘,賢王以為如何?”陳世忠看著賢王笑眯眯地問道。
“不得不說陳小公爺此舉與本王是想到一塊兒去了,隻是他給陛下擬訂的計劃要更為周詳,隻是……”
見賢王麵露猶豫,陳世忠直白道:“賢王有話但說無妨!”
“好,本王也就不扭捏了,隻是不知關市一旦徹底打開,會不會出現變故!”
“變故?”
陳世忠微微愣神,隨即明白過來,開懷笑道:“賢王盡管放心便是,大商與西戎雙方互利互惠,每日都有兩邊不超過百餘騎在互相堤防,西戎那裏能得到物資,自然也不會輕啟戰事,若論富裕,大商或許咬咬牙還能負擔得起,可西戎就不一定了!所以,行兒此舉算是拿捏住了西戎人的七寸!”
“涼國公可是生了一個好兒子啊!”
“哈哈哈哈,賢王謬讚了!”
就在二人談笑之際,一名玄甲軍士卒進入帥帳道:“報,京都有詔!”
“嗯?”
二人對視一眼,麵露不解!
隨即接過士卒遞來的詔令,陳世忠淡淡掃了一眼便一拍桌子興奮道:“好,不愧是老子的種,沒給他爹丟人!”
可這一巴掌卻把賢王著實嚇了一跳。
“怎麽了這是?”
賢王不明所以,看著陳世忠遞給他的詔令,也是倒吸一口涼氣,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道:“殲滅乞塔十萬餘人?斬殺耶律隻骨?奪回了武寧城?”
“莫說賢王,便是老夫都不相信,若不是此詔令是陛下傳來,本將還以為是誰在與我說笑呢!”
當看到下麵一行,二人默契地沒有開口,而是屏退左右。
賢王冷聲道:“看來陛下是知道晉王有問題了!”
“晉王?”陳世忠輕咦一聲,似是有些懷疑。
“不錯,本王原先也不相信晉王會有謀逆的心思,直到濱州戴家一事被本王查出,加之有人想要收買龍騎營的統領!”
“當真?”
陳世忠神色凝重道:“賢王殿下,若無證據,恐無法直接定罪晉王!”
“這不就是證據嗎?”
說著賢王揚了揚手中的詔令,二人相視一笑!
“哎,我這個當爹還真是勞碌命,罷了罷了,也是時候跑一趟了!免得那群小崽子翻了天!”
說著陳世忠眼眸一寒道:“來人,傳令下去,抽調輕騎營、步兵營各一萬人,隨本將護送賢王回京!”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