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響起!
橋麵距離河麵並不高,也就五六米。
哪怕是直接從橋上跳入河中,也不會受傷。
可也不知道秦若蘭是被嚇的,還是被彈出來的安全氣囊給拍暈,她不斷地翻著白眼,意識已經進入到了暈厥狀態!
而她那邊的車窗降下來一半,在汽車墜入湍急河水中的瞬間,大量的泥沙混合著河水猛然灌了進來,打在了秦若蘭的臉上。
她猛然驚醒,在狂吸了一口氣之後,下意識伸手就要打開車門!
“別,推不開的!”
沈東急忙阻止。
感受著大量渾濁的河水灌了進來,秦若蘭已經快要失去理智,大腦更是一片空白!
“別亂動,把脖子仰起來,等河水灌滿整個車子,我再擊碎玻璃帶你出去,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慌...”
沈東的大腦還算是十分的清醒,在說著話的同時,伸手給秦若蘭解開了安全帶,將其從副駕駛抱了過來。
秦若蘭此時已經嚇得渾身瑟瑟發抖,臉上滿是恐懼,一雙手緊緊地勒住沈東的脖子,就好像是抱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此時,橋麵上!
重型卡車的車門打開,兩名男子從車上跳了下來,往橋下麵湍急渾濁的河水眺望著。
賓利車隻剩下一個車屁股冒在水麵上,在湍急的河流中快速地往下遊方向漂去!
“這一次那兩人應該沒命了吧?”
一個平頭男叼著一根煙卷,獰笑著看向那車屁股在湍急的河水中越飄越遠,並逐漸沉入到了河水之中。
另一名男子拿出手機,對著賓利車的車屁股拍了一張照片發了出去,隨即撥通了一個電話:“任務已經完成,前麵就是瀑布,哪怕他功夫蓋世,也絕無逃生的可能。”
“好,照片我看了,很好,尾款我會打到你的卡上!”
手機裏傳來一個男人哈哈大笑的聲音。
在掛斷電話後,男子朝著平頭男遞了一個眼色:“快點兒走吧,離開這兒,別被人給發現了。”
平頭男子將煙蒂彈進了湍急的河水中:“怕什麽?這裏這麽偏僻,你以為會有人過來?”
男子有些不樂意了,直接登上了卡車的駕駛室:“你走不走?不走的話,我走了。”
“發什麽火啊?這麽容易就賺了一百萬,你不開心嗎?”
平頭男子哈哈一笑,握著扶手登上了副駕駛。
...
“咳咳咳...”
湍急的河流中,沈東緊緊地抓著一根從河邊倒下來的大樹枝幹,另一隻手則抱著不斷咳嗽的秦若蘭。
“沒事吧?”
沈東扭頭對纏繞在自己身上的秦若蘭問道。
秦若蘭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這才搖頭,努力張了好幾次嘴,可喉嚨裏卻發不出半點兒聲音,顯然是被嚇壞了。
沈東望著身後不遠處那洶湧的瀑布,心中也是一陣後怕!
如果再遲上兩秒鍾,估計就算他能帶著秦若蘭逃出來,也會直接被卷到瀑布下麵,哪怕不摔得一個粉身碎骨,也會被瀑布下麵的暗流卷入河水深處。
沈東示意道:“來,抓著樹幹,我先爬上去再拉你!”
聽見這話,秦若蘭猛然回過神來,瘋狂地搖頭,抱著沈東的手更緊了幾分,生怕下一秒沈東就會鬆開她。
沈東知道秦若蘭肯定是被嚇壞了,無奈之下,他也隻能退而求其次:“那我先把你抱到樹上去,你慢慢地往岸邊爬,動作輕一點兒,如果這棵樹徹底斷了,我們隻能被河水衝到瀑布下麵去。”
如果是在平靜的湖麵上,哪怕沈東抱著秦若蘭,也能輕鬆遊到岸邊上去。
可這河水本來就湍急,再加上這裏已經靠近瀑布,河水更加的洶湧,他的心中十分擔心這湍急洶湧的河水會直接將這棵樹給衝跑。
秦若蘭嚇得哭了出來,瘋狂地搖頭:“我...我不敢,你別丟下我,我好怕...”
沈東深吸了一口氣,總不能就這樣永遠泡在河裏麵吧?
“若蘭,你冷靜一下,我們倆的阻力這麽大,這棵樹很有可能會堅持不住的,萬一這棵樹被衝跑了,我們倆隻有完蛋的份兒!”
沈東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能發火,更不能再嚇到秦若蘭,隻能循序漸進地引導安慰:“你放心,我會牢牢抓住你的,別忘了,我可是你的老公,我可不想年紀輕輕的就喪偶!”
秦若蘭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並且從小就被秦懷禮帶在身邊培養,也具備相當強硬的心理素質。
在沈東的安慰之下,她逐漸冷靜了下來,抬起頭看著沈東那張堅定的臉。
她還是第一次覺得沈東這麽有安全感,還長得這麽帥!
沈東見秦若蘭逐漸恢複了神智,再度安慰道:“你先把手從我身上鬆開,然後抱住樹幹,然後慢慢往岸邊靠,我會抱住你的,別怕,鼓起勇氣...”
“那你發誓,別鬆開我!”
秦若蘭淚眼婆娑,哽咽道。
沈東吐了一口嘴裏的泥沙,剛要開口再度安慰,但他卻突然改變了策略,直接吻了上去!
一個法式熱吻持續了十多秒,他這才鬆開,輕聲道:“相信我,可以嗎!”
同樣也是第一次,秦若蘭對於沈東的熱吻並不感到厭惡,反而還讓她的內心充滿了安全感。
她重重的點頭嗯了一聲,然後緩緩的鬆開了抱住沈東脖子的手,在感受到沈東抱著她腰間的手更用力了幾分,她這才心安了不少,伸手緊緊的抱住了樹幹。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不是沈東緊緊抱著她,哪怕她抱住了樹幹,也會被這湍急的河水給衝跑。
“做得很好,抱住了,我把你的身體翻到樹幹上去,然後用腳夾住樹幹!一定要抱住了,打死也不能撒手,聽明白了嗎?”
沈東再度說了一句後,抱住秦若蘭柳腰的手猛然用力,一下子便將秦若蘭的整個身體翻到了樹幹上。
秦若蘭也是十分的配合,在翻上樹幹的一瞬間,樹幹猛然下沉的同時,她整個人也被侵入到了河水之中。
不過她也並沒有撒手,更沒有做出慌亂的舉動,雙腿立即夾緊了樹幹。
突然,她感受到自己的屁股上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的身體從河水中推了起來。
在浮出水麵的一瞬間,她狂吸了一口空氣,扭頭一看,卻並沒有發現沈東的身影。
這一下她是徹底慌了,剛要呼喊沈東,卻發現屁股上的力量好似在推著她前進!
她猛然回過神來,知道沈東已經潛入到了河水之中。
這一刻,她不敢有絲毫怠慢。
因為她明白,她的身體壓在樹幹上,將樹幹給壓了下去,抱著樹幹的沈東要護著她,就根本沒機會浮出水麵。
沈東雖然強,但畢竟是一個人,她十分擔心沈東會堅持不住!
想到這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兒來的力氣,竟然借著沈東給她的推力,鼓起勇氣順著樹幹往岸邊爬去。
不僅是她的腦袋是空白的,就連世界在這一刻都安靜了下來。
而她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也要爬到岸邊。
人對求生的欲望是最可怕的力量,爆發出這股力量的秦若蘭在洶湧澎湃的河水中總算是爬到了岸邊。
在接觸到地麵的一瞬間,她感覺自己整個身體好似軟成了麵條。
可她卻根本就來不及慶幸自己死裏逃生,而是趴在岸邊不斷地朝河水裏麵呐喊:“沈東,我安全了,你快起來,別嚇我,你別死啊,你死了我怎麽辦?”
在呼喊著的同時,她伸出雙手不斷地朝著渾濁的河水裏麵撈著!
就在她的心快要絕望的時候,她的手突然被什麽東西給抓住。
可她都還沒來得及感受到害怕,一個人影就從渾濁的河水裏麵竄了出來,並且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沈東,你沒事?太好了,快起來,我拉你起來...”
秦若蘭抓著沈東的衣服,可渾身卻使不出絲毫的力氣。
等沈東喘勻了氣,這才抓住河邊的草,艱難地翻上了岸,然後癱軟在了地上:“媽的,總算是逃過一劫了!”
“沈東...”
秦若蘭突然趴在沈東的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她的確是被嚇得不輕,但更重要的是,沈東在如此危險的時候,卻始終沒有放棄她,這讓她徹底淚崩了。
“你能不能減減肥,我在水裏推著你,太重了!”
等沈東喘勻了氣,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嘲諷。
可這一次,秦若蘭卻並沒有絲毫的生氣,因為她知道如果不是沈東在危難時刻不鬆手,她早就跌入到前方的瀑布下麵去了。
“你流鼻血了...”
趴在沈東胸口上的秦若蘭突然注意到,沈東的鼻子裏正在流出殷紅的鮮血。
沈東伸手摸了一把,解釋道:“你別誤會,我可不是對你感興趣,隻是憋氣久了,產生的後遺症而已。你知道老子在河裏憋了多久的氣嗎?整整八分鍾,如果不是老子練過龜吸閉氣法,老子早就別憋死了。”
其實按照沈東如今的內功修為,再加上龜吸閉氣法,憋氣八分鍾並不是難事。
但剛剛他既要忍受河水的衝擊力,還要往岸邊遊的同時用力托住秦若蘭,這體力的消耗可想而知。
秦若蘭緊緊的抿著嘴,一邊笑一邊哭,伸手替沈東擦拭著鼻孔裏麵流出來的血。
十來分鍾後,沈東的體力這才逐漸恢複了一些,扶著旁邊的樹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環顧了一眼四周,嘴裏喃喃嘀咕道:“這是哪兒啊?”
“你問我,我問誰去?”
秦若蘭也從地上站了起來。
沈東扭頭看了一眼秦若蘭:“也對,畢竟你就是一個路癡,問了你也是白問。”
“你...”
秦若蘭嬌哼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見沈東往手心裏吐了一口唾沫,輕輕一揉後,猶如靈猴一般爬上了旁邊最粗壯的一顆大樹上。
現在雖然是大白天,但這遮天蔽日的樹幹擋住了絕大部分的陽光,整個叢林中陰森氣息鋪麵而來。
秦若蘭緩過神來時,抬頭一看,發現沈東早就已經沒有了身影:“沈東,你在哪兒?你別丟下我...”
就在她還以為沈東已經丟下她獨自逃命的時候,樹上傳來了一陣響動,緊接著,沈東跳了下來。
“你幹嘛去了?”
秦若蘭眼含淚花,哽咽著問道。
沈東抬頭望了一眼擇天蔽日的樹葉,歎了一口氣:“當然是去查看地形了!”
“怎麽樣?有出路嗎?”
秦若蘭緊張兮兮的問道。
沈東搖了搖頭,臉色有些難看:“方圓十裏並沒有任何的村莊,我們想要上公路,需要繞一個大圈。隻是這叢林中滿是荊棘,而且遍地都是蛇蟲鼠蟻,想要上公路,不容易!”
現在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上公路,然後搭乘過路的汽車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這件事情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卻極為困難。
更何況,根據沈東的記憶,他發現在那條公路上,除了那輛大卡車之外,幾乎就沒看見過其他的車輛。
如今的他已經冷靜了下來,回想起撞車時的那一幕,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那輛大貨車就是直接衝著撞他來的。
這絕對是一場有預謀的車禍!
不過現在沈東並沒有想那麽多,一沒有手機,二沒有食物,他必須要盡快上公路,萬一運氣好,遇見了過路的車,也能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還有力氣走路嗎?”
沈東這才掃視了狼狽的秦若蘭,發現秦若蘭腳上的高跟鞋早已經不知所蹤,一雙小腳丫踩在地上,顯得是那麽的可憐。
“我...”
秦若蘭張了張嘴,可還沒來得及說話,沈東就將鞋子拖了下來,並遞了過去:“穿我的吧。”
“那你怎麽辦?”
秦若蘭是一個理性的人,她知道在這個時候,必須要保證沈東的體力和戰鬥力,萬一在這叢林中遇見了豺狼虎豹,也隻有沈東才能應付。
“我皮糙肉厚的,沒事,穿上吧!”
沈東將鞋子塞到了秦若蘭的懷裏,轉身開始扒弄著雜草。
也就十來分鍾的時間,一雙簡易的草鞋被他穿在了腳下。
這一刻,秦若蘭感覺恐怕天底下沒有任何一樣禮物,有沈東穿過的這雙舊鞋更加的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