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秒鍾,我腦海裏浮現出好幾個想法。

最後塵埃落定,我下定決心般的開口:“是陸行之。”

我想過隱瞞,但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因為江旭早晚會知道,就算我不說,江詞也會提起來。

而且我不確定,現在的陸行之,會不會在江旭麵前說這件事。

江旭的底線就是欺騙,我不能觸及他的雷點。

即使有萬分之一露餡的可能,我也不敢賭。

江旭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不過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看他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

這個想法剛浮現在我腦海裏,就被我打消,我怎麽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為了避免他繼續提陸行之,我轉移話題,開口道:“其實昨晚我特別怕。”

“我沒有想到,小詞會對我做出那種事。”

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江旭的神色,我繼續說道:“好在陸行之來的及時。”

“小詞沒對我動手,就被他製止了。”

我露出個慶幸的笑容,配合上我的話,有股說不出的諷刺意味。

江旭牽起我的手,安撫道:“都過去了。”

“我跟你保證,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我沒有忽視掉,他眼底閃過的一絲陰霾。

即使他不對江詞動手,也會有意見。

我的目的達成,便識趣的沒有再說什麽。

裝作一副疲憊的模樣,不等我開口,他就主動的提出讓我好好休息,然後離開了臥室。

門被關上,我許久都沒有收回視線。

接下來的幾天,我裝作一副鬱結於心的模樣,一直沒有出門。

江旭看出來了,主動提出帶我去散散心,但都被我拒絕。

不知道他怎麽處理餘書蘭和江詞的,這兩個人都沒過來找事。

倒是讓我有些失望,我還指望他們再幹出什麽蠢事,好在江旭麵前狠狠的刷一波存在感。

我照例在臥室裏吃完晚飯,讓劉管家把餐具收走後,接到了一通讓我感到意外的來電。

熟悉的聲音響起,我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您是趙夫人?”我試探的問道,險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對麵溫柔的女聲打趣道:“怎麽?難不成幾天時間,妹妹就把我忘了?”

主要是我以為趙夫人的相約,不過是場麵話,沒想到她竟然是認真的。

意識到這一點後,我心裏湧上一股喜悅。

趙夫人願意帶我,這自然是好事。

我本來還在發愁,上次宴會不但沒有交到一二好友,還讓餘書蘭把我的名聲弄得不太好。

結果現在打了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

我嘴角勾起,露出個控製不住的笑容,連帶著聲音都充滿喜意。

“怎麽會,我隻是聽到趙姐姐的聲音,太高興了而已。”

高興和詫異兩個的區別,趙夫人還是能聽出來的。

不過她沒有戳穿我,話鋒一轉:“就是不知道,妹妹今天有沒有時間。”

我順著開口:“要是趙姐姐相約,我沒時間也有時間。”

約定好見麵的地方後,我們又閑聊了幾句,才掛斷了電話。

我心裏的那塊大石頭,徹底落了下來。

有趙夫人的態度,我打進京圈可以說沒有任何問題,屬實是解決了我的一樁心事。

我打開衣櫃,用心的挑選起來。

和趙夫人出去,太過於嬌弱的裝扮不合適。

但要是穿的老成,說不定她會覺得我在刻意討好她,反而拉低印象。

環視一圈,我的視線落在一條黑白相間的過膝裙上。

無袖的設計簡單大方,腰間的細帶可以勾勒出身材。

不會過於張揚,但也不會沒有特點。

我很快就在心裏做出決定,就是這條了。

簡單的畫了個淡妝後,我便下了樓。

令我沒想到的是,餘書蘭正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

聽到我下樓聲音,她順著看過來,眼裏閃過一絲厭惡。

沒好氣的開口:“溫小姐穿的這麽花枝招展,不知道又想去勾引哪個男人。”

我沒有動怒,反而知道什麽話才能激怒她。

我嘴角勾起,露出個不好意思的笑容。

“這幾天越來越熱了,本來我也是不想出門的。”

“但是趙夫人約我,我不去不太好。”

這話一說出口,我敏銳的注意到,餘書蘭臉色肉眼可見的變了。

即使同為豪門,但也有各自的小圈子。

想到當天餘書蘭對趙夫人熱切的樣子,我就猜到她想攀上趙夫人的關係。

或許是因為利益往來,或許是因為在圈裏的地位。

但無論是哪一種,她交不好的人,和我相談甚歡,這對她來說是一種侮辱。

我笑吟吟的開口:“要不然餘姐姐跟我一起?”

頓了頓,補充道:“算了,說不定趙姐姐不想看到外人。”

在外人兩個字上,我特地家加重了語氣。

餘書蘭的臉色更加難看,她死死攥住拳頭,最後卻什麽也沒有說。

在我離開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她灼熱的視線落在我後背上。

要是眼神能殺人的話,我毫不懷疑,自己已經被千刀萬剮。

我剛來江家的時候,江旭就幫我安排了車。

他沒有收回去,就一直為我所用。

跟司機說了目的地後,我坐在後座,百般無聊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心裏思索起來,趙夫人找我是幹什麽。

想了半天,都沒想出個所以然。

不過這也是不重要的事情,反應一會我就會知道了。

半個小時後,我到了和趙夫人約好的咖啡廳。

進去後環視一圈,在靠窗戶的位置,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聲音。

看到我,她嘴角勾起,露出個得體的笑容。

擺擺手,招呼我過去。

我大大方方的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下。

沒等我打招呼,她開門見山的問道:“妹妹,我真把你當朋友了。”

“所以有句話有些冒昧,但我不得不問。”

聽她這句話,我就猜出她想問什麽了,心裏有所準備。

不出我所料,她頓了頓,繼續開口:“你和江先生什麽關係?”

我想過她會問這個問題,也想過怎麽回答。

斟酌了下語言,我開口道:“我現在借住在他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