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如此嘴硬的廖老七,沈東並沒有生氣,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找對了突破口。
他將雙手背負在身後,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你在懼怕什麽,我也知道你在懷疑什麽,實話告訴你,我能洞察你的心思。你是不是擔心我沒能力救出你的家人?這麽跟你說吧,雷公手底下的第三高手奔雷是我一個人幹趴下的,至於雷公手底下的第一高手鐵牛,是我殺的,這下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聽見這話,廖老七的眼睛瞪得很大,眼中更是閃爍著濃濃不可思議之色。
他領教過沈東的厲害,那種強悍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當時僅僅隻是沈東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就已經將他壓得快喘不過氣來。
而且他也聽說過鐵牛的死,不過外界對於這個傳聞頗多,僅僅隻是他聽到的版本,就不下五個。
可他萬萬沒想到,鐵牛居然死在眼前這個男人的手中。
“這下你可以說了吧?”
沈東笑了笑,道:“我殺了鐵牛,雷公都不敢為難我,這也足以說明我的實力和智謀了,不是嗎?”
廖老七猛地咳嗽了兩聲,吐出一口血水,然後喘著粗氣問道:“那我能問問,你殺了鐵牛,雷公為什麽不公然報複你嗎?”
既然想要從廖老七口中套出點兒有價值的東西,那就不能有所隱瞞。
沈東伸出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道:“憑借智謀!”
隨後,他便將自己和李菲兒誆騙廖老七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廖老七在聽完之後,低著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過了有好半晌,直到李菲兒都快沉不住氣的時候,廖老七這才再次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你真的會救我的家人?”
“如果你老實配合的話,我會考慮的!”
沈東的臉上露出一副牲畜無害的笑容。
廖老七動了動嘴唇,最終說出三個字:“是...雷公。”
“雷公?”
沈東頓了下,問道:“有證據嗎?我可不會聽信你的紅口白牙!”
廖老七咳嗽了一聲,道:“你不是要救我的家人嗎?我的家人現在就在雷公手裏,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查!”
沈東扭頭與李菲兒互視了一眼:“意料之外,但是在情理之中。”
“我們不是已經騙過他了嗎?難道被他察覺了?”
李菲兒說的自然是沈東幹掉了鐵牛,然後嫁禍鐵牛背叛雷公的事。
沈東在思索了一番後,輕笑著搖了搖頭,道:“應該不太可能,不過雷公這樣做,也算是一種試探吧。畢竟我擁有幹掉鐵牛的實力,並且最近你們李家也不太平,先是肅清了內患,前兩天又吃掉了獨龍,他這是擔心你會進一步擴張,稍不留神就從野雞變成了能威脅到他的鳳凰。”
“你才是野雞!”
李菲兒幽怨地瞪了沈東一眼。
不過她也能明白沈東所說的意思,如今李家蒸蒸日上,並且還擁有能正麵殺掉鐵牛的沈東,像雷公這種久居高位的梟雄會產生不安也是很合理的。
看著隻顧在自己麵前打情罵俏的二人,廖老七的心頭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你們能先把我放下來,喂我一口水嗎?我已經招供了。”
“不好意思,把你給忘記了!”
沈東輕笑了一聲,然後故作深沉道:“剛剛我考慮了一下,我這人比較怕麻煩,你家裏人的死活,我就不管了!”
聽見這話,憤怒瞬間充斥在廖老七的眼中,咬牙道:“沈東,你什麽意思?你騙我?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還不需要跟你證明。再說了,剛剛我說的是我會考慮救你的家人,可我現在考慮的結果是不願意!”
沈東輕輕拍了拍廖老七的肩膀:“黃泉路滑,好走!”
廖老七如同一頭發瘋的野獸,不斷地掙紮咆哮,就連鑲進地麵裏的十字架也因為他的掙紮而不斷晃動。
“隻要是敢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沈東上前輕輕地攬著李菲兒的肩膀:“走吧,我肚子餓了。”
李菲兒在沈東麵前,完全沒有大姐大的架勢,宛如小女人一般依偎在沈東的懷裏。
兩人走出囚室來到別墅裏吃著午飯時,李菲兒突然問道:“沈東,接下來該怎麽辦?雷公已經打算對我們動手了?”
看著一臉傷神的李菲兒,沈東往嘴裏扒拉了一口米飯,滿不在乎道:“要不今晚我就偷偷潛進雷公的臥室,送他去見閻王!”
“你開什麽玩笑?”
李菲兒知道沈東的實力非常強悍,但僅憑沈東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潛入守衛森嚴的雷公府邸。
並且外界傳聞,雷公也是一名超一流的高手,隻是他已經很少出手,所以一般人都不知道他功夫的深淺。
所以在她看來,沈東想要去行刺雷公,無異於是在送死。
沈東卻十分認真道:“誰跟你開玩笑了,不就是區區一個流氓頭子嗎?像他這種人,以前我都是當白菜砍的。”
可他說的這番真話卻讓李菲兒以為他是在吹牛皮,但為了不傷及沈東的自尊,她還是選擇聽信了沈東的話:“行行行,你最牛,你天下無敵行了吧?”
說著話的同時,她朝著沈東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媚眼。
沈東瞬間秒懂,撲上前將李菲兒給抱了起來,就往樓上衝去。
...
次日清晨,沈東將行李塞進了後備箱內。
因為今天他要陪秦若蘭去北江市出差。
北江市距離青陽市不到二百公裏,並不算遠,開車跑高速的話,兩個小時就能抵達。
至於去洽談什麽業務,沈東並不知情,畢竟他隻管開車和保護秦若蘭的安全。
沈東坐在車內,透過後視鏡能看見秦若蘭站在門口不斷給胡可可叮囑著什麽。
胡可可也隻是一味的點頭,同時也朝著沈東擠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色。
“可可,我爭取早點兒回來,你獨自在家,一定不要搗亂,晚上我會讓你曉月姐來陪你...”
聽見秦若蘭的嘮叨,胡可可抱怨道:“若蘭姐,這話你都說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快長繭子了,你還是快點兒走吧,路上小心點兒,我在家會照顧好自己的。”
秦若蘭隻好將到了嘴邊的嘮叨話給咽了下去:“那我走了,你晚上不要去酒吧,我會給你聊視頻的...”
磨磨蹭蹭了近半個小時,胡可可有些不耐煩地衝上前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姐,你快走吧,我一定會在家裏乖乖聽話的。”
秦若蘭是真有些不放心讓胡可可這個搗蛋鬼一個人待在家裏,但胡可可又執意不跟她一起去,這讓她有些發愁。
胡可可將秦若蘭推進了副駕駛,突然想到了什麽:“沈東哥哥,你等一下,我有東西送給你,等我一下...”
說著話,她飛快跑進了別墅,不多時就拿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跑了出來,遞到了沈東懷裏:“沈東哥哥,這可是人家精心給你們挑選的,一定要等到了地方再打開,有驚喜喲!”
說完這話,她還朝著沈東一陣擠眉弄眼。
“這妮子又在搞什麽花樣?”
沈東心中嘀咕了一句,隨手將黑色的包裹扔到了後排,然後便開車駛出了別墅區。
按照預定計劃,中午十二點之前,兩人肯定能夠抵達北江市。
可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
當沈東開車來到高速路口的時候,卻發現高速路口堵滿了車,還有交警在維持秩序。
沈東一打聽才知道,高速路上發生了山體滑坡,相關部門已經在緊急疏通中。
不過就算一切順利,估計也要到了晚上才能夠通車。
“要不我們去坐高鐵吧?”
沈東見高速路無望,扭頭看向一臉焦灼的秦若蘭。
秦若蘭鎖著眉頭道:“都這個時間點了,怎麽可能還有高鐵票。”
沈東隻是思索了一下,拿起手機查找起了導航:“要不走這條路吧,國道至少要四個小時,這條路雖然偏了點兒,但最多三個小時就能到。”
秦若蘭嗯了一聲,看了一眼手表,已經九點半了。
沈東立即調頭,按照導航駛去。
一路上,兩人並沒有怎麽說話,秦若蘭隻是將座椅放倒了一些,將車窗降了一半,扭頭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
“你還真愜意,要不要給你放首歌?”
沈東實在是忍受不了這份平靜,在駛出青陽市後,便輕笑著對秦若蘭問道。
秦若蘭淡淡的嗯了一聲,並沒有拒絕。
下一秒,車內回**起嘹亮的歌聲。
“老婆老婆,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原本沈東還以為秦若蘭聽見這首歌,肯定會第一時間暴走,可他卻沒想到,秦若蘭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絕美的臉蛋上看不出任何的波瀾。
他喲了一聲,道:“若蘭,你今天怎麽有點兒反常?這不像你啊!”
“你是不是覺得惹我生氣,你很有存在感?”
秦若蘭的美眸始終望著窗外,淡淡的問道。
沈東愣了一下,將歌聲的音量調小,然後苦笑著說:“我又不是自卑的人?怎麽可能四處去尋找存在感呢?我隻是給你提一個醒,這結婚證的事,你不會忘記了吧?”
“繼續說,你想表達什麽?”
秦若蘭說完這話,扭頭看向沈東。
沈東剛要開口,她卻搶先道:“如果你的心中還存有和我離婚的念頭,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為好,我是不會再和你離婚了!”
吱!
沈東一腳刹車,疾馳的汽車突然停了下來,然後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秦若蘭:“為什麽?”
秦若蘭的嘴角微微揚起,她學著沈東的口吻,道:“是不是很感動?你可千萬別哭出來喲。你應該也知道你配不上我,不過我念在這個年頭,你能夠找一個吃軟飯的地方也不容易,所以就勉為其難同意這門婚事了。不過你也別想著在我這裏軟飯硬吃,以後每月的工資上繳十分之九,剩下的十分之一,哪怕你去街邊花一塊錢買瓶水,也要記賬...”
聽見秦若蘭如同一個管家婆般叨叨不停,沈東的臉色越來越黑,直到黑成了煤球。
他突然如同著魔了一般,緊緊的抓著秦若蘭那白嫩的手腕,獰笑了一聲:“行,你們爺孫倆算計老子是吧?既然你同意了這門婚事,那你是不是應該履行一下夫妻間的義務?”
如果是在以前,秦若蘭肯定慌得不行。
可如今的她卻一副盛氣淩人的氣勢盯著沈東,一副你有種你就上的模樣。
被秦若蘭的這種眼神盯著,沈東的心中竟然有種慌亂的錯覺。
如果不是他的手抓著秦若蘭的手腕,通過脈象得知秦若蘭的身體並無大礙,他還真的會以為秦若蘭是懷有身孕,急著給孩子找爹呢!
“不敢?”
秦若蘭輕笑了一聲:“不敢就認真開車吧!”
“行,秦若蘭,咱們走著瞧!”
沈東哼了一聲,甩開秦若蘭的手,然後啟動了汽車。
秦若蘭再度躺在了桌椅上,扭頭繼續望著窗外的風景,臉上的表情仿佛寫著兩個字--認命!
她之所以不願意跟沈東離婚,可不是因為愛上了沈東,而是因為她已經察覺到秦懷禮的這番用意。
她能感覺得到,她爺爺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隱瞞著她。
隻要她按照爺爺的意思做,她相信她爺爺有朝一日一定會告訴她這個秘密。
而這個秘密,似乎與她的父母有關。
所以她才會如此反常,拒絕和沈東離婚。
沈東心中正在直罵娘,心情更是亂糟糟的,開車的時候有些走神。
在汽車駛到一座大橋上的時候,迎麵一輛重型卡車從對麵駛了過來。
原本這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沈東的心中卻下意思的咯噔了一下,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就在他還在納悶自己為何會用這種感覺,即將與他會車的重型卡車突然猛打方向盤,朝著他筆直的撞了過來。
那輛重型卡車的速度並不是很快,但個頭很大,其衝擊力可想而知。
沒有絲毫的懸念,在這撞擊之下,賓利車直接撞斷了路邊的護欄,朝著橋下那湍急的河流重重的砸了下去。
坐在副駕駛上的秦若蘭,此刻,大腦已經一片空白,甚至連驚嚇後的尖叫都無法喊出來。