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開始,我與陸家姐妹的來往變的多了起來。

對我顯而易見的拖遝,楊悅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她那情人估計是著急用這個方案,等不及了吧。

但我不著急,我不但不著急,我還會繼續拖下去。

而且我最近公司的確也是很忙,上級領導不考慮員工能力問題,直接接了一個超級大的單子,隔壁整個部門現在被這個單子搞得焦頭爛額,人手實在不夠了, 隻好把剛上班沒多久的我破例調過去幫忙。

我打開一看就樂了,這不正好是我強項嗎?

於是當即就信誓旦旦地跟老板立了軍令狀,說在約定的時間前肯定會完成公司布置給我的這項任務。

有人接了燙手山芋,老板很高興,說是如果這單成了,就破例為我考慮升職加薪的事。隔壁的經理也很高興,好像比起對加薪的渴望,完不成任務要承受的怒火顯然更具有威懾力。

我開始如之前一般忙得團團轉,每天一有時間就坐在電腦前,無數次地重複,修改,再重複,修改,試驗,然後再重複……

楊悅隻知道我在書房一忙就忙到後半夜,她似乎認定了我現在所在單位接不到什麽正兒八經的訂單,我最近這麽忙一定是在處理她拜托我的那件事。我看得分明卻也並不吭聲,由著她去想。

值得開心的是,也許楊悅是怕打擾了我工作以影響她情人的公司進度,在我每晚吃完飯開始工作後,楊悅都會保持絕對安靜,連刷劇都戴著耳機。

甚至偶爾她還會給我溫一杯牛奶,說是能在工作結束後起到助眠的效果。

這些好我全盤接受,手頭忙著單位領導安排的工作,時不時在休息的間隙會給陸晴嵐發個消息,問問她下次還什麽時候有空出來聚一聚。

陸晴嵐回消息回的極快,就兩個字,簡單易懂:都行。

我真想問她一句,陸晴嵐你是不需要上班的嗎!?

當然我這麽想了,跟著我也這麽問了。陸晴嵐在微信上回了我一個表情包,上麵蘑菇頭的小人神情微妙,單手指著自己的腦袋,旁邊空白處寫著幾個大字:我懷疑你這裏有問題。

……陸晴嵐你好樣的。

我決定不再理會她,跟她這樣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講話,總有一天我會被氣得腦溢血。

當一個人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後,時間就會走得飛快,待我將存有設計方案的U盤交給老板時,矮個子男人臉上都笑出了褶,拍著我語重心長地說道:“哎呀小康,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你。”

“應該的應該的,您過目一下,有問題我好再改。”我賠著笑臉道。

“行!”老板答應的很幹脆,還隨便喂了我一口定心丸:“這個項目要是能中標啊,公司肯定給你漲工資。”

我笑得開心:“謝謝老板。”

“誒,謝什麽。”老板擺擺手,又道:“對了,剛好三部那邊缺個主管,上個主管離職了。要是這案子成了,你就去三部當主管吧。”

我受寵若驚地看著他,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您……您剛剛說什麽?”

“我說啊,”老板笑道:“我相信你的能力,要是這單成了,也就證明你的確有兩把刷子,到時候你就去三部那邊做主管吧。”

我欣喜若狂,老天總會眷顧努力的人,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錯。

這個方案我有十足的信心,絕對會中標!

第一時間下意識掏出手機想分享這個好消息,對話框停在楊悅的那一欄,我考慮一下還是跳過去了。她一而再地傷害我,早已不念多年夫妻情分,我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地去挽留已經在別人那裏的一顆心。

翻遍了通訊錄,竟然沒有幾個可以分享我此刻喜悅的人。我從最頂層一點點往下看,然後把消息告訴了最近天天聯係的陸晴嵐。

陸晴嵐的回話又是很快就到了,簡單明了的兩個字:恭喜。

我估計陸晴嵐這個惜字如金的習慣也讓她用在了社交網絡上,像她那樣聊天估計沒兩句就談崩了吧,可能還會額外附帶一個高冷女神一般的綽號。

另外我還把這個消息告訴趙小剛了,耿直的漢子平時兢兢業業地忙碌,也沒什麽時間看微信,不愛玩手機這一點很是值得表揚。

所以我給陸晴嵐發完微信後,也給趙小剛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邊傳來男人激動的聲音,我無聲無息地把手機話筒貼近耳朵的距離拉遠再拉遠,然後聽他開心的都快睡不著了。

這是真正關心我的人,我何其有幸!

人的心情變好,運氣便也跟著好起來,競標那天我是代表我們公司去的,我穿的很正式,卻沒想到一踏進人家辦公樓的一樓大廳,就迎麵撞上了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人!

陳默!

果然,我眯起眼打量著他,他似乎沒看見我,在角落裏打著電話。

我趁他出神的空當進了電梯,雖然我很想現在就質問他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但我今天的目的性很明顯,就是幫助我自己的公司在這場無硝煙的戰爭取得勝利。

不過我早該想到的,我們公司想拿下的單子,陳默自然也想拿下。同行碰麵,誰的東西能讓客戶滿意,誰才是硬道理。

而我手裏這份方案,與所有公司都可以使用的流通版本都不同,是我費了很大的力氣,四處走訪調查後才為這家公司量身定做的。

比起大眾化,我相信能將公司開到如此規模的老板,一定會是一個眼光獨特的人,所以我對我手裏的方案特別有信心。

而幾輪篩查過後,結果和我預想的一樣,我成功中標。

失敗者都灰頭土臉地回去了,這家公司的老板提出想單獨見我一麵,關於方案方麵還有些細節要與我討論,我應下後也拿著文件離開了那家公司。

踏出大門,陳默的車在我眼前呼嘯而過。

我對著車後揚起的塵土勾起嘴角。

陳默,咱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